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炷香時間後。

楚墨屹立於天穹，麵無表情的掃視著泰山上零零散散的屍體。

“三百餘道屍體……如果考慮到之前被徹底粉碎，屍骨無存的，怕是死去了五六百人仙境界的強者？”

楚墨感受著英靈幹涉的力量緩緩散去，長吐了一口氣，眸子中閃過了一抹複雜，隨後又有些困惑，“但是這次襲擊我們的，似乎不全部都是人仙第五境的強者？”

開局被楚墨和楊戩掃出虛空的，自然皆是強行將修為壓製到人仙第五的頂級巨神……但是第一批之後出現的仙人，境界就弱了很多。甚至某個瞬間讓楚墨懷疑是否掃錯人了……

這也談不上壞事，如果六百多全部都是人仙第五境巔峰的強者……之前仍然處於英靈幹涉狀態下，同時擁有了陰天子，小部分天帝位格的楚墨，雖然也有把握獲得最後的勝利，但絕對不可能勝得如此輕易。

楊戩古怪的看了楚墨一眼，“為什麽會全都是第五境？人仙人仙，踏足這一境界，便是真正的仙了……尋常人踏足這一境界便可以飛升，隻不過，人仙第五重，是下界能容忍的極限。”

楚墨腦海之中無數思緒翻湧，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一揮衣袖，儒氣演化出了恐怖磨盤，不斷的碾壓著這些強者的身體，讓他們徹底炸裂，化為一片片的仙霧擴散。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楚墨感應到，這片天地發生了微小的變化，似乎天地本身的能量便足以允許人仙第一境的強者誕生，同時……容忍的強者的極致也變成了人仙第六境？

身軀微微一震，楚墨瞬間完成了突破，順手加點。

他動用三千年時間修煉到了人仙第六境巔峰，隨後再度廢棄修為，動用接近四萬年，完成了第十次轉修。

“現在，真有一種……花不完的感覺。”楚墨看著自己按億計算的餘額，心情複雜。

斬殺了這些仙神，他們的壽命，自然也被楚墨所獲得。六百尊仙，即便其中有部分被楊戩殺死……但是仍然帶來一億多的神壽。

“什麽？”楊戩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楚墨，隨後天眼感應到了什麽，內心有些震驚，但也沒有多說什麽。楚墨的修為突破速度極快，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凝視著天空方向，許久之後吐出一口氣，“這些仙人……應該隻是起了輔助作用！天地升格，應該和玉帝失去的一隻手有關。”

“一隻手就這樣……那按照這個說法，倘若我讓玉帝徹底死亡！豈不是說。”楚墨目光灼灼。

“如果把諸天的所有仙佛全部都埋葬，可能能允許這片天地誕生出人仙第八境的強者吧。”楊戩有些不能確定，他想了想補充道，“我說的是包括玉帝和佛祖在內。”

“就這？”楚墨眼皮跳動了數下，現在就已經能容納人仙第六境的強者出現了……

楊戩無言的看向楚墨，輕聲道，“你是不是對天界有什麽誤解？”

楚墨在短暫沉默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嚴肅道，“你知道玉皇大帝，究竟是什麽境界的存在嗎？”

“人仙後的下一個境界吧。”楊戩聲音平和。

“這個境界的存在，整個天界有多少？”楚墨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幹澀。

“不多，西天的佛應該是這個級別，天帝是這個級別……然後是五帝，但是這五位，情況非常的特殊！”楊戩眉頭鎖的緊緊的，“我懷疑，這五者並沒有在那場滅世浩劫中換代……但是我並沒有證據。不過，就算沒有，也應該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就這樣？！”楚墨徹底懵了。搞了半天，偌大天庭……除去了玉帝以外，所有的人都是人仙境界的存在？隻是不知道具體，人仙第幾境！

不過，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楚墨很快便為之恍然。

畢竟就目前情況來看，玉皇大帝誕生於宋真宗時期，真宗皇帝距離現在也就數百上千年，就算天界修煉資源豐富，並且有格位加持，也不可能那般離譜。

“……你不會以為，人仙境界就很弱？第五……不，更準確的說是第六個境界之後，每一個境界，都宛若天闕！根本不可能跨越……額。”楊戩話語驟然止住，額前冷汗冒出。

他猛然意識到，麵前的人間帝皇，可是硬生生的把那位天庭最強的玉帝，逼斷了一隻手。即便有無數的機緣巧合，即便最後那位真正的退出是因為赤帝出手了……

但是，之前，在玉帝願意舍棄那張手的情況下，確實能展現出自己的巔峰一角。

能夠擋住他的楚墨，是的，僅僅隻是擋住，並且擋住幾個呼吸，便已經足夠……這一幕所象征的含金量，無論怎樣高估都不為過的。

這是真正的以人仙第五，比肩那位人仙之上的大神通者的一角。

不過，楚墨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與楊戩多說些什麽，他看向了南邊的方向，突然詢問道，“你現在能夠救你的母親了嗎？”

