番外之胡擼胡擼毛

關了電影,熄了燈,父子倆鑽進了路希選購的雙人睡袋,杜君浩抱著背對著他窩在他懷裏的路希,這場雨來的突然,走的也迅速,父子倆躺下沒多久雨勢就弱了,砸在帳篷上的劈啪聲小了許多,其它的聲音就暴露了出來。

左邊的鄰居大概是下午休息夠了,這會兒精力充沛了,需要做點什麽消耗消耗,於是他們選擇了做運動,周展粗重的喘息和池洋斷斷續續的呻.吟混雜在一起,聽的並非刻意去聽的路希很尷尬,他抓著耳朵咕噥:“帳篷搭太近了。”

杜君浩沒搭腔兒,隻輕拍了兩下他的肚皮,示意他睡覺,白天了折騰一天,又是趕路又是遊泳的,他不覺什麽,但孩子該是累的。

路希努力的忽略那些少兒不宜的聲響,努力的召喚瞌睡蟲,然而瞌睡蟲沒招來,右邊的鄰居開也始製造相似的動靜,錢寧不像池洋那樣好心態放得開,他在盡力克製盡量不發出聲音了,然而情到濃時hold不住啊,什麽哥哥少爺的一通叫,也不知道是在求饒還是在鼓勵,反正叫的黏黏膩膩,聽的人一身雞皮疙瘩。

路希揪著眉毛歎氣:“我們不應該把帳篷搭在中間。”

杜君浩:“你到底睡不睡?”

路希捂住耳朵往他懷裏縮:“我盡量。”

杜君浩失笑,在這種環境裏睡覺確實挺勉強的,那就先別睡了吧。

轉天淩晨,張天琪被錢寧定的手機鬧鍾叫醒,一臉惺忪的關掉鬧鍾,搔了搔錢寧的鼻子:“寶貝,起來看日出了。”

錢寧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腰間一搭,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嗓音含混不清的哄道:“乖,別鬧。”

“起來吧,你不是要看日出嗎?”

“再睡一會兒,好困……”

帳篷裏沒了聲響,兩口子又抱團睡著了。

池洋和周展睡的更踏實,什麽日出日落的,昨晚折騰到那麽晚,誰有心思看?

日出東方,紅日冉冉,海邊的看客三三兩兩,有人因為早起困頓,也有人因為海天美景雀躍興奮。

路希裹著厚外衣,頭上戴著寬寬的毛線頭箍,身後的長發被風吹的飄飄搖搖,人爬起來時哈欠連天,現在被晨風凍的很神清氣爽。

“冷嗎?”

“有點。”

杜君浩從身後抱住他,並不在乎惹來旁人的目光。

“路希,是不是想家了?”

“嗯?哦,你說他們啊,一年多沒去看他們了。”

“下個月沒什麽事,爸陪你回去看看。”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嗯?”

“你去了也不好意思露麵。”

“……”

“爸,你別總覺得對不起他們,你換個角度想想,你把他們的兒子照顧的這麽好,他們應該感謝你,怎麽可能怪你?”

“所以你那時候到底成年了沒有?”

路希哭笑不得的轉過身,捧住他的臉道:“爸,你別在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了好嗎?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我們忘了它吧。”

那是他這輩子做的最不窩囊也最無恥的一件事,威逼引誘,軟磨硬泡,死皮賴臉,他算是豁出去了,然而換來的並非甜果子,他至今都忘不了當時有多疼,要不是發了狠一定要把這個男人拿下,他肯定堅持不到最後,所以盡管他非常想美化那段記憶,可他就記住咬牙堅持和疼了。

“印象深刻,忘不了。”杜君浩對於兒子的大膽“求歡”如是評價。

路希撇撇嘴角,小聲吐槽:“其實你是因為從來沒那麽被動過所以才念念不忘吧?”

“太陽出來了。”

“爸,你轉移話題的技巧好爛。”

杜君浩握著他的肩膀讓他麵相大海,太陽已經完全升上了海平麵,像一個紅紅的鴨蛋黃。

路希看了兩眼,又轉回頭去道:“親一下。”

杜君浩微挑眉梢:“又搞什麽怪?”

“景色這麽好,不應該親一下嗎?”

“有關係嗎?”

