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嶄新的醫院大樓。
我坐在眼科門外的長椅上,等待醫生。
一點半上班,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多。
這條走廊很長,幹幹淨淨,空空****,除了我,沒有一個患者。
走廊的盡頭是兩扇對開的門,門上有兩塊長方形的玻璃,望出去,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奇怪的是,那裏有很多人,摩肩接踵,甚至有些擁擠。
我不知道那條走廊裏是什麽診室,也許他們中午不下班。
我呆著無聊,就靜靜地看那些人。
有人在東張西望地尋找診室,手裏拿著號或者哪個人寫的條;有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著醫生叫自己,他們冷眼看著走過的每一個人;有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匆匆走過,好像有患者要死了;有穿著病號服的患者慢慢走過,他麵色蒼白,半身不遂,由家屬攙扶著,走路的姿勢很滑稽;幾個工作人員用輪滑床推著一個患者跑過,其中有人舉著點滴瓶……
僅僅隔著一層門,兩邊的反差竟然這麽大!
那層門很隔音,我隻能看見人影綽綽,卻聽不到一絲喧嘩,就像觀看一段抹掉了聲音的錄像。
終於,我站起來,沿著安靜的走廊走過去。
我走到那兩扇門前,忽然感到有些不對頭——那門板上的兩塊玻璃根本不是玻璃,而是鏡子!
我驀地轉過身來,望著空****的走廊,似乎頭發一下就豎起來了。
眼科醫生終於上班了。
他檢查了我的眼睛,說:“你的眼睛已經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