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猜不透(上架求訂閱)

“挽歌,你沒事吧。 ”見到夜挽歌回來,夜傾雲急切的迎了上去。

夜挽歌搖了搖頭,衝著夜傾雲淺淺一笑。

“國師大人,幸好您來了,不然挽歌她……”

鳳棲的麵色有些僵硬,半晌才淡淡的說:“無事。”

“五哥。”夜挽歌拉了拉他的手臂:“師父也沒有跟我們大很多,你一直您呀您的叫他,都把他叫老了。”

“是傾雲失禮了。”

鳳棲歎了一口氣,這丫頭,他說過的話倒是還記得。

“放箭!”

隻聽得冷聲一喝,成千上萬的羽箭向他們射來。

就好像細密的雨點,艘一聲的呼嘯而過。

夜傾雲麵色頗為凝重:“不好,是敵方攻城了,快,上盾牌。”

鳳棲冷眉一挑,轉身麵對著萬千羽箭,玉手一揮,不料那些羽箭卻都調轉頭來,向敵方飛了去。

萬軍驚愕的看著原本射出去的羽箭又調轉頭來,心中恐懼到了極點,麵前沒有任何抵擋之物的他們,更是屏氣凝神,丟下手裏的武器向後奔跑。

一時間,廝殺的戰場成了眾人奔跑的地方,或驚吼,或幽怨,馬不停蹄的跑著。

可是,那些箭卻好像長了腳一樣,每一支箭,都未曾停下,而是跟著他們原本的主人,不論他向哪裏跑,羽箭都能準確找準他的定位,最後刺進了他的身體。

“將軍,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不用了,想必這一次他們已經被重創,暫時也不會打擾我們,就不要再追了。”

鳳棲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看錯人,自己的每一箭都避開了要害,夜傾雲也看的出來,他不過是想輕傷他們,並不想要他們的命。

成千上萬的竺蘭士兵,何其無辜。

到現在卻隻能落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

“傾雲以茶代酒,敬國師大人一杯。”

鳳棲也不客氣,玉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倒是好茶。

“這次多虧了國師,才能全數擊退敵方大軍。”

夜挽歌歪著腦袋坐在夜傾雲身邊,看著自家哥哥一套一套的,她本來是想坐師父旁邊的位子的,隻可惜五哥說這樣不合禮教,什麽禮教不禮教的,她可不想一直待在這麽悶的哥哥身邊。

“對了,五哥,南淩宸呢?”

夜傾雲瞪了她兩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私自調動軍隊,已經被父皇給強製帶回去了。”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他偷偷帶來的?”

夜傾雲一副不然你說呢的眼神看著她,他被困,父皇怎麽會派這麽多的人來救他,他和南淩宸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隻怕是挽歌跑來這裏,南淩宸放心不下,就假傳聖旨將京都城的軍隊給帶來了。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鳳棲淡淡的一句話,正戳穿了她的心思。

夜挽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師父,這可是你愛喝的熱茶,一定要多喝點。”

鳳棲勾起薄唇一笑,這丫頭……

“師父師父,你就陪我出去玩玩嘛。”

鳳棲頭痛的看著夜挽歌,每天都嚷嚷著到處玩,怎麽都沒玩夠。

這四處哪裏還有給她玩的地方。

“你昨天不是還出去玩了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啊,我今天還沒出去。”夜挽歌不滿的嘟起了小嘴,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怎麽能就這樣回去呢?

“挽歌不要再胡鬧了。”夜傾雲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國師大人從皇宮趕過來,本來就已經很累了,你還是讓他好好休息。”

趕過來?她一猜就知道,師父肯定又是嗖的一下就飛過來的,不然東皇那麽遠,他怎麽能這麽快就到了這裏。

可是礙於夜傾雲在這裏,她也沒有拆穿鳳棲。

“不去就不去唄,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去玩。”夜挽歌嘟囔著,扭頭就走。

“阿九。”鳳棲歎了一口氣,拉住了她的手臂。

“怎麽了?”

“在外麵等我。”

夜挽歌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鳳棲這是要陪她出去玩,頓時喜形於色,蹲下身在鳳棲臉上親了一口:“阿九就知道師父你最好了。”

呃~夜傾雲頓時有種風中石化的感覺,誰能來告訴他,夜挽歌這丫頭是怎麽回事?

