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想想,那些股份,自己當時也說了,是當成小雨的聘金,所以,處理權,應該在老媽那裏,而不在她這裏。

現在的她,其實有些後悔,真該在那時把那些股份拋售出去,那樣,最起碼還能狂賺一筆。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眼睜睜地看著鳴軒的股價從喜馬拉雅山頂跌到了穀底。

“炎少,你手上不是還持有鳴軒集團的股份嗎?如果鳴軒就此一蹶不振,那些股份,大概就成了泡沫了!”

竹淺影這麽問,其實,也是想要試探一下炎少這次對付鳴軒的底線。

是準備把鳴軒直接打壓到再無翻身的可能?抑或,隻是想要給鳴軒一點教訓?

炎少被她的問題給逗樂了,“影兒,放心,鳴軒集團不會倒,最多,隻會易主!”

隻要竹淺影點頭,易主是分分鍾的事,隻不過,竹淺影似乎真沒有這份野心和想法。

這樣也好,省得她忙得連她自己也照顧不上。

想起她上次因為加班加點工作而病倒的事,炎少不由得又慶幸,她並沒有那份野心和心思。

當然,並不是他接受不了自己老婆成為女強人,像他自己家裏,老娘就是典型的女強人一個。

他隻是,不希望再看到竹淺影為了工作為了事業而把自己累垮!

竹淺影假裝沒聽出他話裏的暗示,隻點點頭道,“也對,鳴軒這個字號,少說也有上百年曆史,想買這金漆招牌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聽她這麽一說,炎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他哪裏需要試探?按她的個性,不是她的東西,丁點也不想沾。

而竹淺影,確實是有自己的考量。

現在他和她正處於不尷不尬的階段,她若在此時接受了他易主這個提議,隻怕,無論是她自己還是炎少,都會下意識把這段關係與從前那段交易關係混成一談。

她決定要好好考慮,是想要重新開始一段完全與過去無關的純粹關係,而不是再次摻雜進太多金錢利益的複雜關係。

倆人聊著聊著,竟不知不覺走到了炎少口中那幢要轉到仔仔名下的別墅門口。

進屋之後,竹淺影低頭換鞋,炎少突然對著她的後腦勺說,“影兒,你放心,你那一億買來的股票,我不會讓它變成廢紙的!”

竹淺影根本沒閑心擔心那些,她隻是擔心自己手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已。

至於炎少手頭那些,從五年前她簽下轉讓書之後,她心裏已經默認它們是炎少的財產,跟她再無關係。

“你如果不想要那些股份,就把它們轉到仔仔名下吧。”

可就在刹那間,竹淺影突然想通了,終是對那些股份的去向發表了意見。

既然,他不稀罕那些股份,而她,亦不想不幹不淨地與過去牽扯太多,不如,就把它們當成是仔仔的財產。

這樣,無論對他還是她,都是最容易接受的結果。

炎少心裏暗喜,她終於,肯主動跟他談那些股份的事了。

而她這個提議,炎少不是沒想過,隻不過,他之前一直想拿那些股份作為誘餌,想要讓她回頭。

事實證明,金錢攻勢,對現在的她來說,真的一點作用也沒有。

而且,那些股份,不時提醒著他從前的自己是如何辜負她、傷害她的不光彩史。

“嗯,轉了也好,反正鳴軒現在股價快到底了,我隔三差五讓人購進一些,如此,仔仔以後說不定能成為鳴軒最大的股東。”炎少半真半假地說道。

竹淺影知道炎少不在乎那些股份,卻也沒料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還沒來得及回他,又聽到他說。

“周一你和我一起回炎黃,叫上律師,把轉讓書簽了吧。”

竹淺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我要一起去?你直接簽了那份轉讓書,再另擬一份由你轉讓給仔仔的轉讓書不就行了?”

炎少隻當竹淺影醉了,要不,就是在裝傻。

“影兒,你是不是忘了,我倆是夫妻,那份轉讓書,簽與不簽,毫無意義,那些股份,始終是我倆的婚內共同財產。”

竹淺影這才反應過來,微微有些窘。

她這腦瓜,最近罷工的頻率貌似越來越頻繁了。

難道說,是因為那半杯酒?

抑或,是太晚了,累了,所以腦子轉動不靈活了?

又或者,是因為最近太過清閑,養傷把腦子也養生鏽了?

“好吧,我們住到周一,一早把仔仔送到學校,再到炎黃把轉讓協議簽了。”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倆人都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無論是竹淺影還是炎少,都不願把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牽扯到現在,如此把股份轉到仔仔名下,就當是一個了斷。

炎少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心情非常好,步履輕鬆地抱著兒子上了樓。

他站在走廊裏猶豫了一下,終是轉頭問竹淺影。

“仔仔跟你睡還是跟我睡?”

“跟我睡吧!”

仔仔在M國的時候,早就跟竹淺影和陳靜分房而睡。

隻是回國之後,小家夥突然又變得十分黏人,不時偷偷跑到竹淺影床.上睡。

即使是在公寓那邊,他也經常睡著睡著跑到竹淺影床.上,有一次,竹淺影鎖了門,他就在外麵很是淒慘地拍門,叫得竹淺影心都碎了。

自那次之後,隻要仔仔在公寓這邊住,竹淺影的臥室門便不會上鎖,而隻是隨手關上而已。

竹淺影覺得,大概是把他送回來的事,讓他產生了強烈的不安全感。

即使白天的他表現得如何勇敢,到了晚上,特別是睡糊塗了的時候,便下意識地想要尋找她和陳靜。

炎少沒異議,跟著竹淺影進了她的臥室。

臥室裏的床鋪已經整理好,竹淺影和仔仔的行李,也整齊地收納到了衣帽間裏。

“你到隔壁去洗澡好不好?我陪仔仔在這邊洗!”

小家夥玩了一天,渾身髒得很。

即使天氣還很涼,但他整天領著秦修一雙兒女跑來跑去,汗出了一趟又一趟。

炎少剛才一直抱著他,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