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輪到景臣,他不得不收回視線,抱著安衾讓醫生先給安衾看。
安衾這會兒將白羽給拋到腦後了。
畢竟,這可是中醫誒!
她隻在曆史裏聽說過的職業,聽說當年中醫是種花家獨有的,後來漸漸被其他國家學習吸納,在世界各地享有不錯的聲譽。但是不知為何,在那場文化浩劫裏,卻一點傳承都沒有留下。
她睜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眼前的中醫。
黑發白須的一個老頭,穿著很普通的襯衫外套,一雙手倒是格外的細長,伸手在她手腕間輕輕一搭。
好半晌,老中醫收回手:“挺有精神氣的一個小家夥……養的很好,比我見過的很多一歲半的孩子都有靈氣,可以多加培養,早開靈智。”
景臣問:“她跟別的孩子,有沒有什麽不同?”
老中醫搖搖頭:“要說不同,就是比別的孩子健康。別的孩子也沒什麽胳膊腿兒的毛病,但是跟她一比,就是精神氣有所不足。”
安衾心裏暗暗佩服。
她有精神力滋養著這具身體,自然與別的孩童比起來,稍稍顯得引人注目一些。
周圍人隻覺得她生的漂亮,隻有這個老中醫,看出了來自身體的不一樣。
景臣知道安衾沒什麽健康問題,心裏就鬆了一口氣。老中醫給他把脈,也沒有問題。他做完沒走,坐到一邊,讓總秘把他筆記本拿來,他在這辦公。
總秘很專業,知道他要等著看景甫宴的體檢報告,早有準備,從自己的包裏拿出筆記本,以及未得及批的文件,堆在桌子上。
旁邊圍觀等著把脈的員工目瞪口呆,喧囂的人聲不禁有些平息。
排在末尾的幾個人,悄悄退出辦公室,轉頭朝老中醫那幾個徒弟的方向溜去!
心理壓力太大了!他們還是換個醫生看吧!體個檢居然還要被總裁內卷!
景臣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行為,讓高層主管們壓力倍增。
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叫張順順的員工。
景臣無意間一抬眼,看見了張順順,略一皺眉。
安衾正舔著景臣中午特意給她準備的私廚專門給她做的棒棒糖,雖說是棒棒糖,但裏麵添加物隻有奶粉跟水,耐舔的很。
【就是這個員工!前期出賣自己體檢的名額,後期就出賣公司資料!】
安衾立刻來了精神,在心裏腹誹:【說起來誰信,大舅舅跟二舅舅接連都吃過他的虧。要不是他賣體檢資料,二舅舅不會被買他資料的男粉強吻。要不是他出賣公司資料給渣爸,大舅舅不會敗給渣爸,也就不會被那個壞女人打斷雙腿,強行囚禁。】
“啪!”
安衾轉過頭去,看見景臣的一份文件掉落在地。景臣抿了抿唇,彎腰將文件撿起,揉了揉她的頭。
奇怪,大舅舅怎麽像有心事?
老中醫擰起眉頭,到了他這地位,說話也不必含蓄,他徑直對‘張順順’道:“小夥子,節製些,那些事做多了,對身體沒什麽好處。還有心事不必太多,早上多跑跑步,你這心胸都淤塞的成一塊塊的結了,早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張順順’身後幾個人沒忍住,眼角含笑。
‘張順順’一臉不耐,敷衍的道了謝。
老中醫擺擺手,示意下一位。
‘張順順’看完病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往前湧動的人群。
直到醫療室內有一半的人漸漸看完,才輪到白羽。
老中醫瞄了一眼這明顯是個男生的名字,也沒在意。
“手。”
靠在牆角的‘張順順’眼睛一眯,站直了身體。
白羽並沒有注意,順從的將手腕處的衣服掀起,露出白潔的手腕。
安衾看見她就很高興,朝她跑過去。正逢老中醫擰起眉頭,遲遲沒有說話。
又正了正身體,重新把。
白羽看見安衾也很驚訝:“小安衾,你怎麽在這裏?”
安衾一臉驕傲,指了指身後的景臣:“舅舅!”
白羽看到一臉淡然的景臣,瞬間有點心虛。
畢竟自己是幫景甫宴冒充來把脈的啊!
正想著怎麽混過去呢,就聽老中醫道:“這位小姐,你去附近的大醫院拍個片吧,如果我的診斷結果沒錯,你應該是有子宮癌。”
“什麽?”白羽下意識的詢問。
老中醫的麵色嚴肅:“幸好是早期,你早點做手術,是能活下來的。”
白羽怔怔的看著他,有些站不穩。
安衾一把扶住她,當了一根小小的拐杖。
她神情有些恍惚,低頭看了安衾一眼:“謝謝你,寶寶。”她回過神來,對老中醫說了謝謝,轉身往外走。
安衾有些不放心,一路跟著她。
在即將出公司的時候,有人喊道:“喂,得髒病的女的,你等等!”
白羽一開始不知道是喊她。
直到那人跑到她跟前,問:“你跟景甫宴什麽關係?”
她擰起眉頭:“剛剛是你在喊我?”
‘張順順’冷道:“不是我還能有誰?我說的又沒錯!”
白羽比他更拽,她譏諷道:“但凡是個讀過一年書的,哦,不對,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子宮癌是癌症,跟你嘴裏的那些髒病沒有任何聯係。”
她上下一打量他,明了的笑了:“真是晦氣,走著路都能遇到一個智商跟長相一樣令人惡心到讓人想吐的癩蛤蟆。”
“你這個賤人!”‘張順順’生得細瘦,卻覺得白羽隻是個女人,握起拳頭就朝她打過去。
卻被輕而易舉的握住手腕,來了個過肩摔。
“草!”‘張順順’疼得哀嚎,指著白羽罵道:“你等著,老子把你調查出來,早晚弄死你!”
“在弄死她之前,我可以先把你開了。”
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順順’從地上躺著,朝後仰著腦袋朝前方看去,卻看見那個小女孩靠在景臣身邊,景臣漠然的看著他。
他心裏一寒,他家是有錢,可跟景家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白羽一看到景臣,就莫名心虛。她避開景臣的視線,去看安衾。
安衾朝她笑:“姨姨,活活,久久!”
劇中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中期。但最後依然沒有死於癌症。
白羽的求生欲是劇裏最強的。
她不會白白死去。
景臣轉頭對踩著高跟跑來的總秘道:“查查他是誰,順便把張順順開了。不給賠償。”
總秘一愣,這麽狠?
她立刻應下:“好的!”
景臣正欲轉身離開,卻接收到安衾期待的目光,抿了抿唇,還是開口了:“白小姐,如果有需要,可以開口。看在倩柔的份兒上,我會全力以助。”
白羽:“啊,我自己可以的……”
景臣頓了頓:“但是你跟甫宴的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