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楊卓盈發現角落裏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個相冊,她下意識伸手拿起相冊翻看起來。

相冊裏的相片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畫架上那張相片中的女人。

畫架上那張相片隻拍到女人的側身,相冊裏的相片多數都是女人的側臉,隻有幾張是正麵的。

望著女人的正麵相片,楊卓盈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住了。

她拿著畫冊的手微微顫抖著,差點拿不穩相冊,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為什麽這裏會有她的相片,安太太認識她?”楊卓盈喃喃自語。

忽地,一陣貓叫聲從門外傳來,讓楊卓盈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飛快地將畫冊放回原處,又把白布蓋好,直到瞧不出被人動過的痕跡。

“楊小姐,你沒事吧?”

恍惚間,楊卓盈像是聽到有人呼喚自己,她本能地抬眸,就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幾秒後,她才認出眼前人是安子喻。

楊卓盈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攝影室,正站在後花園的拱橋上。

此時,她正半身懸空在半空,要不是雙手握緊欄杆,沒準現在已經掉下池裏了。

看清楚自己此時的狀態,楊卓盈嚇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到安全的地方站定。

迎上安子喻疑惑而擔憂的目光,楊卓盈小臉倏地一紅,連忙回答,“我沒事,我隻是想上來看看池裏的魚而已。”

忽地,一陣涼風吹過,楊卓盈打了個噴嚏,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安子喻把身上的外套脫下,遞給了她,“這裏風大,小心著涼。”

看著遞過來的外套,楊卓盈感動安子喻的紳士風度,正想拒絕,就聽他繼續道:“披上吧,著涼的話,晚上就沒辦法出席秦家的晚宴了。”

聞言,楊卓盈也不再客氣,接過外套披上,又朝他說:“謝謝安大哥,等回屋了,我再還給你。”

“不急。”安子喻唇角微揚,朝楊卓盈伸出手,示意她抓住他的手,從橋上下來。

楊卓盈目測了下,從她所站的地方到地麵,竟有半米高,如果沒人扶的話,下去有些難度,真不知道剛才她是怎麽爬上去的。

“謝謝。”反正都接受了他的外套,讓他扶一下也沒什麽,楊卓盈坦然地將手放在他的大手上,小心地從橋上跳下去。

楊卓盈已經盡量小心了,落地時右腳腳底一滑,整個人朝安子喻方向倒過去。

她不想摔跤呀。

楊卓盈在心底喊道,下一秒,一條強而有力的胳膊摟住了她的纖腰,隨即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楊卓盈都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時,她幾乎整個人掛在安子喻身上。

兩人的身體貼得很近,她才稍微抬頭,就跟他的下巴撞在一起。

“對不起,你沒事吧?”頭頂傳來一聲悶哼,楊卓盈連忙從他身上下來,緊張地詢問。

夕陽的餘輝灑落楊卓盈身上,苗條修長的身段,被一件高級手工西裝裹著,一頭秀發被風吹得淩亂,精致的五官被發絲掩蓋著,隱約可見一對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安子喻的心髒漏了一拍。

“沒事。”安子喻眸光一深,握著楊卓盈的手緊了緊。

忽地,掌心被手指輕輕勾了下,嚇得楊卓盈差點站不穩,反射性甩開安子喻的手,“你...”想幹什麽?

後麵的話,在對上安子喻澄清坦然的目光時,又咽了回去,心想剛才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看著楊卓盈一臉羞紅又別扭的樣子,安子喻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絲玩味。

“你參加秦家的夜宴,是想成為秦家的女主人?”

“當然不是。”楊卓盈矢口否認,見秦墨還盯著她,一副不交代清楚就不帶她去的架勢,隻得選擇性地說出原因。

“是這樣的,我的朋友失聯了,我隻知道最後見她時,她正跟秦墨一起,所以,我想去找他,問問他知不知道我朋友的下落。”

“原來如此。”安子喻的嗓音有些暗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眼神如此專注,看得她頗不自在,未等她有什麽反應,他看了看腕表道。

“時間也不早了,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

準備出發前,楊卓盈接到安子琪的電話,說沒辦法趕回來,讓她代替自己,陪安子喻去秦家的夜宴。

見隻有自己跟安子喻兩人去,楊卓盈總覺得有些不妥,可這是唯一能找到楊曉怡的機會,她也隻得硬著頭皮跟著他一起去了。

安家距離秦家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安子喻跟楊卓盈說出發的時間是六點,她便六點正下樓。

楊卓盈走下樓梯,安子喻坐在沙發上等她,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眉頭微擰,讓楊卓盈有種做錯事的無措。

“怎麽了?”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楊卓盈強自鎮定地問。

“你很漂亮。”

“謝謝。”楊卓盈矜持地回了句,心道我長得漂亮,但你可別愛上我,因為我是不會回應你的。

安子喻薄唇一揪,“雖然,你長得漂亮,可盛裝出席宴會是基本的禮儀,你確定就這樣去?”

今晚的晚宴,受邀請的賓客無不是社會名流,大家閨秀,表麵上這次的宴會是秦老太太的六十七歲壽宴,可明眼人誰不知道,宴會的目的是‘選妃’呢。

凡是應邀的未婚女子,哪個不是摩拳擦掌,要在今晚的宴會上脫穎而出,可以想像得到她們必定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呈現人前。

雖說,楊卓盈誌不在此,可她是安子喻的女伴,代表著他的顏麵,可現在她卻打扮得如此不起眼,到時被打的可是他的臉呢。

聽明白安子喻的暗示,楊卓盈有些不窘迫,她自然知道出席宴會,自己這一身打扮顯得太樸素了,隻是她原先跟著雷震宇上船那套禮服,不小心弄髒了,又沒有第二套禮服可換,現在身上這套衣服,已經是手上最好的一套了。

仿佛明白她的窘境,安子喻沒再說什麽,站起身,對她說:“跟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