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再試他一次

鳳淺忽地道:“姐姐難道不是讓金串訂在我們隔壁雅間?”

金串說是來給鳳錦布置酒菜的。

既然在隔壁出的事,那訂的位置就應該在隔壁才對。

可是鳳錦卻說是在包間。

既然他們的酒菜訂在包間,那金串在她們隔壁做什麽?

言行不一,必然有鬼。

皇甫天佑和薛子莫知道鳳淺和鳳錦本就不和,聽了這句話,頓時明白過來。

一定是鳳錦又做了什麽事來禍害鳳淺,不過結果沒禍害成鳳淺,反而弄得她自己丟盡了臉,裏外不是人。

陳允雖然不知道鳳錦和鳳淺之間的矛盾,但皇家的人,哪個不是一肚子彎彎道道的。

看了鳳淺一眼,再看鳳錦也就品出了些味道。

眉頭一皺,看來鳳錦請他來,沒安什麽好心。

和鳳錦的這頓飯自然不能再吃。

皇甫天佑看出陳允的猶豫,瞟了鳳淺一眼,道:“在下對三皇子慕名己久,可惜一直不得機會共飲一杯,不如我們兩桌全一桌,好好的喝一杯。”

陳允雖然也算小有名氣,但和名滿天下的皇甫天佑一比,就差得遠了,皇甫天佑主動開口相邀,是給足了他麵子。

何況他正不想再和鳳錦單獨相處,省得落下什麽莫虛有的口舌事端,欣然同意,“允求之不得,不知鳳錦郡主意下如何?”

有了金串的事,鳳錦本想等吃飯的時候,想辦法向陳允解釋,但皇甫天佑橫插一腳,而陳允又一口答應。

鳳錦就算再不願意,也不能說什麽。

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皇甫天佑問鳳淺,“要不要一起?”

鳳淺要去參加小拍賣會,搖頭,“我還有事。”

“也好,我們下次聊。”皇甫天佑看了無顏一眼。

無顏衝他笑著眨了眨眼。

皇甫天佑眉頭一皺,轉身走開。

陳允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鳳淺,跟著皇甫天佑離去。

鳳錦冷眼向鳳淺看來,恨不得眼裏飛出兩把刀來把鳳淺戳死。

鳳淺挑釁一笑,舉了舉身邊茶杯,“姐姐要不要來一杯?”

鳳錦臉色一變,抽身而去。

鳳淺冷笑,端了茶到唇邊,慢慢地喝了下去,這茶一點問題都沒有。

為了安全,鳳淺在外麵吃飯,大多數時候由千巧先去安排。

所以千巧比他們更早進入飄香樓。

鳳錦哪裏會留意一個丫頭,所以她隻看見鳳淺和無顏四兒進入飄香樓,更沒看見隱在暗處的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是本能的警惕,自然不會漏掉街角馬車裏的鳳錦。

暗中傳遞了信號給千巧,千巧便多了個心眼,於是在飄香樓裏發現金串安置了裝成醉漢的人在旁邊的雅間。

千巧是虞皇身邊的人,精得象猴,感覺到鳳錦居心不良,立刻把發現的事情告訴鳳淺。

鳳淺仍讓千巧暗中留意金串,她自己則和無顏和四兒進入雅間。

於是金串就隻在雅間看見鳳淺三人,完全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等所有人走遠,四兒迷惑問道:“明明是金串給我們下了**香,為什麽她反而會被迷?”

無顏身體特異,對所有迷香類的東西都極為敏感,隻要一點就能聞出來。

而且就算十倍量的迷香對他也沒有效果。

不明白鳳淺為什麽會也會和他一樣,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對他們下**香。

鳳淺自己當然沒這本事,但她有一個藥靈肉丸子。

肉丸子身為藥靈,本身就對藥物敏感,金串下的是尋常的讓人迷失本性的**,又不是什麽高明的香,所以剛一吹進來就被肉丸子發現,及時提醒了鳳淺,並且告訴鳳淺那迷香傳來的方位。

鳳淺先前把無顏按在屏風上,其實是通過屏風縫隙查看隔壁雅間,結果就看見了金串。

這時,同時看見窗外接到金串的傳信,邀請陳允進入飄香樓的鳳錦。

她不認得陳允,但無顏認得。

前後一想,就明白了鳳錦懷的什麽鬼胎。

於是將計就計,讓四兒和無顏頻住呼吸,不吸入迷香,然後用意念讓肉丸子弄了顆比那香藥效強不知多少倍的迷草,送到隔壁間窗口上。

金串一心盯著鳳淺和無顏的舉動,哪裏會注意窗口的迷草。

等金串失去神智,肉丸子收了迷草,回到鳳淺三生鐲中,神不知鬼不覺。

鳳淺放開無顏,各自整理好衣裳,再喚來一二三四和千巧,然後就成了皇甫天佑和陳允看到的情形。

坐在桌邊的四兒,沒能看見肉丸子,所以不知道鳳淺怎麽做的手腳。

和鳳淺擠成一堆的無顏,把經過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他不知道肉丸子是靈獸,卻也知道金串變成這樣,跟那隻小猴子手中的那顆小草有關。

