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兒子問題

雲末道:“郡主死而複生,是喜事,雲末為何要怕?”

鳳淺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幾眼,“你膽子挺大。”

雲末淺淺一笑。

鳳淺瞅了屋角趴著的兩條人影,皺了皺眉,“我那……咳……我那夫君卻被嚇得不會動彈了,如何是好?”

雲末隨她的目光看了衣裳不整的那人一眼,烏黑的眼浮上一絲笑,“隻要沒嚇死,就沒關係,郡主不必擔心。”

鳳淺心想,我擔心個鬼,這對狗男女嚇死了才好,“你為什麽一直叫我郡主,而不象他們那樣叫我少奶奶?”

雲末抬手,袖子半掩了唇,清咳了一聲,“少奶奶……”

鳳淺脖子上爬了一層雞皮,被嗆得一陣咳,“還是算了。”

雲末笑了,“郡主。”

鳳淺點頭,“還是這個順耳得多。”

雲末這才回身吩咐人取了被子來,將屋角衣冠不整的兩個人裹著抬了出去。

他言行舉止無一不得體,辦事又是處處周到。

卻絲毫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又是怎麽死的。

鳳淺冷眼看著,“你這麽個沉穩機靈的人,竟是虞家的一個下人,實在委屈了你這麽個人物。”

雲末眉心一簇,眼裏閃過一抹異樣,卻道:“郡主說笑了。”

鳳淺不以為然,“有才不用是浪費,看你談吐是有才的,離開虞家,去奔前程吧。”

雲末輕道:“是雲末哪裏做的不好,惹惱了郡主,竟要趕雲末出門?”

“你別多心,我真是為你好。”

“郡主這話……如果被皇上和王爺聽見,會不高興。”

皇上?王爺?

“哪個皇上,哪個王爺?”

鳳淺心想:既然是郡主,那麽她老子也該是皇帝的兄弟之類的。

不過讓她嫁給這麽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多半是個不受寵的郡主。

雲末低頭一笑,重抬頭看她,“郡主是北朝靖南王的二女兒。”

北朝……

鳳淺覺得有些耳熟。

“靖南王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如果這個父親是喜歡這個女兒的,怎麽可能讓她嫁這麽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王爺待郡主為掌上明珠。”雲末有些驚訝,“郡主這是怎麽了?”

“我出了這麽大的事,卻沒能見著我爹,所以隨口一問。”

“別說王爺對郡主是真心喜愛,就算不是,看在虞皇的麵子上,也不能不痛惜郡主的,要不然也不會催著雲末過來接郡主。”

“虞皇?”

“虞國的女皇前來北朝作客,虞皇一看見郡主就特別的喜歡,而國師說郡主是她的福星,於是虞皇收了郡主作女兒。”

鳳淺怔了一下,女皇帝?

“這是女尊國度?”

“這裏是北朝,並非女尊國度,虞國倒是女子為尊。”

鳳淺喃喃自語,‘虞國’二字,勾起她很久以前的一些記憶。

忽地想到那個金彪,“我有幾個爹?”

雲末眼裏噙了三分笑,“親爹自然隻有靖南王一個,當年北朝和虞國本來不合,長年戰事不斷,郡主兒時期間,走失落難,被虞親王所救,虞親王對郡主極為喜愛。即便是郡主得了怪病,一直昏睡不醒,也沒丟棄郡主,撫養了郡主好幾年。如果要算的話,虞親王也算得上郡主半個爹。”

鳳淺撫了撫額頭,“果然是凍壞了腦子。”

照著安王妃的說法,金彪貪慕詔王的母親,又以為極品女是詔王的妹妹,才收養極品女,目的是養大了給自己用,換到現代,金彪就是一個超級人渣。

極品女有眼無珠,居然認金彪為父,簡直是腦殘中的極品。

雲末笑而不語。

簾子一拋,進來一個人,身材高挑,白白淨淨,還頗有些正義之氣,很不錯的相貌。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雲末和其他下人都好好地站著,才走了進來。

瞪著鳳淺看了半天,道:“鳳淺,你沒死?”

原來名字也是一樣的,還真是省事了,鳳淺手撫額頭,裝作思考,“你是……”

雲末眉梢一挑,忍了笑。

來人不敢相信地瞪了鳳淺一陣,怒道:“鳳淺,你迫我娶你,還裝什麽不認得我?”

鳳淺眼一眨,似恍然大悟,“原來是夫君啊……竟是我要嫁你,我真是瞎了眼了。”聲語拖得老長,有心人聽著十分刺耳。

心中卻想:方才聽那些話,見他做的那些事,以為是個縱欲過度,麵黃肌瘦的紈絝子弟,沒想到竟生成這麽個正氣凜然的模樣,現在算是知道‘衣冠禽獸’這個詞是怎麽來的。

來人怔了一下,繼而臉上瞬間黑雲滾滾,“你說什麽?”

鳳淺不理不顧地轉頭問雲末,“他叫什麽?”

來人臉又黑了三分。

雲末輕咳了一聲,道:“西門政。”

鳳淺‘哦’了一聲,怎麽不叫西門慶,回頭道:“西門政,你爽完了?”

西門政又是一愣,“什麽?”

鳳淺道:“你剛才不是在跟你的通房做造人運動,做得挺爽,這麽快就爽完了?”她說著,將他上下打量,視線特意在他身下那處轉了一圈。

看得西門政下意識得往後一縮。

鳳淺接著道:“對了,我竟忘了,你剛才嚇得昏死過去,想必是沒做完的。既然沒做完,怎麽不接著去做,來這兒煩我做什麽?該不會沒我在旁邊看著,你就硬不起來吧?”