楊戩品出了楚墨的言下之意，沉默許久後，點了點頭，“你應該可以去救白素貞了！畢竟玉帝對你都沒有辦法……而受到了重創的他，至少要緩上數十年的時間……”

“尤其是，佛祖看到了那一幕，也必然會心生警惕……雖然不至於徹底放棄對你動手，但也會非常的謹慎……”

“我知道了。”楚墨瞥了楊戩一眼，“那你應該能夠救回你的母親了。”

沒有等楊戩回答，楚墨的身影消失不見。楊戩露出不置可否之色，目光變得深沉，他再度抬頭，凝視著天空方向，內心百般思緒翻湧。

“二哥。”三聖母出現在了楊戩的身旁。轉頭看到了自己妹妹，楊戩臉上浮現出笑容，“嗯，我們現在……回家。”

“……好。”三聖母愣神片刻後，點了點頭，眸光閃閃。

有家人，有母親的地方，才是家……楊戩這句話，本身就已經透露出了，他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麽。

三聖母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了楚墨消失的方向，千言萬語卡在了喉嚨，最終也隻是輕聲一歎。

……

一步步跨出，楚墨的速度快捷到了極致，神光爆發，威能輻射向四麵八方。

這一路之上的人，全部都看到了楚墨的身影。無數人帶著激動的向著楚墨拜服。

杭州。

雷峰塔。

“好久不見。”楚墨呢喃道，他的眸子之中泛起了淡淡的光澤，眉頭突然皺起。他開口道，“來都來了，為何不現？”

片刻的死寂，一縷神光閃爍。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楚墨的麵前，她有著一頭銀發，第一眼看上去，能意識到她的年齡很大了，但是隨後細細一看便能發現，無法從麵容判斷其年齡。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皺紋，仙風道骨，有一種難言的氣質。

楚墨安靜的凝視著她，“你是來阻止我的嗎……白素貞的師父。”

觀氣法檢測。

黎山老母眉頭皺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楚墨一眼，顯然意識到了楚墨正在做些什麽，但是並沒有進行幹涉。

於是，大量的信息湧入楚墨的腦海。

【名稱】：黎山老母

【境界】：人仙五境巔峰（？？？）

【身份】：？？？

【神格】：妖祖.極度殘缺，媧？.極度殘缺

“？？？”楚墨反複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妖祖……媧？等等，是女媧？他依稀想到了，似乎確實有一個說法，說黎山老母是女媧的化身……

不過是妖祖，或者說與妖有關的話，難道這個女媧，走的路線是洪荒路線，而不是傳統神話路線？！

洪荒流的女媧，才與妖族產生了極為深刻的聯係。正統的女媧，是天生地養的先天大神！是與三清並肩的人族創世神，神州大地的創世地母神之祖。

等等！楚墨強行讓自己冷靜，應該並非真正的女媧。先不提兩個神格都是極度殘缺，如果是真正的那位，神格至少應該是完整的。單純論，如果女媧能一直在人間存活到現在……

那麽毋庸置疑，其餘的三清也應該能夠存活到現在……

而楊戩作為元始天尊的三代首席嫡係弟子，同時以元始天尊的護短……那位如果還活著，楊戩之前絕對不至於是那樣一副，被玉皇大帝欺辱至極的，喪家犬的模樣。

所以綜合情況考慮……

“你與那位上古大神女媧的關係究竟如何……你真的是她的化身嗎？”楚墨選擇了直接詢問確定。

依舊在思考怎麽回答楚墨的黎山老母，冷不丁的聽到了楚墨這句話，瞳孔赫然收縮，臉上浮現出錯愕與不敢置信。

她下意識地揮動衣袖，一股恐怖的吸力傳來，仿佛要將楚墨納入另外一方洞天。

然而楚墨神色不動，竟是強行抗衡住了那股吸力。

他與黎山老母麵麵相覷，現場的氛圍變得有些尷尬。

楚墨輕輕咳嗽了一聲，“白素貞叫你一聲師父，那你應當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師父了。我對你並無惡意，我相信你對我與白素貞應當也沒有……所以，我能詢問你問題嗎？”

楚墨在刻意拉近關係，他意識到，如果這真的是女媧化身，那麽她極有可能並未換代，活了極其漫長的時間，楊戩所不知道的信息，或許都能夠從她身上獲得。

考慮到未來還會穿越更古代的紀元，黎山老母對他的價值，再怎麽高估也是不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