羨慕鳳淺有一隻這麽通人性的小寵的同時,對鳳淺的手段卻也算見識了一回。

隻看得膽戰心驚,以後對付這個小丫頭,得加倍得小心。

否則的話,就和鳳錦一樣,怎麽栽在她手上的都不知道。

這一折騰,鳳淺他們的飯菜已經冷得不能再冷,掌櫃很體貼吩咐廚房給他們重新做了幾個小菜。

鳳淺心想,果然隻有奸商才能把買賣做大。

按理遇上今天這樣的事,這頓飯就該免單,結果他乘機還多讓他們出了幾個菜錢。

等菜的時候,鳳淺無聊地依在窗邊看風景。

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帶著家丁逼停了一輛馬車。

管家一鞭子卷下馬車門簾,露出車裏紫色的女子身影,她頭上戴著一頂紗帽,帽沿上圍著層層疊疊的銀紫色的薄紗,前麵垂到膝蓋上,後麵卻長長地拖在了地上,有點象二十一世紀的婚紗造型。

紫紗被風一吹,裹在身上,掩不去體態的妙曼。

連對女子不感興趣的鳳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婦人之友的無顏自然恨不得把眼珠子摘下來,貼到人家身上。

隻有四兒幫著千巧擺弄重做的飯菜,沒被女子女色所迷。

鳳淺眉稍輕輕一挑,不管這美人是什麽人,這管家的舉動都太過太粗魯無禮。

在貴人雲集的紅秀村都敢這樣,可見平時是何等囂張蠻橫。

美人看見管家,顯然被嚇住,低著頭一聲不哼。

管家哼了一聲,“寒香姑娘,主人不忍心看你被你娘虐待,才好心把你買下來,收你為妾卻不肯勉強你半點。你說想回紅秀村看看,了了心願,主人就二話不說地陪了你到紅秀村,你卻忘恩負義地叛逃。”

“他們根本不是我的爹娘,不過是掙黑心錢的人販子。你家主人買下我,根本不是安的什麽好心……見我誓死不從,沒了耐性,就送我來這裏,想轉手賣個好價錢。”

“你少在這裏蠱惑人心,就憑著你刺傷主人這一條,到了天皇老子那裏,都是一個死罪。主人說了,隻要你乖乖回去,也不為難你。”

“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回去,不會讓你們奸計得逞。”她聲音打顫,看得出是極度的恐懼。

“寒香姑娘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不肯服侍主人,主人把你賣給別人,也是天經地義。那家是個吃齋念佛的主,你過去,自然虧待不了你。”

“胡說,他買我是想取……”

“賤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管家生生地把姑娘的話給打斷,向身後揮手,“帶回去。”

他身後打手,立刻跳上馬車拉人。

在二十一世紀買賣人口是犯法,在這裏買賣人口來為奴為妾雖然再正常不過,卻也要講個你情我願,就算內心不願意,麵子工作還是要做。

而這位連表麵功夫都不要了,真當天下是他家的?

鳳淺手指輕敲窗欄,自從做了刑警,見著這種事,不管上一管,手真是癢得厲害。

順手端起手邊裝著滾熱茶水的杯子向下砸去。

鳳淺的箭術就是放到奧運會,都能拿個金牌,現在身子骨雖然弱了些,準頭卻絲毫不受影響。

一砸一個準,管家腦門上頓時破了個血口子。

滾茶順著他的臉龐淌下,燙得他殺豬一般地叫。

紅秀村是非常時期,一片樹葉落下來,都能壓著一群貴人。

管家沒敢直接開口罵,而是抬頭看一看是誰下的黑手。

鳳淺一身素服,但長相極美,氣度更是不凡,再看她旁邊站著的無顏,一身豔麗富貴的著裝,管家以為是哪家貴人的丫頭,強忍著氣,問道:“這位公子,這位可是你家的丫頭?”

無顏攤攤手,“當然不是。”他再囂張也不敢拿鳳淺當丫頭。

管家以為鳳淺和無顏並不認識,隻是站在一個窗口上看熱鬧,鬆了口氣,又問鳳淺,“你家主子是誰?”

“我主子就是我自己。”鳳淺手撐了下巴,“那姑娘不肯跟你回去,你放了她吧。”

既然不是哪家貴人的丫頭,照她這身衣服來看,估計是紅秀村哪戶家境還算過得去的人家的女兒。

但這樣的家境在管家眼中,在管家看來,根本上不了台麵,冷哼了一聲,“我勸姑娘少管閑事。”

他雖然被砸了一下,又被燙了臉,但現在必須盡快把寒香弄回去,他沒有時間處理這小丫頭的事,打算叫人跟著這小丫頭,等把寒香弄回去了,再回頭找這丫頭算賬。

她傷了他,他肯定要她付出百倍的代價。

轉頭仍讓打手抓人。

鳳淺做了那麽多年的刑警,哪能看不出管家那不懷好意思的眼神,冷笑了一下,向一二三四勾了勾手指,“你們下去把他打一頓,隻要不死人就好。”

一二三四立刻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等鳳淺出了飄香樓,管家和打手們已經倒了一地。

無顏揚眉,這丫頭果然是膽大包天,也不問對方底細,就敢揍人。

伸手去扶被拽出馬車,摔倒在地上的寒香。

寒香的紗帽已經跌落在一邊,是一張極美的麵容,烏黑的長發垂到了地上,她看著無顏伸來的手,警惕地向後一縮。

無顏眼角看見她的腳往裙下一縮,應該說不是腳,而是紫色的一角魚尾,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寒香本少血色的臉,更加蒼白,惶恐地把身子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