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賭運氣

他必須在變天氣前,讓皇甫天佑和李秘趕回來。

寶珠固然重要,皇甫天佑的安危同樣重要。

沒一會兒功夫,坊主聽說皇甫天佑回了紅秀坊,急匆匆地親自去門口迎接太子天佑。

皇甫天佑聽完來龍去脈。

因為有要李秘去要羽喬**的事在前,皇甫天佑第一反應就是未必知在故意刁難李秘。

濃眉就是一皺。

“讓我陪李秘出海,是坊主的意思,還是未必知的意思?”

“除了李秘,未必知並沒有指定什麽人去,或許他也不想寶珠出事,所以才允許有人陪同李秘前往。”

“既然這樣,我就走這一趟。”

皇甫天佑雖然沒見過未必知真麵目,但來往多年,和未必知交情還不錯。

心想,未必知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麽出格的事。

再說,他藝高膽大,還真不怕未必知跟他玩花樣。

照這樣的天氣來看,今晚定有台風。

他同樣不放心李秘一個人出海。

坊主鬆了口氣,千恩萬謝地出去。

現在隻要找鳳淺討回寶珠,再找到李秘。

剛下台階,下人匆匆跑來,“老爺,李秘回來了。”

“他人呢?”

“他帶了寶珠回來,在老爺書房等著老爺。”

坊主慌忙向書房一路急跑而去。

鳳淺正在看牆上的八馬圖,見坊主急匆匆地進來,從袖子裏取出寶珠。

“坊主答應我的事……”

坊主見著寶珠,心定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開始擺架子,“我答應你的事,當然算數,不過寶珠不是在長樂郡主手中,怎麽會在你這裏?”

“我照著坊主的提醒,去找了郡主幫忙,郡主為了能讓她府上的公子們早些完成任務,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

坊主氣噎,早知道這麽容易,不如他自己去求鳳淺,還不用損失一塊通行證。

伸手去拿寶珠。

鳳淺把手縮了回來,“長樂郡主說這珠子還不能給你。”

“為什麽?”坊主心裏一緊。

鳳淺取出那本春宮,遞了過去。

坊主迷惑,接過一看,嚇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麽意思?”

鳳淺冷哼了一聲,“長樂郡主讓我向坊主討一個說法。”

這本春宮畫得極為細致,連擺設的花紋都一絲不差,一看就知道是在人字院二號房裏的。

隻有紅秀坊裏的人才有可能畫得出這麽細致的畫冊。

不管這畫冊裏的事情是真是假,這東西都絕不能畫的。

紅秀坊出了這樣的事,皇甫天佑和長樂郡主追究下來,身為坊主,就不可能沒有責任了。

一件事還沒擺平,又來一件,坊主一個頭三個大,“這件事,老夫真不知道。”

“坊主的意思是,不知情,這件事坊主就不管了?”

“老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請問,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是紅秀坊的義童撿到的,被止燁公子看見,討了去交給郡主。”

坊主一腦門的冷汗,“可否讓郡主給老夫幾天時間,老夫一定把這件事查清楚了,給郡主一個交待。”

“郡主不想這件事,再讓更多的人知道。”

“那郡主的意思是……”

“坊主隻需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麽問題?”

“這個紅秀坊的那些鏡子由誰布置的?”

“許大智。”

“他現在在哪裏?”

“就住在坊裏。”

“請坊主把許大智找來。”

除了布置那些銅鏡的人,還有誰能知道,在一些時間段,可以通過光線折射窺視各房間的情形。

皇甫天佑和鳳淺的名譽在紅秀坊受損,事情可大可小,處理不好,後患無窮。

坊主急著完成無顏交給的任務,讓未必知看看寶珠。

偏偏出了這事,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急得不住搓手,隻盼快些提了許大智來,把事情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

哪知下人回來,說找不到許大智,聽同房的下人說,看見他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不知去了哪裏。

跑路了。

鳳淺冷笑。

坊主額頭冷汗涔涔,“紅秀村隻能進不能出,他就算逃出了紅秀坊,也離不開紅秀村,老夫這就派人去找。”

損壞他們名譽的人不能放過,但也不能因為這件事誤了寶藏的事。

鳳淺沒有堅持用寶珠繼續要挾坊主,取了寶珠出來。

寶珠到手,坊主鬆了口氣,“寶珠是回來了,但又出了點問題,如果這問題解決不了,同樣找不到神秘之門。”

鳳淺眉心微微一蹙,這老東西又要變卦?

“坊主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寶珠失竊的事,引起了未必知的猜忌。”

“哦?”

“雖然我已經向他解釋過了寶珠已經找了回來,但他不肯相信,一定要親眼看一看寶珠。”

“給他看不就行了。”

“是要給他看,不過……”

“不過什麽?”鳳淺感覺,又要節外生枝。

“未必知要你把寶珠送去。”

“為什麽是我?”

“他沒說,隻說要你送去。”坊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未必知處處和李秘過不去,“你放心,天佑太子會送你去,天佑太子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在哪裏?”

如果換成別人,鳳淺絕不會理會,但未必知這個人,鳳淺也想見見。

鳳淺能感覺到未必知處處針對她,她也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弄明白,未必知這麽做的原因。

“他在海邊備好了船,送公子過去。”

“什麽動身?”

“現在。”

鳳淺眉頭微微一蹙。

換成別的時候,鳳淺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今晚是朔月。

鳳淺回來後已經有過一次陽氣不足,不能沒有顧忌。

坊主怕鳳淺不肯去,忙道:“如果能盡快出海,或許能在天黑前趕回來。”

有皇甫天佑同行,鳳淺不好再推辭。

再說隻要能在子時前趕回來,鳳淺就沒什麽好擔心的,答應下來。

坊主立刻叫人通知皇甫天佑。

親自送了皇甫天佑和鳳淺出門。

無顏半依在房子拐角處的長廊下,愜意地把玩著手中白玉骨金織扇,細長的眼角微微揚起,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祝你們渡過一個美好之夜。”

許大智正爬在樹上,等著光線透進人字院二號房,突然見有人躍上房頂。

他是一個下人,在這個時辰絕對不能呆在人字院裏。

如果被人發現,如果有說得過去的理由,輕的話挨上二三十板子,但如果說不清楚,就會被人當成窺視紅秀坊的機密,要按紅秀坊的規矩處置。

窺視紅秀坊機密的,隻有一個下場,死。

許大智嚇得趕緊把畫冊塞進懷裏,爬下樹,從小門離開。

躺在**,魂才算飛了回來。

摸了摸脖子,這腦袋算是保住了。

在樹上蹲了半夜,早困得不行,衣服也不脫,倒頭就睡。

等聽見起床鈴,不得不從**爬起來,整理睡皺的衣服時,才發現懷裏塞著的畫冊不見了。

頓時嚇得瞌睡全無,**床下的翻了個遍,也沒有畫冊的影子。

想到昨天逃得匆忙,難道是不小心掉在了什麽地方?

那東西如果被人得去,光憑著皇甫天佑和玉玄的那兩張臉,他就死無葬身之地。

額頭上滲著冷汗,顧不得洗漱,飛奔出屋,順著昨天回來的路線找過去。

這個鍾點,下人已經可以進院子打掃。

他提了個掃把,進了人字院,忽地看見早起的義童躲在角落升火烤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