“親一下有什麽關係?我頭發還這麽長,人家當我是女的呢。”路希穿著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頭上戴著寬寬的毛線發箍,身後的長發被風吹的飄飄搖搖,眼神兒不好的確實有可能當他是個高挑的女子。

杜君浩牽起唇角,笑著在他凍的冰涼的鼻尖上親了一下,感覺像在安撫胡鬧的小孩,路希不是很滿意,才要皺鼻子同樣帶著涼意的嘴唇就被含住了,溫暖而又熟悉的觸感中透著淡淡的薄荷漱口水的味道,路希滿意的張開嘴,加深了這個吻。

錢寧夫夫匆促的跑出來看日出時,見到的卻是三對之中最該低調的那一對在陽光下的海灘上相擁而吻。

錢寧詫異的呦了一聲,轉頭對他家那位說:“少爺,也許被你說對了。”

張天琪一臉才睡醒的惺忪,鏡片後的眼睛半眯著,嗓音也有些低沉沙啞:“什麽?”

錢寧指指那對亂lun還高調的父子:“他們可能真的想出櫃。”

張天琪順著他的指尖瞧了瞧,不以為意道:“別管人家的閑事,去看日出……已經出來了,那回去睡覺吧。”

錢寧看看已經升高的太陽,有些落寞:“我還沒看過海邊日出呢,聽說可美了,明天一定要早起。”

“沒什麽好看的,還不如看你跳舞。”張天琪拉著他的手回了帳篷。

“完全沒有可比性。”錢寧還在為錯過日出遺憾抱怨。

張天琪脫外衣,摘眼鏡,重回睡袋,閉起了眼睛。

錢寧側身躺倒,故意壓住大半的睡袋,讓他動彈不得,然後伸出手指戳他的臉:“現在蔫了想睡了,你昨天的精神頭去哪了?”

“睡你了。”

“你夠了!半睡半醒的還耍流氓!”

半睡半醒的少爺笑容朦朧,看似溫柔無害,一點都不像流氓,可骨子裏是個什麽貨他的枕邊人最清楚不過了,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張天琪!

池洋和周展八點多鍾才從帳篷裏出來,因為沒有洗漱的條件,這兩口子也是濕巾擦臉,漱口水清潔口腔,周展含著漱口水咕嚕咕嚕咕嚕,池洋坐在折疊桌旁往臉上擦護膚品,越擦越覺得臉不幹淨,擦完一層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一瓶礦泉水,讓路希幫他往手心裏倒著把臉洗了一遍。

路希收起空了的礦泉水瓶輕歎了一聲,這箱礦泉是池洋從家裏帶來的,一瓶四十多塊,也就他舍得拿來洗臉……哦,他開始準備刷牙了,還得再開一瓶。

吃早飯時張天琪提出今天出海,帶他家寶貝去海釣,問另外兩家怎麽打算,是一起走還是分開玩,一起走的話他就租艘大點的船,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去珍島走走,試一試真正的野外露營。

池洋喜歡海釣,但他家狗熊吃完午飯就得往回趕,七八小時的車程自己走,想來怪無聊的,所以池洋就不想參與集體活動了,他想著和他家狗熊在海邊走走散散心,再買些新鮮的海貨帶回去,也算不虛此行了,周展則勸池洋留下來,這裏涼快,環境也好,他媳婦在這能多吃點東西,兩口子都是為對方著想,商量了半天意見也不統一。

池洋有點煩了,在周展的小腿上踢了一腳,低嗬:“聽我的!”

周展拍拍褲腿“唔”了一聲,答應是答應了,可心裏有點不甘願,從入夏到現在他媳婦兒都瘦了六七斤了,偏生的他還是抽肉麻利長肉費勁的體質,這六七斤且長不回來呢。

池洋收回腳丫子,又揚起溫柔好看的笑容道:“等你放長假的時候咱再來,就咱倆,不跟他們一起。”

周展點點頭,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打一巴掌胡擼胡擼毛,這是池洋的慣用技倆,用了將近二十年了,但依然奏效,不是因為周展傻,也不是因為他真的怕老婆,他隻是被感化了被馴服了,馴服的狗熊就跟家養的寵物一樣,不是花卷兒那種寵物,花卷兒是個異類,周展才是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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