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被輕易的揭穿,博爾格先是一愣,臉色頓時一變沉聲道:“你什麽時候發現我不是博爾格的?”
努哈抿了抿唇,“剛才,真正的博爾格小時候根本不害怕什麽牛羊,我們吐蕃兒女自幼伴隨著羊群和牛群一起長大,博爾格小時候很調皮時常去追趕牛羊。你不是她自然沒有她的記憶,很容易就被我套出話來了。”
“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又是誰派你來的嗎?”努哈輕聲詢問,一點也沒有對待犯人的態度。
身份被拆穿了也沒有絲毫慌亂,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麵色鎮定道:“我是倭國人,田子。”隻是說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便沒有了下文,努哈也沒有追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是假的,那麽真的博爾格呢?”
她呲笑一聲,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樣看努哈,“我既然能假冒博爾格自然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威脅和把柄,真正的博爾格早就死在了從倭國回來的路上。”
雖然這個答案在預料之中,但當努哈從她口中聽到的時候心中還是湧上了那麽一絲的憤怒。
站起身子他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既然是假的博爾格那麽他也沒有什麽好顧及的了,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吧。
從關押田子的地方出來,努哈回到了屋子裏,“怎麽樣了?”他一進屋阿琴就緊張的問了一句。
目光停在幾人身上片刻,他微微頷首,“的確不是。”幾人頓時鬆了口氣,蘇蓁更是拍手叫了句好,隨後道:“既然她不是博爾格那麽咱們也不用顧及什麽了,將她交出去吧。”
努哈點頭答應立刻喚來自己的侍衛吩咐了幾句。
“帶著她去白族吧。”蘇蓁說著轉身走回了屋子開始收起來包袱。幾天之前他們就回到阿克族就為了將田子抓住,將季駿豐一個人留在白族撐著場麵他們幾個人則回來安排這些事宜。
事情很順利,在得知之後一行人便帶著田子踏上了去白族的路。
五花大綁困在地上,幾人冷眼看著田子,身上的衣衫雖然有髒,還有褶皺但卻不能掩蓋她的氣質。她神色淡定,麵色自然一丁點被壓製的感覺都不曾有,仿佛這裏是她的主場一般。
季駿豐見到田子,心中不由地讚了一聲。這樣的女子著實令人欽佩,光是這份氣度就值得讚賞。
“季將軍你不會隨隨便便抓個女人就過來應付我們吧?”營帳內為首的寶叔開口問道,眼中滿是不信任。
他不信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夠將他們白族的兩個王子殺害了,先不說他們白族牢獄的嚴守,光是兩個王子的功夫就不容小覷。人是關在了牢獄中,但雙手雙腳卻都沒有束縛,兩個人對付一個女子難不成還會敗?
不怪他不信,隻是這樣的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當然不會,我既然能將人帶來自然是有證據的。”季駿豐輕輕一掃,接著道:“諸位可別小瞧了你們眼前的這位,讓我來同各位講講她是如何動手的。”
“阿克族部下的博爾王爺有一位郡主自幼與努哈王子一同長大,幾年前博爾格郡主去了倭國就在幾個月之前才回來,在回來的路上受到了劫匪襲擊與守衛失散,一個月之後她才現身,但是身邊的婢女卻說是因為摔下山崖的時候頭部受到重創所以損失了大部分記憶。”
他說著給努哈使了個眼色,隻見努哈將手中人皮麵具放在桌上,“這就是證據。”
“那跟刺殺王子有什麽關係?”寶叔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
“很簡單,因為她想要挑撥白族和阿克族的關係。”說話的時候季駿豐的目光一直定在田子的身上。
對於季駿豐的話田子沒有反駁,此時的她已經知道季駿豐想要利用她來做什麽了。知道歸知道,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如今命在別人的手中握著,田子知道自己承不承認其實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季駿豐的話不全是真的但是他說的沒錯,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正是為了挑撥兩族的關係。可是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使者早就將這些事算得清楚,季駿豐他們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在自行暴露,都是按照著他們預定的那樣在進行。
“我說的沒錯吧,田子?”
她抬眼看了季駿豐一下,“不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你說的也沒錯。”但是她沒有殺過白族的人,田子心裏很清楚隻不過現在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罷了。
就三言兩語的便將所有的鍋都摔倒了田子的身上,而田子也甘願的承認下來。
不是因為其他原因,隻因為田子知道他們背後的局很大,所牽扯的人很多,她一個人犧牲了沒有關係,但她不敢保證的是自己能不能守得住秘密。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她寧願選擇承認所有的罪責。
對田子的這個想法蘇蓁早就揣摩透了,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會有這個主意。
聽到田子承認,寶叔幾人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好你個倭國竟然將手伸到我們吐蕃來了!”
