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全宮的人都開始尋找著這塊落入了蘇慕容手中的玉佩。
聽到風聲的蘇慕容,不禁眼皮一跳。
這北瑾公主還真是有那麽幾分頭腦,這一招都能想得到。虧得昨晚他機智,臨時改變了主意。
原本蘇慕容是想著在今晚讓侍衛把玉佩故意落在大皇子府,可昨晚夜侍衛就說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如早一點動手。於是他當即改了主意,昨晚就將玉佩送到了大皇子那邊。
蘇慕容想若是他晚在北瑾公主後麵一步行動,蘇端弦恐怕就不會輕易相信他靜心策劃的一切了。
麵對北瑾公主的聰慧,蘇慕容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正如他所說,昨晚深夜時分蘇端弦正和幾位大臣商量要事,忽然間房頂上傳來了一聲輕響,在座的各位都是習武之人,眼兒鼻皆是靈敏過人,稍有一點動靜都會發覺。
所以當侍衛飛上屋簷抓人的時候隻撿到那麽一塊玉佩。
蘇端弦本不認識這塊玉佩,但兵部尚書劉大人卻十分熟悉。早年間,他同季南山一起征戰,他曾以使者的身份拜訪過北瑾國,也見過他們腰間的玉佩,正是同蘇端弦手中的一模一樣。
“這是北瑾國之物!”劉大人臉色一變,瞪圓了雙眸望著蘇端弦,眼中充滿了驚恐。
“可當真?確認無誤?”蘇端弦眉心一擰。
“臣記得,千真萬確。”劉大人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蘇端弦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千防萬防竟然沒有防到北瑾公主身上,防了蘇蓁防了蘇思齊防了蘇慕容,就是忘了這北瑾公主!
但蘇端弦不明白,她一個外國公主為何要來夜探他的府邸,這其中有什麽意義,又有什麽目的?
抿緊了嘴唇,蘇端弦晦暗的眸子裏迸出一股陰狠。
不管如何,這個北瑾公主都不能留!
他不敢保證她已經監視了他幾天,更不敢保證她是否知道了他隱藏的秘密。
“不管如何,這個女人不能留!”蘇端弦咬牙切齒的說道,森森目光轉向在場的幾人,“若是她真的知曉了咱們商議之事,別說本皇子,你們也都是在劫難逃!”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變色。
相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狠辣。
除掉她,一定要除掉她!若是真讓北瑾公主將這事兒捅到皇上那兒去了,那他們可就真真是徹底的完了啊。
蘇端弦眯起眸子,沉聲道:“除掉她!”
對,一定要除掉她!
蘇端弦下定決心要除掉北瑾公主,就在他正謀劃著如何讓刺殺北瑾的時候,宮中突然爆出消息,說是北瑾公主貼身侍女的玉佩不見了,聖上下旨一定要將玉佩找出來。
蘇端弦手中握著玉佩,頓時覺得是個燙手山芋。
交出去吧,他沒有辦法說得清,反而還會露陷,不交出去吧這件事估計不會那麽了了結。蘇端弦心中糾結之餘,更加下定了決心要除掉北瑾公主。
玉佩一事鬧得是人盡皆知,但一連找了好幾天都沒有玉佩的下落,這件事也就這麽不了了之。
原本北瑾公主也沒有打算從中得到什麽消息,更沒有想過要拿過玉佩。所以當這件事不了了之的時候,北瑾公主也選擇了沉默。
樹葉從翠綠變得暗黃,從茂盛變得零散。
蘇思齊穿著一身月牙色長袍,外頭披一件藏青色小馬甲,臉上掛著笑意,步伐急促的朝著季府走去。
剛一進門,就看見管家迎麵走來。
這些日子,因為蘇蓁和季駿豐的原因,蘇思齊早已將季府混了個透。管家同他打招呼,他也沒擺出皇子的架子來,笑吟吟的對他點了點頭問道:“你家老爺可在?”
