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謂高調

“你……我……”西門政語塞,“但你也不能說那樣的話。”

“我說哪樣的話了?”

“你說……”西門政臉漲得通紅,但鳳淺那天的話,他實在沒臉說出來,“我不管,你把我害成這樣,總得負責。”

“怎麽負責?”鳳淺看他,象看一隻抽風的猴子。

“你……你……”這段時間,西門政藥天天吃,仍然一直不能人道,私下被下人丫頭沒少笑話,苦不堪言,也怒不堪言。

他認定解鈴還得係鈴人,這事是鳳淺弄出來的,解決的辦法還在鳳淺這裏。

但要怎麽解決,他卻又說不上來。

鳳淺極不耐煩西門政上門找事。

每次他來,鳳淺都把該說的話,說絕了。

可是偏偏西門政是一出了這道門,很快就忘掉鳳淺那些絕情話,而隻記得鳳淺的種種惡行。

雲末走了,鳳淺心情正差,偏偏西門政還來找茬。

鳳淺真恨不得把他踢出地球。

可惜西門政是個世襲的國公,他的姑母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踢他出京,實在有些難度。

西門政象是已經習慣了鳳淺的臭臉色。

鼓了勇氣,坐到鳳淺對麵石凳上。

“隻要你點個頭,我就是拚著得罪太子,也去請求皇上賜婚,再娶你過門。”

‘噗’地一聲,鳳淺喝進去的茶,直接噴了西門政一臉。

西門政滿臉茶水,滴滴達達地往下淌,怒火衝天,又不敢在這關口上發火。

鳳淺還沒出聲,頭頂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嗤笑聲。

“都變太監了,讓她嫁你守活寡啊?”

鳳淺一聽這聲音,樂了。

自打認識他以來,就聽了這句話最好聽。

重新叫丫頭換了茶,捧著杯子,準備看戲。

西門政雖然不能人道了,但被人直接說成太監,仍是氣歪了嘴,何況男人在這方麵是最要麵子的。

被公然被鄙視,比砍他的頭還難受。

一張臉頓時漲得發紫,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頭頂樹枝上橫躺著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口中叼著片樹葉,躺都沒個躺相,歪歪倒倒,懶懶洋洋。

偏偏這樣子卻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

西門政自認風流倜儻,卻也立刻發現,自己跟人家一比,氣質魅力直接比到人家腳後跟上去了。

這一發現讓他更惱羞成怒,“你是什麽人,私闖郡主的府邸不說,還敢胡言亂言。”

止燁吐掉嘴裏的樹葉,從樹上躍下,輕飄飄地落在鳳淺身邊,順手攬了鳳淺肩膀,“我是她男人。”

鳳淺被雷了一下,抬頭,止燁揚眉一笑。

然後很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擠開一些,硬是在她坐著的圓凳上分了半邊去。

手臂自然而然地把鳳淺整個圈住。

如果不是鳳淺刺人,他能把她整個擠開,然後把她抱在大腿上。

“你的品味可真是越來越差,這樣的貨色,也能入得了眼。明天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要爬到你**。”

他損西門政就損西門政,做什麽連帶著她一並損?

鳳淺臉沉一沉,“阿貓阿狗爬我的床,關你什麽事?”

“你那床,我得睡的。我一想想那床被哪隻阿貓阿狗爬過就滲得慌。看來,得給你找點事做,不能讓你太空閑了。”

“什麽事?”

“男女之間,能有什麽事?”他伸手在她下巴上輕捏了一把,“我們現在進屋,晚膳前勉強還能做一回。”

到晚膳還有兩個時辰,等於四個小時,還勉強做一回?

打樁機也會發燙,是不?

再說這麽露骨,這麽不要臉的話,他也敢張口就說。

鳳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但外敵當前,內戰壓後,鳳淺暫時不與他計較。

鳳淺的侍郎,西門政見過雲末。

雲末的人才也是萬裏挑一,讓他看了就恨不得把雲末弄死的。

但雲末辦事太有分寸,有分寸到讓人幾乎忽視他的存在。

再說傳聞,鳳淺跟她的侍郎們關係並不好,甚至惡劣。

所以在西門政眼中,鳳淺就算有其他侍郎,也是可以無視的。

現在突然見到止燁,無論長相身段都是難得一見的。

最關鍵的,竟然還是這樣囂張的性格,當著他的麵,跟鳳淺親熱不說,還公然罵他。

他就算下頭硬不起來,脾氣卻是說來就來的,怒拍石桌,站起身指了止燁,“你是什麽東西,敢侮辱本國公。”