“嗬,那又如何?你們以為抓住了我就能製止住這一切的發生了?”她呲笑一聲,眼底充滿了嘲諷,“我不過是個開始罷了,還有許多的好戲等著你們。”
她的話不可謂不是嘲諷,嘲諷季駿豐他們的愚蠢和吐蕃的愚蠢。寶叔幾人聽了臉色薄怒,腰間的大刀抽出來揚手就朝她劈去,季駿豐見狀瞬間起身一把拽住他的手道:“別這麽激動,她留著還有用。”
“現在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履行誓約將阿克給放出來?”
相視一眼,寶叔率先點頭,“這是自然的,阿克乃是我白族的王子這件事是委屈他了。如今事情水落石出,我們自然會向王子賠罪。”
“如此甚好。”季駿豐用力地點了點頭,“這人暫時就不交給你們了,等我們用完之後自然會給你們處置。”
他說話間已經朝努哈使了個眼色,努哈立即會意上前抓住田子朝著幾人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不等寶叔幾人反應過來就將田子給帶走,在季駿豐他們走出營帳之後,寶叔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江山帶有人材出,我們呀終歸是老了。”他歎息一聲搖了搖腦袋,站起身子環顧一旁的人低聲道:“盡快將阿克放出來吧,咱們還得找個機會去賠罪才是。”
“賠什麽罪?這就將人給放了?那我們辛辛苦苦……”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迎來寶叔一記狠光。
冷哼一聲,寶叔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季駿豐在給我們的警告,讓我們不要動什麽歪心思!”他們都是聰明人,怎麽會看不懂這個田子的身份,不過就是個替死鬼罷了。要是其他人說她是替死鬼那自然他們幾個不會罷休,可季駿豐說是,那便是。
隨隨便便找個台階給他們下,他們懂事便會順著台階下來,不懂事那後果就自己受著。他們不明白可寶叔卻是看懂了,阿克自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是什麽性子他們很清楚,阿克不是說不適合作為白族的頭領,隻是欠缺了些火候。
與他們這些老薑比起來始終是要差了些,可是阿克卻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他選對了人。
隻要有季駿豐在那麽阿克的地位便會永固。阿克不足以讓他們畏懼,要想讓阿克放出大權乖乖下台其實很簡單,但是他的背後卻有季駿豐為他撐腰。那是掌握整個東瑾的男人,手握重兵,被人譽為‘季閻羅’的男人。
“這次的事情不追究已經算極好的了,若是不想橫生枝節咱們得盡快將阿克放出來。”寶叔站起身子說完最後一句就離開了營帳,留下一頭霧水的幾位頭領麵麵相覷。
估計著是寶叔的話起了作用,第二日一早阿克就被放出來了。
恢複自由之身的阿克並沒有拿回自己的大權,白族的情形一片迷茫,在季駿豐和蘇蓁的到來之下白族的大權落到了阿琴的手中,但實際上諸位都知道真正的決策人是季駿豐和蘇蓁。
沒有人提出質疑,當然也沒有人敢。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阿克便是詢問季駿豐後續的事項,他現在就想盡快的將陷害他的人給抓出來,一泄心頭之恨。
在牢獄之中的那段日子簡直讓他過得生不如死,雖說沒有受什麽刑法,但那種滋味卻不想再體驗。
他被關進牢中都拜那背後的人所賜。
季駿豐和蘇蓁當然有了主意,從腰間掏出玉串放在桌子上,蘇蓁指著它說道:“這倭國的貨都已經到了你們吐蕃,你卻渾然不覺你可知這東西多少錢一串?”
疑惑的看了蘇蓁一眼阿克默默地拿起玉串在手中把玩了一陣,“這質地成色說什麽也得幾十兩銀子吧。”
“這東西怎麽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啊。”阿克一臉的不解看著蘇蓁。
“幾十兩銀子,”她輕笑了一聲,將玉串奪過來,“的確賣是賣了幾十兩銀子,但是你可知道他的實質性價格?”
“這東西是從集市上一個老大爺手中買來的,他告訴我們這是倭國的貨,拿價隻需要一兩銀子。”蘇蓁頓了頓,看了一眼阿克的臉色接著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一兩銀子的質地都比城中幾十兩的質地好上那麽多,這消息一旦傳了出去,有多少商鋪會選擇在倭國去拿貨。這樣一來為倭國打開了方便的大門,讓他們的貨直接的流入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