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3
路希不是沒和杜君浩睡過一個被窩,可那是因為花卷把他的被子尿濕了,他裹著薄被凍了大半宿,實在受不了了才來找杜君浩,而且他當時對杜君浩沒有那種念頭。
不對!想到這裏的路希狠狠的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現在也沒有那種念頭,他就是覺的……就是覺的……算了,他幹嘛非要解釋啊?反正也沒人問他為什麽不想和杜君浩一起睡。
杜君浩半小時以前就上床了,他脫衣服的時候,路希去廚房熱牛奶了,喝完牛奶之後又去刷牙,然後和池洋要薄被,池洋不給,還想把他拖進房間,幸好周展及時為他解圍,現在他坐在床邊看書,確切的說是翻書。
“不早了,睡吧。”杜君浩側躺在裏側,說話時連眼睛都沒睜開,可路希還是有種被看穿心事的感覺,頓時更加心虛了。
“哦。”路希放下書,慢吞吞的爬上床,拎起被子一角,眼一閉滑了進去。
“關燈……算了,我來吧。”杜君浩欠身,把床頭櫃上台燈熄了。
杜君浩還是老習慣,睡覺時隻穿一條**,多一件都嫌累贅,路希穿著池洋送的奶牛花紋睡衣,材質是有些厚度的棉絨,他盡力的不去貼杜君浩,可被子尺寸有限,被子裏的空間也有限,他拖著被角往床邊一蹭,杜君浩背後就裂開條縫隙,小涼風嗖嗖的往被窩裏鑽。
“幹什麽呢?”杜君浩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路希一僵,隨即慢吞吞的把被子勻了回去,他自己沒動地方,大半個膀子露在外麵,杜君浩覺的自己這邊的被子富裕了不少,伸手一摸,把路希摸了回去。
路希像具屍體似的平躺在**,胳膊僵硬的貼著杜君浩的胸口,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十分鍾……路希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胳膊,杜君浩沒反應,路希悄悄的舒了口氣,累死他了,簡直比高考還緊張。
“睡不著?”房間裏太安靜了,杜君浩忽然來這麽一句,把路希嚇了一跳。
“你也是?”路希盡量自然的開口。
“你像抱著隻兔子似的,太吵了。”
“?”
杜君浩拍了拍他的心口:“做什麽虧心事了?”
路希:“!”
杜君浩:“嗯?”
路希靈機一動:“我把咱家的瑞士刀借給周叔叔了。”
杜君浩:“……”
路希弱弱的補充:“他說他要開罐頭,我剛剛才想起來,家裏隻有狗罐頭。”
杜君浩:“你覺的他用刀幹什麽?”
路希用更弱的聲音道:“撬鎖。”
杜君浩捏了捏他的臉蛋:“池洋沒白疼你。”
路希無辜道:“我不是故意的。”
杜君浩悶笑了兩聲:“睡吧,出不了人命。”
路希“哦”了一聲,經這麽一嚇,他也顧不得緊張無措心髒亂跳了。
夜半更深,隔壁傳來了“砰”的一聲悶響,杜君浩睜開眼睛,皺眉等著,如果隔壁動靜再大一點,他就去把那倆貨從窗戶扔出去,不管他們在搗什麽鬼!
隔壁的兩口子吵了起來,但音量很低,又隔著一堵牆,傳到杜君浩的臥室已經沒有多少聲音了,過了一陣,爭吵聲沒有了,池洋開始哭,聲音也不大,就像小孩兒受了委屈又不敢哭出聲的那種哭法。
路希翻了個身,鼻尖貼在杜君浩的胸口上,無意識的蹭了兩下,蹭的杜君浩有點癢。
“君浩……”
杜君浩微愣,借著微弱的自然光線打量懷裏的小孩兒,發現他還在睡,並有醒來的跡象。
“不@#&*¥#爸#&%#……”路希嘰裏咕嚕的說了一串亂碼,杜君浩就聽清“不”和“爸”這兩個字。
池洋哭了一會兒就不哭了,抱著他的周展鬆了口氣,池洋在他的肩膀上蹭掉鼻涕眼淚,從**站了起來,退後一步,周展眨巴眨巴眼睛,叫了聲“媳婦兒”,後麵的話沒容的出口就被池洋一腳踹下了床,於是隔壁寢室聽到了第二聲“砰”,比吵醒杜君浩那一聲更沉更重,這回連路希都被吵醒了。
路希自言自語的嘟噥:“打雷了?”
杜君浩道:“沒有。”
路希愣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坐了起來,把床頭櫃上的台燈打開了。
杜君浩眯起眼睛:“去廁所?”
“嗯。”路希揉著眼睛下了床,被窩外的涼氣讓他的行動速度特別快,一溜小跑的去,一溜小跑的回,從離開到被窩連同關燈總共用了不到三分鍾。
“他們在吵架。”路希小聲說,他是經過兩人門前聽到的爭吵聲,回到房間就聽不到了。
“別管他們。”杜君浩拉好被子,把怕冷的小孩兒往懷裏攬了攬。
杜君浩的懷抱像個溫暖的陷阱,讓路希既害怕又期待,他一手壓著胸口,無聲的做了兩個深呼吸,輕聲道:“爸。”
“嗯?”
路希靜了一陣才道:“我忘了我要說什麽了。”其實他沒事可說,他隻是提醒自己,抱著他的人是他的養父。
“迷糊蟲,睡吧。”
“嗯。”
房間裏靜了,夜終於變回了萬籟俱寂的模樣。
隔天,周展要搭晚上的飛機回部隊,中午回家拿了點東西,之後又回了杜君浩的住處,杜君浩去了店裏,路希去了學校,池洋窩在房間裏裝死,周展在外麵歎氣。
花卷把一盒狗罐頭放在周展麵前,仰頭唔了一聲:熊,幫個忙。
周展用瑞士刀啟開罐頭,倒進了花卷的小盆子裏,花卷吃的特嗨皮,周展看著花卷繼續歎氣。
快到中午的時候,杜君浩打來了電話:“晚上來店裏吃還是在家裏吃?”
周展看看緊閉的門板,煩悶道:“吃龍肉都沒胃口。”
杜君浩道:“那在家吃吧。”
周展忙道:“別掛別掛,你給我分析分析,我都說了年後就調回來了,他還沒完沒了,你說他怎麽想的?”
杜君浩沒說話但也沒掛機,好像在考慮要不要攙和他們的家務事。
周展道:“別說他不愛我了,我覺的他挺愛我的。”
杜君浩靜了一陣,終於開口了:“你上次受傷嚇壞他了,有段時間他誰都不見,電話也打不通,我去他家找他,他死活不給我開門。”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周展幾乎立即想到了池洋上次病發,胸口不由一窒:“他,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