“我是男人。”止燁把鳳淺抱得緊些,特意把‘男人’二字,咬得極重。

“你又是什麽東西?太監?”接著視線從西門政臉上下移,直接落在西門政腿間位置。

西門政仿佛覺得他能透過身上錦袍以及中褲,看見他裏麵軟綿綿的那坨東西。

下意識地夾了腿,一張紅臉瞬間漲得紫黑。

“你找死。”西門政怒不可遏,忍無可忍,去腰間拔劍,才想起進長樂府不能帶劍,他的劍被扣在了門房。

鳳淺把西門政的動作看在眼裏,冷笑了笑,“國公爺,我府上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打打殺殺。”

“**婦,你果然****無恥……”西門政今天來問鳳淺肯不肯再嫁他,在他看來,他已經是放低身價了。

結果卻得了這一場奚落,哪裏還壓得下火,張口就罵。

話沒說完,隻聽‘啪’地一聲脆響,接著半邊臉劇痛,連耳根都‘嗡嗡’作響。

嘴裏也象多了什麽東西。

他張嘴,吐出幾片和著血的牙齒碎片。

又驚又怒,抬頭,見止燁仍懷抱著鳳淺,空著的那隻手從一旁丫頭手中拽了手帕過來擦手。

這巴掌顯然是他打的。

“你敢打我……”

止燁把擦過手的手帕丟掉,微抬了下巴,看向西門政,眼裏的謔戲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傲慢地冷瞥著西門政,“我打了,你能怎麽著?”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不過是仗著鳳淺小賤……”

‘賤’字,剛出口,西門政門牙一痛,嘴裏含了一個茶杯蓋。

西門政忙把茶杯蓋吐出來,兩顆門牙也跟著掉在地上。

這下西門政真是氣瘋了。

抓起桌上茶壺往止燁和鳳淺砸去。

止燁手一抬,把茶壺輕鬆接下,“侍郎怎麽了?今天我就算把你廢在這兒,看有沒有人敢來給你西門政出頭。”

他突然在鳳淺臉頰上親了一下,“乖乖進屋等我。”聲音親密曖昧。

起身,把鳳淺往千巧身邊輕輕一推,“帶郡主進去。”

西門政是個國公,又有良妃撐腰,鳳淺不知道止燁這樣硬來,會不會惹火上身,想把這事攬過來。

但見止燁麵色從容淡然,絲毫沒把西門政看在眼裏。

如果他沒有這個本事,不可能有這樣的胸有成竹的架式。

幹脆退一步,由著止燁收拾西門政。

如果實在捅出了大漏子,大不了她再出麵想辦法。

當真帶著丫頭走開。

“賤……”西門政見止燁眸子一冷,忙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鳳淺,你給我站住。”

止燁抱著手臂轉到麵前,隔在鳳淺和西門政之間,“有種衝著我來,你我男人對男人,別拿女人說事。”

西門政挨了兩下,知道自己赤手空拳不是這人的對手。

而且這裏是長樂府,他又是自己送上門的,就算挨了打。

姑母也沒辦法為他出麵。

但他挨了這兩下,這口氣不能不出。

西門政迅速冷靜,“小子,你有本來,跟本國公出去論理。”

隻要出了長樂府,如果這個小侍郎敢對他出手,那麽他就可以有一千個理由把這小子活活打殺。

“也好。”止燁嘴角渾不在意地扯了個笑出來。

鳳淺已經走到門口,聽止燁竟答應出府,臉色微微一變,暗罵了聲,“蠢貨。”

回頭過來,止燁卻勾唇一笑,“洗幹淨了,上床等我。”

上床等他?

鳳淺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回他的豹子窩。

西門政心花怒放,小子,看本國公怎麽收拾你。

臉上不露聲色,哼了一聲,大步走向門口,“小子,別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

止燁‘哧’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要跟去。

鳳淺三步並兩步地搶上去,一把把他拽住,小聲道:“你瘋了?”

止燁低頭,視線落在攥自己衣袖的小手上,眸子驀地黯了一黯,繼而又是慣有的沒皮沒臉的樣子,眼角噙了三分謔笑,向鳳淺貼了上來,“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