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詔王的軟肋

長樂府裏除了她的幾個侍郎,隻有和她隨行的千巧知道路線。

千巧是虞皇的人,不會出賣消息。

消息不該是從長樂府裏出去的。

如果不是長樂府,剩下的就隻有薛子莫那邊的人。

北皇隻管收礦石,不會管她怎麽去樟州。

太子為了國家利益也不可能走漏風聲,讓她涉險。

除了北皇和太子,知道路線的就隻有父親鎮南王。

鳳淺雖然和鎮南王交往不多,但能感覺得到,鎮南王是真心對她,也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但父親和鳳錦一院住著,會不會無意中漏了口風給鳳錦?

如果是的話,就該是鳳錦把消息賣給了倭人或者詔王。

鳳淺眸子裏凝了冰。

她這個姐姐還真是恨她入骨啊。

止燁在門外輕咳了一聲,“丫頭,難道來一趟樟州,不出去玩玩麽?”

鳳淺起身開門:“和你去逛花樓嗎?”

“樟州的姑娘遠不及增城的姑娘漂亮,何必巴巴地跑這兒來逛花樓。”止燁抱著手臂,歪靠在門框上,“今天有夜市,去不去湊湊熱鬧?”

每年神算會,從外地前來樟州的人多不勝數,本地人也就瞅著這幾天時間,把平時做的東西拿出來賣,賣得好的,能賣出一年的家用。

所以今晚的夜市比過年還熱鬧。

鳳淺對湊熱鬧沒有興趣。

止燁把鳳淺的手臂抓住,拽了就往外走,“走,玩玩去,整天老氣橫秋的,知道你的人見著,還以為我們把你怎麽了。”

“你以前跟我也是這麽相處的?”鳳淺摔開他的手,從小一個人獨立長大,然後整天打滾在生死邊緣的人,還能天真浪漫?

止燁突然欺身上前,手撐在她耳邊門板上,阻止她的去路。

“想知道?”

“不想知道。”

鳳淺後背貼著門板,冷冰冰地看著近在咫前的英俊麵龐。

這個男人就象他養的那頭豹子,野性而危險。

就算鎮南王是她的親生父親,鳳淺也不願成為皇家手指下的一顆棋。

等找到了小郎,就離開這裏。

至於他們和極品女是怎麽樣的關係,她無需理會。

但直覺,他們跟極品女不會親近。

她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止燁對她粘粘糊糊地,是看上了她。

他手指卷住她耳邊的一縷碎發,指背在她白瓷一樣的臉頰上輕輕撫下,動作輕柔多情。

“既然不想知道,那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

“你為什麽要留在長樂府?”

“真忘得一幹二淨?”他低頭,唇慢慢向她的唇靠近,直到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才停了下來,“還是根本一無所知?”

“有區別嗎?”鳳淺冷靜地看著他的眼,不避不躲。

近距離地四目相對,過了好一會兒,他忽地一笑,仍直視著她的眼,放開她耳邊碎發,撓撓鼻子,“沒區別,不過……”

“不過什麽?”

“對我們而言沒區別,對某些人而言,區別就大了。”

他這話意味深長。

鳳淺凝視著他的眼,嘴角慢慢揚起。

“我就是鳳淺。”

他說的不錯。

他們與她之間,不過是利益關係,他們以純陽之身為籌碼,交換他們想要的。

所以她和以前是不是一樣,不重要。

重要的隻是這個身份。

但其他人與她之間的關係並非交易。

她雖然是真正的鳳淺,但極品女比她先進入這個圈子。

在別人眼中極品女才是鳳淺。

他們認同極品女的行為,就說明那樣的極品女對他們有用。

就比方說這次神算會,他們要的是極品女的能力。

所以一旦她打破了以前的平衡,如果找不到新的平衡點,她就會被當成冒牌的被處理。

現在尋找小郎的消息已經是大海撈針,如果再淪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

生存都成了問題,還談什麽其他。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讓真正的鳳淺回歸,守好了自己的位置,再利用自己能擁有的權限,做想做的事。

把止燁推開,站直身,傲然道:“從現在起,隻有你們看見的鳳淺。”

止燁‘哧’地一聲笑,“小丫頭這款擺得有模有樣。”

小丫頭?

