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柔氣得咬牙,腰還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陳既明見此,便要過來幫忙。孟倩柔一見他走過來,便想起安衾說過的話。
她已經害得他失去了做醫生的資格。
如果非要惹怒顧翎,那還是她來吧,反正她跟顧翎糾纏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再得罪他一點了。
孟倩柔忽然朝顧翎笑得溫柔:“阿翎,我知道你今天來,特意給你準備了禮物。”
顧翎扶著門框站穩了身體,得意的瞄了陳既明一眼:“你果然放不下我。”
“我去給你拿哦。”
顧翎點點頭。
陳既明擔心的看著她,白羽似乎猜到了什麽,伸了個懶腰,跟著孟倩柔走進了衛生間。
安衾看著自己爹走到陳既明身邊,淡淡道:“孟倩柔心裏的人是誰,你應該有數。既明,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值得嗎?”
陳既明平淡的仰起頭:“值不值得,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顧翎還要再說,孟倩柔已經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大盆淡黃色的**。
他雖然醉了,卻還是有些清醒的,下意識往門邊退去。
孟倩柔端著一大盆馬桶水,直接衝顧翎潑了過去。
縱然他再靈活,也躲閃不及,半個身體被潑了個正著。
“這是什麽東西?!”
顧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馬桶水啊。”白羽笑道:“我還上了個廁所呢,香不香啊?顧總?”
顧翎氣得渾身哆嗦的厲害。
他跟孟倩柔糾糾纏纏多時,不乏鬧崩了他還上門占便宜的事兒,卻從未被如此折磨羞辱過。
顧翎狼狽至極的脫下外套擦拭身上的髒汙,還不忘冷聲道:“孟倩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跟他們斷絕關係,我就接你回家。”
安衾瞧著這一幕,忍不住困惑:【好想知道渣爸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上下嘴唇一碰,全世界都愛死他了。”
【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心軟……男人的必殺技,我愛你,但我不能辜負別人,所以你得委曲求全被別人欺負。這招渣爸使的溜溜的。】
孟倩柔愣了愣,不可思議的望向顧翎。
她同顧翎剛談時,男人方方麵麵無一不表現的霸氣溫柔,生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自從白若若橫空插足他們的感情,他對她再無好臉色,仿佛她才是那個最惡毒的人,處處護著白若若。
她還以為,他早就不愛她了。
原來,他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裏竟然還有她?
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腳步聲緩緩傳來,顧翎見孟倩柔順手撿起鞋櫃上掛著的毛巾朝他走過來,心裏一動,嘴上卻不饒人:“嗬,女人,即便你亡羊補牢,我也……”
下一秒,孟倩柔就揮動毛巾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滾!現在就滾出去!”孟倩柔的聲音裏帶著難掩的恨:“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明明愛她!卻依然選擇奪走她的孩子!顧翎,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顧翎被她幾毛巾抽下樓梯,孟倩柔匆匆掩上門。
陳繼明忙過來扶住她:“阿柔,你沒事吧?”
白羽忙把沾了髒東西的毛巾丟到垃圾桶裏去,顧翎衝上樓,落下一句狠話才走,屋裏的幾人都聽得清楚,白羽仔細觀察孟倩柔的神情:“姐們,你別心軟啊。”
安衾也有些擔心:【媽媽不會心疼渣爸了吧……媽媽這麽單純善良,要是被渣爸再騙了……】
戀愛腦有多麽難治,安衾是知道的。
小嬰兒抱著奶瓶發呆:【要是渣爸喜歡的是男人就好了……】
孟倩柔哭得正難受,她跟顧翎糾纏這麽多年,說這幾天就不愛了,那是不可能的。
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格外難受。
聽見寶寶突然吐出這麽一句話,她破涕為笑。
“你們放心吧,我會盡量不再被顧翎影響。”她就著白羽的手站起來:“洗洗手,咱們吃飯去。”
愛她的人如此多,她何必為了個男人自困自囚?
哪怕是為了寶寶,她也要活出個人樣!
……
顧翎在就近酒店洗了澡換了衣服,回到別墅。
白若若早就聽著外麵的動靜了,一聽到車輪碾過柏油路的聲音,立刻伸手掐了大腿一把,逼出幾滴眼淚。
“阿翎……”白若若迎上前來,目光往他身後掃了一眼:“姐姐沒回來嗎?要不我還是搬走吧,我真的不想害得你們夫妻分隔兩地。”
“而且你已經將尋竹給了我,我也算是有了個孩子,我已經不怨姐姐了。”
她唱念做打向來一流,然而今天顧翎卻一直不說話,麵上神情難看又冰冷。
白若若隱約聞見一股騷味,她以為是自己聞錯了,見顧翎神色難看,她愈發動容:“阿翎,我這就走了,你不必送了。當年我從精神病院內將你救出來,本就不期待什麽,如今能跟你相處這些日子,已經是再滿足不過。”
她朝他溫柔的笑了笑,拉動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即將走出別墅的那一刻,顧翎終於開了口:“若若,你不用感到抱歉,是孟倩柔欠了你的,你不用為她避讓。”
“留下來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他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沉吟片刻:“尋竹在國外呆了三年,也該回家了。”
白若若一驚,之前顧翎一直怕孟倩柔見到顧尋竹,會看出端倪。
因此她連感情都沒來得及跟顧尋竹培養,就送到國外讓老爺子撫養。
顧翎經曆了什麽?居然鬆了口?!
她幾乎掩飾不住麵上的笑意,立刻應下:“好,好,孩子還是在自己父母身邊比較好。”
至於不是自己親孩子這件事……
哼,白若若得意的想,生恩不如養恩,她養幾年,不就任她捏揉搓扁了嗎?
孟倩柔帶安衾去醫院看了媽媽,見她狀況還好,心裏的大石也放下了。
她給顧翎打電話:“今天去領離婚證?”
出乎意料的是,顧翎應得很幹脆,直接給她發了時間跟地址。
掛了電話,孟倩柔心裏有些空落落,又莫名一陣輕鬆,像是心口的一塊腐肉終於要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