在他麵前就這樣親了鳳棲一口,而鳳棲大人,依舊淡然無奇的坐在那裏,絲毫沒有違和感。

難道隻有他一個人被夜挽歌給驚到了嗎?

“咳咳。”鳳棲輕輕咳嗽了兩聲,夜挽歌才突然記起來,夜傾雲還在一旁,就立馬縮回了身子,現在一旁低下了頭。

夜傾雲看到了什麽,他一向以膽大妄為著稱的妹妹,在剛剛做了那番開放的事情後,居然嬌羞的站在了一旁。

那白淨的臉上,還泛起了紅暈。

她居然害羞了,這麽厚臉皮的一個人,居然在這個點上害羞了。

終於,夜傾雲整理好思緒,歎了一口氣,可真是女大不中留。

難怪她不喜歡南淩宸,原來是有這麽一個優秀的人在身邊,唉~他此時不禁對鳳棲產生了同情之意,國師啊,你挑人的眼光咋這麽不準呢?

跟這丫頭在一起,她不將你的家裏鬧翻了怕是都不肯罷休。

“這個好玩,不錯,這個也好玩。”夜挽歌一到集市就樂起來了,不停的蹦來蹦去,一會兒到這個攤子上看看,一會兒又到那個攤子上把玩,手裏還拿著吃的東西。

她沒有想到,邊境還有這麽好玩的東西,她平日在皇宮,可悶得慌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來這麽一兩天,她可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

鳳棲隻是背著手安靜的走在她的身後,本來跟夜挽歌出來他也隻是出個人而已,既然她愛玩,那就讓她自己去玩好了。

“師父,師父,你看這個好不好玩。”夜挽歌拿著一個大型麵具,戴在了臉上:“師父,有沒有很嚇人的感覺。”

“……”

“師父你連鬼都見過,還有什麽會覺得嚇人呢?”夜挽歌又自言自語,放下了手裏的麵具。

鳳棲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有比鬼更嚇人的東西,那就是他頑劣的徒兒。

“師父,你知道嗎?我從小的夢想就是開一家酒樓,你知道我為什麽想開一家酒樓嗎?”

這還用問,自己家的不管吃多少都不用花錢!鳳棲瞥了她一眼。

“這樣我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去吃東西啦。”

夜挽歌還在不停的思考著,等她以後做了老板娘,一定要招許多好看的美男做跑堂的。

這樣,看起來對胃口。

而且美食和美男,那就可以兼得了。

“為師提醒你,這個願望隻怕是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夜挽歌瞪了鳳棲兩眼,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毒舌了,下輩子,還下下輩子她隻要這一輩子達到自己的目標就好了。

“師父你放心,等我以後做了老板娘,你到我家來吃東西的話,全部八折,這樣你就可以天天來了。”

“你以為我是你。”鳳棲淡淡的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那要不,七點五折,再不行七折。”夜挽歌見鳳棲不為所動,便把心一橫:“大不了打六折。”

“若是你免費請為師的話,我還可以考慮。”

“不行,那我多虧啊。”夜挽歌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半晌又淺笑看著鳳棲,撞了撞鳳棲的胳膊:“不如,師父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吃的都免費啊。”

“你想的美。”鳳棲大步向前走去,留給夜挽歌一個冷清的背影。

什麽嘛,她明明就看到師父剛剛笑了啊,怎麽就突然走了,莫名其妙。

玉緋蘿的身子有些顫抖,不敢相信鳳棲這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會陪著夜挽歌逛街,而且剛剛,他居然還笑了。

原來鳳棲他從來就不是冰川不化,原來他不是對所有人都冷淡。

他隻是將他的溫柔,都給了夜挽歌這個所謂的徒弟。

看著他們師徒在一起,居然有說不出的和諧,這麽親密,哪裏有師徒的樣子!

鳳棲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居然任由夜挽歌這麽靠近他,她不懂,難道鳳棲你也不明白嗎?

這一刻,她隻覺得鳳棲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緋蘿仙子也有偷窺人的習慣。”邪月一襲金色袍子,妖嬈的擺弄著他的長發,斜靠在了柱子上。

好看的眸子輕挑,在玉緋蘿看來,頗有諷刺之意。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

“你的事情的確跟我無關,不過那丫頭……”邪月細長的手指指著下麵緊跟著鳳棲的夜挽歌。

“本座想跟她玩玩。”

玉緋蘿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打得過鳳棲?”