西門政張口結舌,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接著煞白無色。

雲末喉頭滑動一下,忍了笑,後退一步,“郡主,國公爺,雲末先出去。”

鳳淺抓住他,“別走。”

西門政看著鳳淺抓著雲末衣袖的手,忍無可忍,怒喝道:“鳳淺,你不知廉恥也就罷了,別在這兒丟我的臉。”

鳳淺奇怪得瞥了他一眼,“我不知廉恥?嗯,就算我不知廉恥,可是你卻在靈堂裏做這苟且之事,又知廉恥?你看,我們都不知廉恥,正好一對,誰也用不著說誰了。”

西門政氣得渾身打顫,對她的話一時竟駁不回去。

雲末聞言,忍不住又是一笑,眼角見西門政向他瞪來,反而一笑,“雲末就在外頭,有什麽事,喚我一聲就好。”長腿一邁,也不管西門政眼裏飛來的怨恨飛刀,徑直出去。

到了門口,見下人們正偷偷往裏瞧,另有人低說著什麽‘少奶奶詐屍’什麽的。

雲末掃了眼四周人群,笑笑道:“我們郡主不過是卡了痰,痰出來了,也就沒事了,哪裏是什麽詐屍,休得胡說,小心禍從口出,都散了吧。”

他雖然不是本府的人,但說出的話,卻沒有人敢違逆,個個白著臉,雞飛狗跳地散去。

等人散了。

鳳淺往棺沿上一坐,“說吧,我怎麽死的?”

西門政一張臉黑了紅,紅了黑,眉間團了怒氣,飛快地掃了眼門口,上前擒住鳳淺的手腕,氣衝衝地拖了她走向靈堂大門口。

換成以前,鳳淺早把西門政直接摔出門坎,穿過來後,卻是兩手無力,是她這輩子都沒過的柔弱,鬱悶得想死,手拽了身邊白紗幔,不肯離去,“有話在這兒說。”

西門政怒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鳳淺不以為然,小聲嘀咕,“你的臉早就沒了。”

鳳淺聲音雖小,但西門政卻聽得明白,再壓不下心頭火氣,手上用力。

鳳淺手中紗幔被拽了下來,眼看要被他拖出靈堂,抓著什麽拽什麽,但終是敵不過他的力氣,一時間紙人供品倒了一地,好好的靈堂被毀得不成樣子。

出了門,鳳淺看見站在台階下的雲末,急叫道:“瘋狗要咬人了,雲末救我。”

“誰是瘋狗?”西門政被她氣得,簡直要死去。

“誰咬人,誰就是瘋狗。”鳳淺口上不肯示弱,又向雲末叫道:“雲末,你不聽我的話了?”

雲末平靜地看著她,“郡主和二國公爺之間的事,雲末不敢插手。”他口口聲聲‘不敢’,可是眼裏哪有懼怕的神情,分明是不願插手理會。

鳳淺被西門政拖著走開,急道:“難道當真是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虞家就不管我了嗎?”

雲末和聲道:“郡主說哪裏話,國公爺不過是要和郡主說說話,不會為難郡主的。如果真有什麽,虞家自是不會不理。”

西門政狠狠地橫了雲末一眼,後者隻是淡淡一笑,西門政的臉黑過鍋底煙灰。

雲末的話,鳳淺聽得懂,他這話不但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西門政聽。

讓西門政不敢起傷害她的念頭。

鳳淺的心定了下來,對西門政喝道:“你放手。”

西門政咬了咬牙,攥著她的手反麵捏得更緊。

鳳淺將他的手一摔,“你和通房,該怎麽搞怎麽搞去,來煩我做什麽?”

西門一口氣卡在喉嚨裏,險些閉過氣去,“世間怎麽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女人,什麽話都敢說。”

鳳淺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我怎麽死的?”

西門政氣塞,狠聲道:“你去會奸夫,被人弄死,卻來問我?”

奸夫,這詞怎麽聽怎麽刺耳,鳳淺皺眉,“你確認我是去會……”

鳳淺記起讓她去後院的那個丫頭的相貌,隱約就是跟西門苟合的女人,眸子半眯,有詐。

“我還能冤枉你?”西門政怒了,“我趕去的時候,他正在那兒。”

“呃……”鳳淺有些意外,“那他人呢?”

西門政氣得胸口一堵,她居然敢向他問奸夫的下落,憤聲道:“你以前如何浪浪荒唐與我無關,我為了北朝,如你所願,娶你過門。心想,隻要你往後安安分分也就罷了。不料,你喪德敗行到把在外頭養的漢子弄到我們大婚上,廳裏滿滿的朝臣等著你我拜堂,你卻迫不及待地去偷漢子,你真當我是好欺的?”

鳳淺倒茶的手停住,“喪德敗行包不包括在靈堂上與人苟合?我還沒入土為安,你就在我靈堂上幹那事,我都不惱,你惱什麽?”

西門政氣滯。

死死盯著鳳淺,麵前那張絕麗麵容卻麵不改色,越看越叫人憎恨,深吸了一口氣,將怒火強行壓下,轉身向門外大步走去。

“我們沒拜成堂吧?”鳳淺衝著他背影問,這才是重要的,如果要她跟這麽個種狗過日子,她寧肯躺回那口冷棺材,把自己凍死了,看能不能穿回去。

西門政邁出去的腳,硬生生收了回來,怒目回身,“你又想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