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那些人會為他童老大心甘情願賣命,不代表同樣會信服童小槐,從而繼續心甘情願地為自己這小丫頭賣命。

這一點,童小槐同樣也懂。

“爸,大學我不想去讀了。”

在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童小槐突然對童老大說了這樣的話。

童老大吃了一驚,“為什麽?原來不是說好的嗎?大學課業不算緊張,應該不受影響。”

童老大一方麵不願剝奪女兒作為一個十八歲少女該有生活,一方麵,又不得不把童家交到她肩上。

這種兩難的矛盾心情,讓童老大倍受煎熬。

“爸,別人去讀大學,是為了掌握一門求生技能,又或者是為了更好的繼承家業,至於我,貌似兩樣都不需要。”

童小槐無所謂的樣子,讓童老大極為心酸。

“丫頭,聽爸的,去讀吧,爸不想你將來後悔。童家的事,我會交待各位叔伯,平時的事都由他們出麵解決,你去上學,知道嗎?”

童小槐看一眼老爸內疚的臉麵,“不去”兩個字便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那……我再想想吧……”

老爸說許多事可以交給叔伯們做,但事實上,在她的威信沒立起來之前,這種做法基本不可行。

……

童小槐過完生日的第三天,是她爸媽出國的日子,她把父母送到機場,安檢處,童媽抱著她泣不成聲,就連平時的硬漢童老大,看著妻女抱成團互相抹淚,忍不住也紅了眼。

“小槐,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的,知道嗎?”

類似的話,童媽這幾天不知說了多少遍。

童小槐不厭其煩地點頭應允,“媽,我會!有那麽多叔伯在呢,再說,我會每天給你們發信息,不用擔心我。”

等母女倆依依不舍地分開,童老大把女兒擁進懷裏,再次低聲叮囑。

“開學後會有人給你報名,記得去報到。”

童老大是真擔心女兒就此休學,他這個當爹所能給她的,大概,大部分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真正想要的東西,他能給的本就不多,若連她的大學生涯也剝奪掉,他會一輩子不安心。

童小槐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

淚眼婆娑地看著父母進了安檢通道,直到看不到父母的身影,童小槐才轉身離開。

從今天開始,她要真正一個人扛起童家的擔子。

從錢莊那邊回到童家村,已是傍晚,管家早已經叫廚師準備好晚飯,見她回來,趕緊迎上來。

“小姐,要開飯了嗎?”

“嗯……”

童小槐嘴裏應著,見著沙發,便整個人趴過去,像隻死狗似的。

前兩天老爸還跟著一起的時候,那些人還乖巧得很,今天她自己帶著明叔一起去巡場,那些人就變著法子刁難她了。

幸好,她也不是吃素的,一路上見招拆招,以至於現在比起打了一天架還累!

“小槐,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這時才進門的明叔,看見童小槐那慘狀,不由得心疼起來。

童老大在任這麽多年,明叔一直是他的左右手,所以,他是親眼看著童小槐從小不點長成現在這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小丫頭初初會說話那時,不願叫他叔,總是小明小明的叫他,因為這稱呼,他到現在還經常被童老大揶揄。

“不用!明天還得麻煩明叔你陪我走一圈。”

童小槐把頭埋在臂彎裏,悶聲說道。

萬事開頭難,如果一開始就選擇逃避退讓,那她以後隻會更加寸步難行。

“好吧……”明叔無奈地歎了口氣。

正想說點什麽安慰一下她,有個小弟抱了一大束粉玫瑰手裏提著一個大禮盒走了進來。

“大小姐,你的花!”

“誰送的?”

明叔皺起了眉把人攔住,這童家村裏的人,沒誰會有這樣的雅興給童小槐送花。

“是花店的人送來的,對方沒說是誰……”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般來說,不會隨便接受陌生人的禮物。

特別是,童小槐是新上任的童家老大,明叔便更是小心。

“小槐,介意我先看看嗎?”

雖然,從安全角度,他們確實要先確認這禮物沒問題才行。

但童小槐除了是他們的老大,還是個黃花閨女,有她個人的私隱和感情。

“明叔,你看吧。”

一陣瑟瑟沙沙的聲音之後,明叔道,“是炎博!”

炎博那張溫和俊朗的臉麵,在童小槐腦海中一閃而過。

“哦……”

“那禮物……”

明叔把花大致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至於那禮盒,他不確定還要不要檢查,因為,這位炎博,他見過,在酒會上,也是捧了束花前來道賀。

而且,這位炎博來頭不輕,即使不能跟他成為朋友,最起碼,別成了敵人。

“放著吧,不用檢了,先吃飯,餓死了我!”

童小槐說著,人像裝了彈簧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剛才還死狗一般的她,癱了幾分鍾之後,似乎恢複了不少元氣。

“嗯,那我們先吃飯,再聊聊明天的事。”

明叔很自然地留了下來吃飯,倆人飯吃得很快,吃完,移回客廳繼續討論事情。

童小槐一邊聽著明叔分析事情,把放在一邊的禮盒拿了過來,拆開。

裏麵,居然,整齊碼放著鋼筆筆記本等學習用品,然後,還有一盒包裝精美的茶葉。

童小槐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原本,她是真的打算不去上學了,眼下看著這些學習用品,心情莫名地複雜起來。

她拿起那盒茶葉看了看,吩咐在旁邊收拾的保姆,“雲姨,麻煩幫我泡一壺茶來。”

雲姨接過茶葉走了開去,明叔的視線掃過來,看到禮盒裏麵整齊碼放著的學習用品,不由得笑了笑。

“這位炎三公子,挺有心的!”

童小槐不置可否,輕輕把盒子合上,轉頭問明叔。

“明叔,錢莊那邊的賬,你手頭有沒有?”

明叔詫異地看著她,“有的,所有的賬我那裏都有一份,你要看?”

童小槐點點頭,“嗯,那麻煩你一會讓人先把近三年的送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