鳳淺豎了眉毛,上前一步,手指戳著止燁的胸,“別以為你長得高大,加上上一世,就你這屁孩,還得叫我聲姐。”

止燁哭笑不得,上一世也能加的?

再說,難道就她有上一世,他就沒有?

當真是隻有小人和女人難養,從鳳淺身邊繞開,走向門口,“聽說東瀛國大將軍的女兒牡丹也來了樟州,牡丹小姐的美名流傳千裏,我可不能錯過欣賞美人的機會。”

“小心看了晚上發惡夢。”古代的日本女人臉白得象粉牆,嘴上一點血紅,活脫脫的一個女鬼。

“丫頭,就算嫉妒人家,嘴也不用這麽惡毒吧?連詔王都喜歡的美人,還會差去哪裏?”

“詔王喜歡這個東瀛女人?”鳳淺腦海裏閃過刺殺她的倭人,眸子微微一黯。

“據說牡丹小姐是詔王唯一公開來往的女人。”

鳳淺胸口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堵,“人家是大將軍的女兒,還能讓你隨便看?”

“聽說她今晚包了花船與詔王相會。”止燁望了下天色,“天要黑了,走了。”

鳳淺立刻追上去。

“你不是不去嗎?”

止燁揚眉。

“有美人看,怎麽能錯過。”

鳳淺擠了個笑,心裏卻酸酸澀澀不是滋味。

樟州的夜市人來人往,更熱鬧過京城。

天還沒黑,湖麵上的花船已經被人全部包下。

止燁帶著鳳淺進了樟州‘第一家’。

‘第一家’是樟州最大的客棧之一,依水而建,自家養著十來條船。

“牡丹住這裏?”鳳淺四處亂看。

“嗯。”止燁把鳳淺拉近些,小聲道:“牡丹包的是樟州‘第一家’的畫舫,一會兒從後院水路直接上船,如果她不掀起簾子,外麵的人根本沒有機會看見她。”

鳳淺也有些失望,“看不成了。”

“等我一會兒。”止燁讓鳳淺在櫃台旁等他一會兒。

止燁去後頭轉了一圈,回來時換了件船老大穿的衣服。

笑嘻嘻地塞了套衣裳給鳳淺,道:“走。”

“去哪兒?”鳳淺懵懵地接過衣裳。

“看美人。”

鳳淺一臉迷惑地跟著他上了條船。

止燁推推鳳淺,“趕緊換衣服。”

“做什麽?”

“這船是我認得的一個老哥夫妻的,我跟他說好了,我替他撐船,你要看美人,就得頂他妻子的位置,燒燒水,刷刷馬桶什麽的。”

“什麽?”鳳淺摸他額頭,“你沒發燒吧?”

為了看個美人,委屈成這樣,鳳淺覺得止燁真是個人才。

“詔王的情人啊,難道你不想看?”止燁搶過鳳淺手裏布衣,往鳳淺身上套。

“真是情人?”鳳淺胸口裏象卡進了根魚骨頭,紮得難受。

“一會看了不就知道了。”

“船老大怎麽肯把船給你?”

東瀛國大將軍的女兒,遊一次湖,安全是放在第一的。

那麽花船上的人,應該都是她能信得過的人,但止燁竟可以上船,太詭異了。

“他欠我的人情。”

“欠個人情,拿命來還啊?”

如果牡丹出事,船老大一家子也別想活了。

“我既然答應了他,自然就會保證牡丹安全。”

“她見的人可是詔王。”

詔王是官方想要的人,而且牡丹這麽明目張膽地與詔王約會,如果官方乘這機會捉拿詔王,止燁一個人拿什麽去保證人家的安全?

作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