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性,竹淺影臉都綠了。
她遞遞手,抬抬腳,又按按自己的腰。
好像……還好!
無論是手還是腳或是腰,都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至於第一次那種被車碾過一般的酸痛感,現在也感覺不到。
甚至,她還覺得渾身清爽有勁,昨天搬家累了一天那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完全遠離了她。
隻是,肚子應景的咕嚕聲,提醒著她,她現在好餓好餓!
借著昏暗的燈光,竹淺影瞄一眼側身安靜地睡著的男人。
淡淡的光線,像是畫家手裏的一把筆刷,把他臉上的輪廓掃刷得立體而分明,濃密的眉,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微張的薄唇,帶著胡須茬子但弧線漂亮的下巴,性感的喉結,還有那隨著勻稱的呼吸輕微一起一伏的結實胸膛……
這麽一看,竹淺影不僅餓,還重度饑渴了!
竹淺影強迫著自己把視線移開,甩甩頭,默默咽了一下口水,輕手輕腳下了床。
洗漱間裏見到的景象,卻把竹淺影對炎大少爺的旖旎遐想統統搗碎!
鏡子裏那個人,除了臉是她,之外的,統統都陌生得讓她目瞪口呆。
原因?
自然是因為,無論是她一長段時間沒曬太陽重新變得雪白的脖子,還是領口下的那片雪白肌膚,居然,都印了不少淡紅色的草莓!
而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原來,隻穿著一件睡袍,裏麵,全然真空!
你大爺的!
炎寒你個老流氓!
氣不打一處來的竹淺影,也顧不上刷牙洗臉了,氣呼呼地衝出來,對著側著身子睡得極香那男人的屁股,抬腳一腳踹了過去。
被狠狠踹了一腳的男人,騰地坐了起來。
“誰?!”猛轉過來的臉上,全然找不到一絲懵懂睡意,相反,卻是滿滿的戒備,向著竹淺影射過來的視線,更是凶狠暴戾得猶如紅了眼的猛獸!
饒是竹淺影這麽大膽的人,驟然對上他的視線,還是悚了一下,驚得身上毛發倒豎!
竹淺影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緩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的男人,大概是看清了床前人的樣貌,微微皺起眉瞪著她,“你發什麽神經?!”
語氣極之不耐,眼裏的凶狠和寒意,卻是迅速斂了下去。
反應過來的竹淺影,這才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炎寒!你算什麽君子!竟然乘我睡著了對我動手動腳?”
微皺著眉的男人,視線在她身上轉悠了一圈,然後,挑眉問道,“誰告訴你我是君子了?”
竹淺影一個你字,生生卡在喉嚨裏。
炎少挪了挪腳,赤腳著地站了起來,抬腳邁開步子對著竹淺影欺了過來。
竹淺影自知無論是體型還是力量,都不是眼前這男人的對手,睜大眼睛瞪著他,身子卻是一步步向後退。
可她沒退兩步,背便貼到了床頭櫃上。
炎少身子壓過去,雙手一伸,搭在床頭櫃上,把她,環在他的臂彎之內。
臉湊過去,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再說,我哪有動手動腳?”
竹淺影被他這不知廉恥的申辯氣得直吐氣,“你沒動手動腳?那我的衣服呢?”
竹淺影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他車裏跑到他**,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收拾好新家的床鋪衣服之後,便洗了澡換了幹淨的家居服。
“洗衣機裏,你要?”男人說得一派從容淡定。
這男人,裝傻的段數還挺高的!
竹淺影磨磨牙,“不是你動手動腳,它自己會跑去洗衣機裏?”
話音剛落,便揮起拳頭,對著他的胸膛擂了過去。
炎少由著她的拳頭“嘭”地一下打在自己的胸膛上,身子紋絲不動,臉上的表情,亦一如原來那般平靜。
“衣服是我幫你換的,你要怎麽謝我?”炎少沒事人一般說著,歪著頭極快地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竹淺影真的沒想到,他不止臉皮厚,還是個顛倒是非黑白的高手!
“我讓你給我換了?你隨便脫我的衣服,經過我本人同意了?既然沒有,那就是趁人之危對我動手動腳!”
竹淺影仰起臉理論著,甚至,忽略了他剛剛那一個充滿了溫情又極具撩拔力的輕吻,隻是反射性般抬起手背擦了擦臉。
“你睡得跟死豬似的,我把你抱上來,你楞是沒醒一下,我見你睡得這麽死,好心幫你換了衣服,你是不是該多謝我?哪來什麽趁人之危?再說,你和我,更深入的都做過,換套衣服而已,矯情什麽?”
炎少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竹淺影差點沒控製住給他兩巴掌。
什麽叫更深入的都做過?什麽叫矯情?
她上次與他那麽深入,是顧及刑柏倫他們幾個的處境,勉強,算得上是你情我願,跟這一次,完全不同性質好不好?
竹淺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炎少,我希望你能夠尊重一下我!”
炎少微微直起身,黑亮的眼眸直直地凝視著她。
“我不尊重你?你連澡都沒洗,我隻讓你換了幹淨衣服,還不尊重你?”
炎少有些抓狂!
對他來說,不洗澡,穿著不幹淨衣服爬上他床,都是無法忍受的!
也就隻有她竹淺影,他才稍稍容忍了她一下了,換了別人,別說睡上來,就是坐一下,也絕對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隻不過,這炎家上下,包括秦修這些近身的人,全都知道他這潔癖到病態的毛病,因此,從來沒人敢去觸碰他的逆鱗!
竹淺影白他一眼,“誰說我沒洗澡?我在家洗過澡了,衣服也是剛換的!”
卻完全沒意識到,話題重點,已經被炎少嚴重帶偏。
“可那是家居服,不是睡衣!”龜毛大少嚴肅地強調!
竹淺影別開臉不想理他,垂下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領口處那些粉紅草莓!
剛剛消失了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上來。
“好,你說衣服是不得已才幫我換的,那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