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琴喚作寶叔叔的那人臉色訕訕著,目光閃爍看了一下蘇蓁,迎上她笑盈盈的臉頓時有些不知所錯。
“你父王身子不好在營帳內躺著呢,你哥哥……”他頓了頓,目光一沉,“你哥哥殺害了大王子和二王子正在接受審訊。”
這件事阿琴也有所耳聞,之前她自己身子有恙也顧不上許多,但在她心中她自然是相信阿克的。如今她既然回來了自然不會讓阿克再被關押下去。
“誰說這件事就一定是阿克做的了?”蘇蓁突然出聲將在場的人都問的懵了一下。
“依我看這件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阿克,想要奪了他的大權!”蘇蓁冷笑一聲,望著下麵的人冷眸掃過。
臉色都有些尷尬,阿克是不是被人陷害他們不知道,但是想奪了他的大權的確是真的。阿克的父親現在身患重病躺在**,阿克手握大權,好不容易被弄下了台這大權自然他們都想要奪。
隻是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蘇蓁。
蘇蓁的身份讓他們都有些畏懼,先不說對白族有恩一事,就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震懾他們。如今她說阿克是被陷害的,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幾位應該都是白族的子部落下的王爺吧?”蘇蓁挑眉問道,幾人皆是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朝著阿琴招了招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她沉聲道:“如今白族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應該要有個說話的人站出來,先前無人就不追究幾位以下犯上之事了,如今白族的公主回來這件事自然由阿琴來處理。”
“可是阿琴……”
“王爺不會是想說阿琴是個女子就不能理事了吧?”寶叔的話還沒出口蘇蓁便接了過去,目光停在努哈的身上,“就算阿琴不行還有努哈呢,怎麽說也算是白族的姑爺吧?”
一個推一個就是不算在自己頭上,在座的幾位也算是聽明白了,這蘇蓁就是不想讓他們參合進來。
悻悻閉了嘴,寶叔不敢再開口。
“既然幾位沒有意見,那麽我們就這樣決定下來了。”拍案定板,她一個外人就將這件事給定了下來。
蘇蓁來到白族就是為了給阿琴拿到大權,讓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上才不會給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但是蘇蓁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如此順利,順利的讓她覺得有些不正常。
既然要想奪了阿克的大權那麽怎麽會輕易的就讓她給占據了主動權?
不過事已至此蘇蓁也顧不上那麽多,快速地給阿琴安排了幾件事又讓努哈將精兵鎮在白族門外,自己便和紅玉去了牢獄中探望阿克。
見到阿克的時候他正躺在地上發呆,大概是沒有想到會見到蘇蓁,激動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
打量了他一下,確定他身上沒有外傷之後蘇蓁才放下心來。
“先別說其他的,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
“將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一字不差的告訴我。”蘇蓁嚴肅的問道,阿克也收起了臉上的神色,正欲開口便聽見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三人皆是一愣,紅玉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軟劍,蘇蓁挪了挪腳步往後一躲。遠遠地便瞧見了一個拉的長長的影子出來。
身影有些熟悉,蘇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前麵,拎起裙擺一下子衝了過去。猛地撲進他的懷裏,驚呼道:“你怎麽來了?”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被撞得胸口一顫,季駿豐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也是才到,一來就看見努哈的精兵在外麵,我就猜到你來了。”
蘇蓁走了半個多月留下他一個人在東瑾實在是難受極了,每日飽受思念之苦,一想到她一個人在這邊他就放心不下,索性幹脆直接過來。
季駿豐的出現讓蘇蓁又驚又喜,緊緊抱住他的腰身,貼在他的胸膛上道:“我讓努哈給你寫了好幾封信卻一封都沒有收到你的回複,感情你是直接過來了。”
“你的信我看到了,但是回複起來太麻煩了,索性幹脆直接過來咱們一同商量對策。”
他掰開蘇蓁的手,衝她擠眉弄眼,回過頭一看便對上了紅玉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吐了吐舌頭她鬆開手道:“我正好要問問阿克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你來的正好一道聽吧。”
提到正事上麵,兩人也都收起了心中的思念正色起來。
被季駿豐這麽一打岔,阿克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口道:“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上月初我從外回來就睡了一宿第二日便傳來消息說是我二位王兄死了。”
“我當時也很疑惑,於是便去牢獄中查探,結果沒想到剛到牢獄就被人給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手裏握著一把長劍,周圍全是人,他們都說是我殺害了二位王兄,還說是我故意設計陷害王兄將他們囚禁起來奪了大權。”
漏洞百出的行事方案,沒有絲毫的邏輯可尋。阿克要是為了大權早就該將他兩位王兄殺掉,不至於會等到現在才將兩人除掉。
但偏偏就是這種沒有什麽邏輯可尋的東西才是讓人最難破解的,而這種低級的手段還讓阿克中了計。
“你覺得會是誰動的手?”蘇蓁問道他,阿克搖了搖頭,“不像是白族的人動的手腳,雖然底下的部落蠢蠢欲動,有野心的人比比皆是,一個個都想要將我踢下位但是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季駿豐含笑點頭,“對,不是白族的人,是倭國。”
“倭國?”阿克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眸,“這關倭國什麽事?咱們白族從來不曾有過交集。”他連倭國的人都不曾見過一下,倭國的人又怎麽會將手伸到了他們白族來?
