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戰局危難的時候這,蘇蓁忽然騎馬而來,風聲在她耳邊獵獵作響。

“所有人立刻撤退。”

月遺寒此時才發現她,微微愣住了。小東西怎麽在這裏?

眼看僵屍就要攻擊蘇蓁,她慌亂的拿出立刻吹響,隻見那些他們紛紛停下不再攻擊士兵。

“小東西,這裏危險,你趕快走。”

季俊豐護著蘇蓁,“月遺寒該走的是你,這裏的危險也是你造成的。”

“本教主跟小東西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月遺寒冷笑著。

蘇蓁在一邊附和著:“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月遺寒自從你攻城的那刻開始,你我早就恩斷義絕了。”

什麽恩斷義絕,月遺寒心中微疼,出神的看著她,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而那些士兵趁這會功夫,已經來到蘇蓁的身邊,南戰下令道:“眾將士聽令,全部撤退回郢都。”

南雲城在後麵斷後,警覺的望著月遺寒。

趙莫看著月遺寒,著急的叫到:“教主,此時正是剿滅他們的大好時機啊!”

月遺憾隻是看著馬背上的蘇蓁,不說話。

戰場上最後隻剩下他們幾個人了,南戰已經把僵屍撤退到幾裏外。

蘇蓁臨走之前,望了他眼,最後空留一聲歎息。

下雨了。

月遺寒一人一紅衣,依舊站在原處,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囂張放肆中帶著些憂傷。

他仰望著天空,天陰沉沉的。

又下雨了,那一次下雨他失去了至親之人,這一次又要失去小東西了嗎……

話說兩邊,從城郊撤退的南戰,心思重重的回到郢都。

雖然下著雨但是百姓們仍在夾道歡迎,以為南戰是得勝歸來。興高采烈的百姓和垂頭喪氣的將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南戰走著走著忽然勒馬停下。

“南元帥,是不是剿滅僵屍太累了。”有人揣測的問道。

他搖搖頭緩慢的說道“僵屍並沒有剿滅,我們……敗了。”

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南瑾戰神敗了?所有人都不相信,以為他這是句笑話話,但是當看到眾將領的神情後,百姓們漸漸慌了神。

“這難道是真的,南戰元帥都敗了,我們是不是要逃走。”

“那還愣在這裏做什麽,趕快跑啊,晚了連命都沒了。”

百姓們不知所措,如今南戰都敗了,他們還能做什麽,唯有逃跑了。

街道上到處都是逃竄的百姓,郢都徹底陷入慌亂中,蘇蓁看著路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摔倒在地,立刻上前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百姓們,不要怕,我們會找到抵禦僵屍辦法的。”她想要先平複百姓的心思。

有人叫嚷道:“這都多少天了,還不跑等著死嗎。”

這句話說到所有人的心裏,他們不過是平頭老百姓,僅僅想要活著而已。

蘇蓁憤然的把頭盔扔到地上,將頭發散下來,其中有人認出了她,“你……你是蘇蓁公主。”

人們都停下了腳步,望向這裏,公主怎麽會跟著南戰元帥,難不成她去打仗了,所有人內心都浮現出這個想法。

蘇蓁正視著他們的眼光,站出來說:“百姓們,你們不要怕,雖然此戰我們敗了,但是僵屍也被消滅的所剩無幾,我今日在這裏以南瑾皇室的名義發誓,僵屍不滅,本公主是不回宮!”

人群中有個老者看著蘇蓁頻頻點頭著,若是她在這裏一定會認出來,這老者正是夜無樓。

沒想到這臭丫頭還有這本事,看來他沒有白來,值得他出手相助。

百姓的情緒逐漸穩定住了,南戰帶著人馬先去複命,而蘇蓁則留在了菜市場的帳篷內沒有跟著進宮。

今日所見的那十隻僵屍和這些又有不同。她快速的翻找著醫書想要找到其中的原因。

而此刻帳篷外麵。

“站住,來者何人?”

夜無樓直接表明來意,“讓蘇蓁那臭丫頭出來見我。”

士兵聽他語氣中多是輕狂嗬斥著,“公主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快點的,別浪費我的時間。”夜無樓沒有耐心的說。平日裏就算有人用八抬大轎他都不一定會出山,沒成想今日居然被個小兵攔住了。

那士兵也是一個倔強的,說不放人就是不放人,硬生生的他攔在了外麵。

給蘇蓁搬送醫書的離難從這裏經過,他無意間朝這邊瞥了眼,欣喜的把人拖走,“我帶你去見主子。”

夜無樓跟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

“主子鬼醫前輩來了。”這沒有進入賬內,離難就嚷著。

他想著鬼醫來了,主子就可以放下醫書,這樣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蘇蓁還以為他在逗自己,當看到身後的人時高升的跑過去,“糟老頭子你可算來了,我等你好多天了。”

夜無樓理了理衣襟,看了眼她手中的醫書,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摸著自己的胡子道:“學藝不精,還敢出來班門弄斧真是丟我的臉。”

蘇蓁陪笑著,內心卻把他罵了八百遍,要不是有求於人,一定把他的這些胡子全給拔了。

“那、師傅看看這杯子中的蟲子?”她指著那些杯子。

夜無樓對她的態度很是滿意,被伺候好了,慢慢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將其打開。

裏麵的蟲子不知為何原因已經死了。

夜無樓仔細看了許久才問,“你這裏怎麽有這種東西?”

