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數口氣，崇禎皇帝強行平複了一下心情，他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了幾個字，“王之心。”
因為這段時間，王承恩一直守在皇家圖書館門前等待楚墨出現。所以，主要侍奉皇帝的太監，換成了另外一個。
“奴婢在！”
崇禎皇帝陰沉著臉道，“還不快點聽皇祖爺的話，去搬錢啊。”
“是！”王之心連忙點頭，開始召集手下太監，但是人剛召集好了，楚墨就隨口說了一句，“對了，記得搬四百萬兩銀精回來。”
“……啊？！”王之心懵了一下，他沒有記錯的話，國丈說的是三百萬吧？難道？還有額外的？
但隨後，他就看到了楚墨饒有興趣的眸光。這位皇祖爺，上下打量著他，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豬。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麽！艱難咽了一口唾沫。
這是……要讓他也出一百萬啊！
王之心打心眼的想要拒絕，但是看了一眼國丈爺，就連國丈都這樣了，他可不認為麵前這位對自己出手，皇爺能替他說話。最關鍵的問題是……
他能夠隱約感應到，皇帝看著他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許狐疑。作為身家性命地位全部都維係在皇帝觀感上的太監，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奴婢知道了！”王之心連忙跪下，麵色惶恐對著楚墨深深叩首。他再也不敢看楚墨，轉身大聲命令太監，逃一般的離開了這座大殿。
“好了！”楚墨轉過身來，打量著現場數目龐大的文武百官，“我的目標，也很簡單，就是麻煩諸位慷慨解囊。湊個一億兩銀精，以及幾十萬塊靈石。”
“稟報大人，這……這不可能！”戶部侍郎走了出來，滿臉狼狽。現場的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這人的身份到底有多特殊……國丈被弄成這樣，而且還是在崇禎皇帝麵前，這和公然踩崇禎皇帝的臉有區別嗎？
但是，崇禎皇帝卻仿佛變成了啞巴，隻在一旁看著。
“你有多少錢？十萬兩？不是？更多是吧？二十萬兩？三十萬的？四十萬兩？……”楚墨再度動用了羅漢意境，一點點的詢問。
戶部侍郎呆若木雞，什麽東西，他什麽都沒有說啊。但是當楚墨精準判斷出他的所有財產之後，他的身體晃悠了一下……
“說地址，然後找人搬錢吧！”楚墨冷淡道。
“我沒有……”戶部侍郎還想要狡辯。
下一瞬間，他的四肢全部都炸裂成了血霧，隻留下身體在原地翻著滾，口中發出淒厲嚎叫，鮮血源源不斷的自斷肢處流出。
楚墨一彈手指，一道璀璨的神光自他的指尖溢出，隨後瞬間演變出了一片漆黑魔光——
永夜意境！
經過楚墨這段時間的試驗，這意境論破壞，別說和山川江海，羅漢相比了……就算是和同樣被演化出來的星穹意境比起來，都相差甚遠。
但是論起折磨人來……這是真正的老祖宗！
戶部侍郎嚎的嗓子都啞了，黑光一點點侵蝕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的傷口和每一寸皮膚都如同在被螞蟻啃咬一般，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瘙癢疼痛越發難耐，他難以忍受這種恐怖折磨，“我都說……我都說……”
在他慘嚎著說出了所有財產的存放情況。楚墨這才發了善心，送他上路。隨後，將目光投射向了剩下來的人。
“現在，立刻跪下，老實交代，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楚墨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恢弘，渾身佛光璀璨，宛若佛陀降世，目露神光，他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突然砸在了心懷鬼胎，或恐懼或茫然的官員們頭上。
伴隨著撲通撲通的脆響，現場跪了一地。孫傳庭沒有跪，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宛若佛陀的楚墨，看著楚墨之間流淌的心學之光，“這是？！”
短暫死寂後，朝堂之上，嘩然聲四起。
“王文成公的……心學之光？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啊！”
“兩百年未出了……那不是隻有王文成公一人能夠練出的心靈之光嗎？”
這些是心學的門徒，他們看到楚墨手指尖洞射出來的光，人生觀，價值觀都被撼動了。
楚墨太年輕，而且此刻釋放出來的稚嫩而強勢的血氣，一看就不是那種陳年老怪物……
但是一個十幾歲的，在他們眼中還未曾加冠的孩子，做到了他們這群苦苦修煉的聖人傳人都做不到的事，這給他們的打擊之大，不可想象。
但是，像張至發，溫體仁，周延儒這一類知道楚墨身份的，此刻眼角瘋**搐。大腦已經徹底亂了！
因為據他們所知，成祖皇帝似乎並沒有掌握這種有關佛陀的意。但是太祖皇帝，似乎掌握了……
畢竟太祖皇帝早年當過和尚！他雖然在稱帝後毫不在乎佛，但這也不能否認他曾經和佛門的不解之緣。
大明剛剛成立時，天地之間還流傳著太祖皇帝是古之佛子的說法。隻不過後來這種說法被朝堂嚴厲打壓……到了現在，隻淪為了一些鄉野怪談。
所以……這位，到底是成祖還是太祖啊？怎麽感覺往哪邊想都不對勁啊！
還有這個隻有王陽明掌控的心學奧秘……你怎麽也能用啊？！
“呦！”楚墨玩味看著剩下來的人，“你們沒貪是吧？”
“我就知道……大明朝怎麽可能有不貪的人！老老實實說……你們究竟貪汙了多少吧！”
然後，在地上又多出了十幾個人棍之後，那些還完好的站著的官員，也全部都跪下了，恐懼而虔誠地爆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產。
最後的結果，不僅僅湊齊了楚墨提出的一億份額，甚至還額外多出了一千一百萬兩……靈石也湊出了數百萬塊！
被敲詐勒索一波的周延儒，滿臉恍惚，成祖皇帝應該沒有這麽凶殘殘暴吧？所以真的是那個為了錢能把官員扒皮的太祖？
當然，周延儒，溫體仁這一類的人心裏還是有底的，楚墨對他們網開了一麵，雖然強行將大額財富榨取了，但好歹還給他們留了一小部分銀精，靈石。
他們不認為，楚墨不知道……
通過現場被網開一麵的人，他們隱隱猜測到，天人之上的強者，楚墨會稍微寬鬆一點。實力越強，楚墨的寬容限度也就越大……
顯然，楚墨也不想一次性將效忠大明的頂級強者全部都搞成殘廢。
崇禎皇帝不敢說話，隻能瑟瑟發抖。
在他眼裏，楚墨隻能用三個字來形容：殺瘋了。
一開始他的確憤怒於這群官員竟然這般欺辱自己，但是現在，他的內心隻剩下了恐懼與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