隨著阿克疑惑的目光,季駿豐隻是扯了扯嘴角,“有的時候對付一個人不一定要從他身上下手,可以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倭國不需要認識你也不需要你認識他們的人,更不用將手伸到白族來,要想殺掉兩個待在牢獄中的人也並非什麽難事。”季駿豐淡淡的說著,負手走向一旁。
“你的意思是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你?”阿克反應了過來,抿緊了嘴唇。如果倭國的目標是季駿豐的話,那麽為什麽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去對付自己,這樣有什麽好處又能如何對付得了季駿豐?
季駿豐頷首,“我在來的路上查到一些事情,聽聞倭國來了一個使者在西瑾,這個人應該就是當初咱們沒有攔下來的那個。”
“聽說在倭國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就連倭國的天皇也得對他敬上幾分。”
“我琢磨著這件事應當同他有關係。”
蘇蓁轉了轉眼眸,想了想道:“什麽目的?兩位王兄死了將矛頭引向阿克,奪了阿克的大權有什麽好處?”
蘇蓁不解,阿克也不解。
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做了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他們的確有些不懂。隻有季駿豐淡淡的笑了一下,“有的時候做事不一定要有目的的,或許隻是為了摧毀一個人,摧毀一個人的自信。”
“聽說那個使者在倭國是有名的天才。”這句話一出來,蘇蓁就明白了。的確,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較量不一定是與國有關,或許隻是為了個人罷了。
這個所謂的天才在遇到季駿豐的時候想要的或許隻是一番比拚,一番摧毀。天才都是驕傲的,不允許有人能比自己強。
這樣一想,就明白了許多。之前她想不明白不是因為沒有想過倭國,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她一直沒有想明白其中的目的罷了。
如果是那個使者所為那麽他們真的是佩服,這個人的眼光,謀略都與他們不相上下。布局如此緊密,眼光如此之長遠,著實令他們佩服。
“所有的事情串起來就說得通了,先是找人將博爾格掉包,再讓博爾格不動聲色的利用麝香讓阿琴流產,找準機會讓努辛為努哈納妃借著優勢讓博爾格成為側妃。”
“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當阿克知道努哈納了側妃之後一定會為阿琴出頭,兩邊的關係便會僵硬起來,阿克族和白族的關係一旦僵硬那麽對於駿豐而言就是一件令他頭疼的事情。”
“那為何又要對我下手?”既然已經從阿克族入手了那麽又為何要多此一舉?阿克不解,疑惑的看著二人。
紅玉扯了扯嘴角,一巴掌拍在欄杆上,“你傻啊,這叫以防萬一懂嗎?”
“萬一你沒有選擇為阿琴出頭那他們的計劃不就落空了?所以要抓準機會對你的兩位王兄下手,將矛頭引到你身上來,這樣一來看看阿克族會不會出手相助,如果阿克族沒有出手相助那麽加上阿琴的事情自然會在你心中種下不滿,這樣一來你們的關係就會漸漸的分離。”紅玉得意的挑眉,“我說的對吧?”
蘇蓁含笑點頭,“沒錯。”
“從阿克族和白族入手不過是為了打擊駿豐的信心,打亂他的計劃,讓他兩邊顧不上。這個時候西帝會趁機動手,將我們禁錮的死死的,西帝知道與咱們開戰不明智所以一定會拉上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