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從奈何橋邊走過

“如何?本座就說一定帶你來的一定是好地方吧。”

呃~好地方,夜挽歌咽了口口水,看著四周的骷髏遍布,到處都開滿了黑色的花她卻是叫不出名字,瀑布順著山澗流下來,她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美麗,反而此情此景,讓她心裏有幾分不適。

“這些啊,可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人,本座為了不髒了自己的手,特地讓他們自行解決,人果真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以他人的命來保護自己,隻是可惜,可是還是一命嗚呼。

夜挽歌閉上眸子,她可不是來跟著邪月看這些東西的。

”來,你過來看看這個。“死狀是不是好看多了。”邪月指著一個斜靠在石頭上的骷髏。

“你不會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些吧。”

“本座會這麽無聊?”邪月白了她一眼:“你若是連這些都承受不了,我怎麽帶你去看更恐怖的呢?”

“你不是說葉辰幽……”

邪月妖嬈的撫弄了一下身子:“總想著葉辰幽,也不怕鳳棲回來找罪受?”

夜挽歌剜了邪月一眼,明知道師父不知道跑去哪裏了,還這麽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好了,今天本座就帶你去逛逛陰間?如何?”

陰間?夜挽歌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邪月給拉了過去。

鳳棲看著空****的屋內,並沒有看到夜挽歌,心想八成她又溜到哪裏去玩了。

唉~看來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想他這個師父,虧得自己為了她這麽快就回來。

不過這幾日凡間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他還是應該先去處理好這些事情比較好。

夜元帝有一些驚喜的看著鳳棲,他盼望了這麽久,終於把他給盼回來了,每次在葉辰幽麵前,他的這顆心都堵得慌,還有南淩宸,原本不羈的一個逍遙王爺,如今卻突然對皇權產生了興趣,這不,繼承了他父親的軍隊,時不時的就過去訓練兩把。

他可不想讓南淩宸成為第二個葉辰幽,這樣,他東皇的江山難保啊。

“國師大人,你這些日子是回去了嗎?”

鳳棲點了點頭。

“那你……贏了?”

“恩”

“真是天佑我東皇。”夜元帝高興的就差跳起來了。

“那國師大人這次回來可有什麽計劃。”

“本尊一向覺得順其自然比較好。”

“對,順其自然好,順其自然很好。”夜元帝連聲附和。

“國師大人你可知道,葉辰幽。”

鳳棲抬眸,淡淡的應了一聲:“他的事情,本尊自會處理。”

“那就好。”夜元帝方才送了一口氣,他已經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如今皇太後也臥病在床,隻怕熬不過今年了,他也承受不住這一再的變故。

不管他葉辰幽是什麽妖孽,既然國師大人說他會處理,那就好。

葉辰幽一襲紅衣站在了城牆之上,這東皇的江山還真是如詩如畫,別說是南淩宸,連他都動心了。這麽好的江山怎麽就落到了他夜家的手裏?還不是因為他們葉家。

可是,皇帝,你居然要將我們夜家處置而後快,那就怪不得我了。

如此美妙的一潭清水,我偏要攪得它混濁不堪!

“站在陽光之下的滋味如何?”鳳棲背著手走了過來,站在了葉辰幽的旁邊。

葉辰幽頗有一絲驚訝,不過轉瞬便消失在了臉上。

他還真沒有想到,鳳棲居然會回來,而且會這麽快,如果他敗了的話,隻怕不會這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難道說他贏了?

可是就算是贏了,也應該留在天宮,而不是跑到這裏來。

看來軒轅鳳棲在碰到感情的事情時,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八成是放不下夜挽歌吧。

葉辰幽輕笑:“美人如畫,很好。”

“人是你殺的?”

不用猜就知道他問得誰,葉辰幽看向遠方:“我不過是看那些山賊可憐,特地幫了他們一把。”

鳳棲皺眉:“葉辰幽,本座之所以沒有解決你,是念在你和阿九的舊情上,可是你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人。”

“難道你不知道麽?我們鬼魅存在的意義就是殺人啊,將他們一個個都變成鬼,不僅如此,還有我的小九,你的寶貝徒兒,我很想看看她成為鬼魅的模樣,那你會不會發狂呢?”

“葉辰幽。”鳳棲淡淡的喊道,可是誰都能聽出來他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軒轅鳳棲,我葉辰幽從來就不是什麽善人,他南淩宸欠我的,就必須要還回來,同樣,夜挽歌欠我的,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從今以後,你隻怕要多長個心眼了,好好照顧你的徒兒,別讓她,最後著了我的道!”葉辰幽冷冷的笑了起來。

“難道在你眼裏我是心懷天下的人?葉辰幽,若是你敢有什麽逾越之舉,本尊會第一個處理了你。”

葉辰幽不以為意:“你受傷了吧?”