“在的,老爺在書房。”
“公主呢,對了還有你家幾位公子都在嗎?”他連忙問道,語氣裏帶著三分著急。
“在,都在。三殿下可是要見老爺?不如您先去正廳稍等片刻,奴才去叫老爺,也將幾位少爺和公主叫出來。”
“行行行,那你趕緊的,就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們。”蘇思齊連連擺手,一邊走一邊說。
到了正廳,蘇思齊自顧自地坐在位置上,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坐了一小會兒季南山便帶著一幹人走了進來。
“三殿下。”
“坐坐坐。”蘇思齊可沒那麽多禮數,也經不起季南山給他行禮,一看見人就立馬讓他們就位。
“我可是給你們帶好消息來了。”蘇思齊也不繞圈子,直言說來出來。一麵說著一麵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季南山。
“這是什麽?”蘇蓁出聲問道,雙眼放著精光,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封信的內容。
“季駿豐。”
三個字一出,蘇思齊明顯的看見季南山的手抖了抖。
微顫著打開信封,季南山卻沒有打開信,沉思一番之後望向蘇蓁道:“你來看吧。”
蘇蓁沒有推遲,接過信就打開來看。
其實信上也沒有說什麽,就是說他在邊疆的生活雖然是苦了些,但總歸來說勉強能過。再者就是問了季家幾兄弟和季老爺是否安好。他將所有人都問了一個遍,就是沒有提到蘇蓁兩字。
蘇蓁臉色微微一變,佯裝鎮定的收起了信對著季南山說道:“您要同他回信嗎?”
“這信上沒說什麽,隻是問了你們好。駿豐說邊疆的日子雖苦,但是還勉強能過得去。那邊的管事大人並沒有多為難他。”
季南山微微頷首,“這樣就行。”
“至於回信……”他看了看蘇思齊,用目光詢問著他的意思。
這件事畢竟是蘇思齊一手操辦的,這其中有多大的風險他最清楚,能不能給季駿豐回信也是蘇思齊說了算。
雖然季南山思子心切,但也不想給蘇思齊增添麻煩。
“沒有關係,信可以回,但是恐怕要等到下個月季駿豐才能收到信了。”蘇思齊坦言不諱,不是不能給季駿豐回信,隻是時間上必須得長才不會引起父皇的懷疑,才不會讓人查到他的頭上來。
“那、那我現在去回?”季南山有些激動,蘇思齊一臉好笑的望著他,指著在場的人說道:“你們有沒有需要寫信的,一並去寫了。”
這話,明麵上是說給這些人聽的,可實際上卻是在說給蘇蓁聽。
她恍若置聞,麵對蘇思齊的話撇撇嘴轉身離去。
當著所有人的麵,沒有一絲要給季駿豐留下任何消息的樣子。反正,他不也沒在信中提自己一句嗎?
像是賭氣一般,蘇蓁狠狠地跺了跺腳。
其實不是季駿豐故意在心中不提及蘇蓁,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季駿豐很害怕,害怕蘇蓁會不給他回信,更害怕她還在生氣。所以他問候了所有人,卻獨獨沒有提及蘇蓁。
可蘇蓁哪兒能知道他的想法,權當季駿豐是壓根兒沒有想起自己。一想到這裏,她就十分的生氣。
蘇思齊倒是看出來了蘇蓁的不悅,讓季家人寫好信之後送到府中來就行。也顧不上同他們再多說,連忙追上了蘇蓁。
“皇姐,皇姐你慢點!”他一麵追一麵叫著,走在前頭的蘇蓁頭也不回。
“皇姐!”蘇思齊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
“幹什麽?我不寫信,從今往後季駿豐的信你也不要拿回來給我看!”蘇蓁狠狠的說道,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是要像將他活吞了一樣。
咽了咽口水,蘇思齊縮了縮脖子,默默地閉了嘴。
吃了炸藥了。
不寫就不寫嘛,不看也就不看嘛,好好說不行啊非得又凶又狠的樣子。
蘇思齊也不敢再追上去,撓了撓頭眼神裏竟是疑惑。
這剛才不還好好的,怎的季駿豐的信一看他家皇姐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這季駿豐的信裏到底寫了什麽,惹的皇姐如此生氣?
蘇思齊歪著腦袋看了看,一拍腦門轉身回了正廳。正巧,季南山也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剛寫好的信瞧著蘇思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三殿下,這是我寫好的信。駿豐的事就有勞你了。”季南山說著握緊了蘇思齊的手。
“沒事,季將軍不用在意。對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將季駿豐寫好的信給我看一眼?”蘇思齊著實有些好奇,想知道季駿豐到底寫了什麽惹得他皇姐如此不悅。
“方便,當然方便。”季南山說著便將信拿了出來,反正信上也沒有寫其他的內容,更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過三殿下,季某人已經不是什麽將軍了。”季南山嗬嗬笑著,倒是讓蘇思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拿過信他細細看起來,從頭看到了尾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信上也沒有寫什麽不對勁的話呀,信上的字裏行間都寫著對家人的思念和慰問,壓根兒沒有提及蘇蓁一句。
等等!
蘇思齊好像反應過來什麽一般。
頓時笑了起來。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是因為季駿豐在信裏壓根兒沒有提及蘇蓁。
他家皇姐看來心裏還是挺在乎季駿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