蘇蓁回答說:“這是從一些僵屍的腦漿中取出來的。”

原來如此,夜無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東西叫做蠱蟲,是苗疆地區所產之物,想必就是因為有此物,那些僵屍才會受月遺寒的控製。”

蘇蓁默默的記下來,那邊的夜無樓看了會又忽然說道:“給我把外麵那幾隻僵屍綁過來,我要解剖。”

這些蠱蟲都死了,得找些新鮮的研究。

她立刻吩咐下去,“阿難快去。”

不多時離難就把僵屍綁好送了過來,夜無樓打開藥箱,先把刀具消毒然後帶上麵紗。

“臭丫頭,過來幫我打下手。”

蘇蓁微微愣住,想了想解剖後的畫麵,忍不住想要離開帳篷。

夜無樓又催促了起來,“快些,這正是你學醫術的好時機。”

那這個時機她還是不要了……

蘇蓁實在是沒辦法,最後一狠心將麵紗帶上,站在旁邊。

夜無樓從肚子處開始解剖,鮮血從肚皮蔓出去,裏麵的血呈現暗紅色,他把五髒六腑全部掏出去,是灰色的。

蘇蓁強忍著嘔吐的感覺,接其過來,放在盤子中。

接下來就是頭部了,他手起刀落,腦漿潺潺流出,還有那幾條小蟲子。

“有什麽頭緒嗎?”蘇蓁問。

夜無樓把麵紗摘下來,“給我一晚上的時間想想。”

他現在已經有些思路了,隻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些肝髒蠱蟲,一定會找到辦法。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西瑾都城平原。

西瑾東宮裏,姬素守正在描摹仕女圖,他的對麵正是聖女南宮簫。

“我看這仕女圖上的女子不及你十分之一。”他畫完後道。

南宮簫輕笑起來,“我可不是什麽仕女。”

此時她沒有帶著麵紗,依舊是水藍色的長裙,狀容未梳,僅僅在額間點了一抹朱砂。

姬素守甚是喜歡她不施粉黛的樣子,看的出了神,過了許久才問了句,“幕兒如何了,”

提起南宮幕她不說話了,那日回來的時候,臉已經化膿了,這些日子雖然一直用著玉骨膏,但誰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恢複。

“長生教那邊已經出手了,想必雙方死傷慘重,可算出了你的氣。”

南宮簫反問著,“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出氣才讓月遺寒攻擊郢都?”

她不是如此小氣的人,這一切都有原因。

“那是為何。”他順嘴問了句,但是南宮簫卻不說話。

還是不願意告訴他。姬素守心中有些失望,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她的心裏還是提防著自己。

南宮簫看著鏡子中的人,話鋒一轉,“不久後月遺寒就會將南瑾的玉璽拿來。”

姬素守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想了一會道:“我會盡量勸說父皇的。”

父皇其實早就告訴過他,不同意和南宮簫合作,但是姬素守又沉迷此女無法自拔,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隻能用別的手段了……

“我希望你快些。”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集齊四國的玉璽,找到那個東西。

兩人雙雙沉默起來,就在這時,外麵走來巫族的人到聖女麵前。

“稟告聖女,幕小姐她……”

南宮簫神色一變關切的問:“出了什麽事。”

那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南宮簫看他也說不出什麽來立刻前往廂房。

還沒走進去,就聽到摔瓶子的聲音。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她走進去,隻見南宮幕那半張臉已經結巴,猙獰的很,像是蜈蚣爬在上麵一般。

“見過聖女。”

南宮簫看著臉被打了好幾個巴掌的婢女,無奈的說道:“都退下吧。”

“姐姐,我的臉回不去了,我的臉回不去了……”南宮幕抱著她來來回回的念叨著這幾句話,仿佛入魔了般。

她撫摸著南宮幕的臉,玉骨膏看來是沒有用了,隻是這長長的疤痕……

這時姬素守也趕了過來,看了眼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對著南宮幕後脖頸處就是一下,將人先行打暈。

“簫,我們再想想其餘的辦法。”

“你不用安慰我,玉骨膏的藥效我知道。”她頓了頓又說道:“你還是多關心下玉璽怎麽到手吧。

這筆仇她記下了,有朝一日定要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