鳳棲皺眉,他在仙劍大會上的確受了傷,不過想馬上回來他也沒有在意,本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不想卻被這葉辰幽給發現了。

“可不是我的鼻子靈,而是你的鼻子不靈。”

葉辰幽笑了起來:“從你回來到現在,都沒有聞到一種味道麽?”

葉辰幽輕啟薄唇:“魔的味道。”

邪月!鳳棲感到心中一痛,感覺到了白玉簪所處的壓抑環境。

不是邪靈殿,陰氣卻如此之深,阿九這是被邪月給帶到哪裏去了。

難道是……閻王殿?

“這裏好黑呀。”夜挽歌跟在邪月身後走著,眼前的環境,實在是太壓抑了,而且沒向前走一步,她的心裏就有點堵得慌。

再看看四周,奇形怪狀的構造,沒有一絲亮光,隻有無盡的黑暗,而且時時刻刻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或咒罵,或哭泣。

“裏麵你進不去,本座就帶你到這裏好了。”邪月停在了外麵的空地上。

隻見前麵有一座橋,橋上排滿了長隊,橋的這端,站著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婆子,每一個過橋的人,都會喝一口湯,有的歎氣,有的哭泣,有的甚至不願意去喝,可是最後,一切的努力都沒有效果,他們隻得乖乖的喝。

再看看他們的裝扮,都是身穿白衣,頭發散亂,就好像幽靈一般。

不,也許他們就是幽靈,那這個地方,就是……

奈何橋!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喏。”

順著邪月的玉指指的方向看去,夜挽歌在一群人中看到了南淩王。

他此刻是瘦極了的麵容,滿臉的哀怨,憂傷,卻絲毫不見憤怒之色。

舅舅不是被人給害死的嗎?為何他表現的這麽平淡呢?

“舅……”

“噓。”邪月拉住了夜挽歌,示意她不要驚擾了過橋的人。

“他大概這生已經得到圓滿了,所以,不想在為自己的死鬧騰。”

夜挽歌扭頭看著邪月:“你知道?”

“這天下,就沒有本座不知道的事。”邪月玩弄著他的長發,要多傲嬌就有多傲嬌。

“你帶我來這裏的目地是什麽?”

“丫頭,你可能不知道,每天跟你相處的葉辰幽,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什麽?夜挽歌瞪大眸子看著邪月,他的意思是葉辰幽是……鬼?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他要是鬼的話,怎麽還可以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用投胎,甚至不用待在陰曹地府嗎?

“你難道都不奇怪他的身份嗎?一個死了的人,怎麽可以活過來。”

奇怪是奇怪,她也曾經思考過,葉辰幽到底是什麽身份,可是她從來沒有往死人的這個方向上想,隻當他是自己忘了的玩伴,當年僥幸活了下來。

“據我所知,葉辰幽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邪月說的輕挑,好像在敘述一件平淡無奇的事。

十多年前?夜挽歌心中好像有什麽給堵住了,那葉辰幽他是怎麽死的你,不會是……

“丫頭,你猜的對,他是為了救你而死的。”

救她?夜挽歌緊緊握住了手指,心中卻是百般難受。

“至於他是修煉成鬼魅怎麽回去的,本座就不知道了。”

夜挽歌身子向後傾斜了番,看著對麵奈何橋上的人群,被鬼差架著喝湯,不論什麽方法,一定讓你將孟婆湯給喝下去,她突然就想到了葉辰幽。

是否他也跟這些人一樣,曆經千辛萬苦,卻還是逃離不了一碗孟婆湯。

不,葉辰幽他,他是記得自己的,這是不是就證明,他沒有喝過孟婆湯。

他根本就不可能投胎啊。

夜挽歌猛然抬起頭,難怪,難怪她第一次見葉辰幽,在烈日炎炎之下,他坐在馬車裏。

第二次,在黑暗的環境中,他顯得是那麽的無助。

原來他根本就不能見光,到底是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才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為什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這個曾經愛他如命的男子。

他為了救自己,失去了生命,而自己呢?

她都幹了些什麽?

邪月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若是能吸了鬼魅的功力,他必定能成為六界之首,可是帶著鳳棲,這葉辰幽哪裏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所以,夜挽歌,本座隻好從你下手了。

“所以你明白了葉辰幽他為什麽這麽恨你吧,因為他為你付出了生命,而你……卻是忘了他,更可悲的是,他已經完全從你的世界消失了,陪在你身邊的,是他憎惡的神。”

酸澀的感覺襲上她的鼻尖,夜挽歌看著邪月,他所說的,應該是師父吧。

師父離開了這麽久,沒有跟她打過一聲招呼,她都可以不計較,可是師父若是瞞著她什麽的話,她會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阿九。”

夜挽歌猛然驚醒,回頭看著急速的鳳棲,心中霎時被什麽給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