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的濤天怨氣,鋪天蓋地地向竹淺影湧來。

換了別人,大概會被炎少這強勁的氣勢給駭倒。而竹淺影,卻在這兩三個月間,熟知了如何應對他的怨氣,也學會了如何安撫他的情緒。

她微微側過臉,對上他冷硬的側臉輪廓,軟聲說道,“炎少,我盼這一天盼很久了呢!”

炎少臉色回暖一些,又哼了一聲,“最好是!”

哼完,箍緊她腰部的雙手終是鬆開了她,倆人麵麵相對。

一直站在遠處的主持人,見一對新人終於“恩愛”完,便笑著小跑過來,嘴裏打趣道。

“好了,下麵有請我們帥氣的新郎致詞,讓我們一起來聽聽新郎新娘這驚天動地的美好愛情是如何修成正果的!”

炎少牽起竹淺影的手,接過話筒麵向著眾賓客施施然開了口。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和影兒是在一次攀岩活動上認識的,我對她一見鍾情!”

炎少說得情真意切,說完,轉過頭來朝竹淺影溫柔一笑,直把她那小心髒撩得撲通亂跳!

若非當事人,她絕對,會相信這個猶如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現實版本的浪漫故事。

“她很漂亮很聰明,同時,亦是個很可愛的小丫頭,大家都知道,我父母老來得子,家裏隻有我一個孩子,可自從她出現之後,不僅我多了個戀人,連父母,也多了個貼心女兒。我很慶幸,成為我伴侶的這個人,是她竹淺影。也很感謝,命運之神把這樣可愛且優秀的她送到了我身邊,再次感謝,每一位賓客,感謝你們的笠臨,感謝你們的祝福!”

炎少一席致詞說得極為簡潔,但該說的,都說了,沒有多煽情,但旁人,卻能從他簡潔的言語中感受到他對新娘的欣賞和喜愛之情。

而在他致詞的時候,不僅緊緊地握著她手,還不時扭頭對她笑笑,那笑容,極之寵溺且溫柔。

台下那些抱著看熱鬧心態的賓客,此刻也收起了幸災樂禍的心,換上一臉的豔羨表情。

隻有竹淺影這個當事人知道,他的話,是假的,他的笑容,也是假的!

披著假麵具的炎少深情表白完,朝著台下微微彎了彎身,算是致謝!

“新郎對新娘真是既愛又寵,看得我一顆老心撲通撲通亂竄!”主持人接過話筒調侃道,“下麵,請新娘也跟大家分享一下她與新郎的甜蜜戀愛過程吧!”

竹淺影接過話筒,抬眼與炎少對視一眼,才緩緩開口道。

“就如他所說那般,我和他是一見鍾情。當然,我沒他說的那麽好,而他,是個很厲害同時亦是個很可靠的男人,他對我很好,什麽都依著我寵著我。感謝,他能包容這樣的我,亦感謝今天到場的嘉賓,我和他,會帶著你們的祝福一直一直幸福下去的,謝謝!”

竹淺影說完,也對著台下微微躹了一躬。

而在他倆致詞的時候,舞台後的大屏幕上,不停地播放著他倆在馬場、在海邊、在山澗流水旁照的那些婚紗照所做成的幻燈片。

那些如夢如幻的照片,讓新郎新娘看起來就像是神仙眷侶一般羨煞旁人。

於是,在座的賓客,大多數都相信,台上一對新人,確實,是真愛。

隻有兩位當事者心裏明白,這場婚姻,跟愛無關!

不過,即使兩位當事人都明白這場婚姻的本質,在交換戒指的時候,當證婚人問彼此,是否願意“娶(嫁)她(他)為妻(夫)”時,倆人均沒一絲猶豫地說“我願意!”

甚至,交換完戒指之後,新郎亦應台下賓客的要求,給了新娘一個長而熱烈的法式熱吻!

這些幸福的假像,讓竹淺影很是滿意。因為,她能清楚地看見,台下的老媽和妹妹,在看見她和炎少的種種默契互動時,臉上都露出欣慰且安心的笑意。

交換完戒指之後,主持人大聲宣布,“接下來,便是單身狗搶花球的時間,大家,準備好沒有?”

不知是誠心還是巧合,被一大幫人簇擁著的竹淺影,背過身來向後拋出的花球,居然,穩穩地落到妹妹竹淺雨懷裏。

竹淺影轉過身來,看見自家妹妹呆呆地抱著花球,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而一邊的紀桓,卻笑著摟著她親了一下。

“紀桓,你要當場求婚嗎?”竹淺影雖是玩笑,但心裏,是真希望倆人能早些定下來。

畢竟,像紀桓這樣的好男人,真的可遇不可求!

被大姨子當眾逼婚的紀桓,一臉寵溺地笑看著竹淺雨。

“小雨,你想嗎?”

竹淺雨先是瞪了自己姐姐一眼,然後臉紅紅地搖了搖頭,“我們還小吧……”

一個才十八,一個才二十一,確實,是太年輕了點。

“嗯!那先欠著!”

紀桓大方地當著大姨子和雙方父母麵前給了竹淺雨承諾,然後,毫不忌諱地當著一大幫的現場嘉賓,在她唇上親了親。

然後,所有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竹家不止五小姐嫁得好,六小姐也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

紀桓給完竹淺雨承諾,挽著懷捧著花球的戀人走到炎少麵前,朝他伸出手。

“姐夫,祝你和姐姐白頭偕老!”

“謝謝!”

炎少伸手與他交握,心裏卻暗暗有點不爽,這紀家的男人,怎麽一個二個都這麽愛管閑事?

先是紀大總裁紀叡,後是他兒子紀二公子,明示暗示著讓他對竹淺影好點,這算什麽意思?

他炎少的老婆,難道,不該是他自己罩著麽?

什麽時候,輪到他們紀家的男人來罩了?

當然,這些不爽,很快便被帶過,畢竟,婚禮還在進行著呢。

敬酒的時候,一對新人先敬過炎家童家這邊的長輩,然後走到作為娘家人的陳靜和紀家這一桌。

之後,才走到竹家人那一桌前。

竹淺影挽著炎少的手臂,微微有些緊張。

原本,她很擔心渣老爸和他的姨太兒女們,會在婚禮上大鬧一通。但暫時來看,竹家這一大家子人,卻比她想像中要安分得多。

他們不僅沒吵沒鬧,看見她和炎少走過去敬酒,作為嶽父的竹之洲,竟全然沒有架子地率先端著酒杯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