“看樣子你還希望軒轅鳳棲保住這丫頭。”邪月鄙夷的看著玉緋蘿,難道說她是瞎子,看不清楚鳳棲和夜挽歌之間的情愫。

果然人啊,還是不能太自信。

“廢話,她是鳳棲的徒兒,就算鳳棲不幫忙,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她的。”玉緋蘿怒瞪著邪月,她又何嚐不想夜挽歌離開鳳棲的身邊,可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鳳棲的情義,她還不能對夜挽歌怎麽樣。

“在本座麵前,你就不用裝了。”邪月理了理他的衣服:“按照我對鳳棲的了解,他可不是對人這麽上心的一個人,即使是他的徒兒。”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

鳳棲抿嘴妖嬈的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很了解他咯,那麽本座問問你,他為什麽要收夜挽歌為徒,為什麽遲遲不肯回去?”

玉緋蘿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卻還是咬緊牙關:“這是我們的事情,與你何幹!”

“錯,這是他們的事情。”邪月伸出玉指搖了搖:“因為軒轅鳳棲他,動了凡心。”

“你胡說!”玉緋蘿心裏一急,當即吼了出來。

鳳棲他是什麽人,軒轅家族好不容易出現的一個劍尊,唯一能夠升天成神的奇才,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

邪月勾起紅唇嫵媚的一笑:“看來緋蘿仙子看人的眼神還真是不準。”

“你見過一個師父這麽偏袒徒兒的?叫過一個徒兒可以隨便抱著師父,甚至是親他的?還是說,你可以不計較鳳棲為了她在凡間大動幹戈,要知道,葉辰幽他是什麽人,鬼魅,那是閻王的範疇,而咱們的軒轅劍尊,卻一定要去把別人傷了,這就相比是軒轅家族明著跟鬼魅家族作對,就算夜挽歌是鳳棲的徒兒,他也沒有必要付出這麽多吧。”

玉緋蘿的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咯得她生疼,邪月說的這些何嚐不是她心裏疑惑的。

鳳棲為了他的這個徒弟,已經付出了太多,遠遠超出了師父對徒弟的感情。

可是她不相信,鳳棲這麽一個曆經世事的人,會栽在這麽一個凡人丫頭的身上。

難道他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麽?他是一個要成神的人,人和神,怎麽可以在一起?

“其實本尊也是好意提醒你,不要到頭來給她們做了嫁衣。”邪月笑得妖嬈,在玉緋蘿看來更是諷刺。

“不得不說,鳳棲的這個徒兒還真是誘人,本座都被她給**了,唉~本座還是回去睡個美容覺,保養好我的皮膚,再來會會我親愛的小丫頭。”邪月一溜煙就消失在了玉緋蘿麵前。

玉緋蘿空洞的眸子裏隱隱流出一絲憤怒之意,軒轅鳳棲,這就是你不想東皇的理由?堂堂一個劍尊,怎麽能有這種心思!

軒轅鳳棲,我倒寧願你一輩子孤家寡人一個,這樣至少我還可以陪在你的身邊,也不要你愛上這麽一個女人!

“挽歌,這次五哥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這裏還需要五哥鎮守,你就跟著國師大人一起回去,路上一定要聽他的話知道嗎?切不可再胡鬧。”

夜挽歌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五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很乖的。”

鳳棲隻感覺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每次夜挽歌說她會很乖,日後一定不會乖乖就範。

“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聽話的。”夜挽歌甜甜的衝鳳棲一笑。

呃~鳳棲感覺身上一陣酥麻,怎麽覺得這小妮子的眼神這麽不純潔呢?

“那就有勞國師大人,還請你幫忙照顧好挽歌,挽歌生性頑劣,個性衝動,但她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國師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師父一向待我很好啊。”夜挽歌不明就裏的看著夜傾雲,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煽情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鳳棲淡淡的回答,他自然知道夜傾雲的話是什麽意思,還是一口氣應了下來。

夜傾雲這才放心,他知道,隻要鳳棲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陪在挽歌的身邊,以前也總擔心她遇人不淑,現在她身邊有了鳳棲,他也應該放心了。

“那五哥,我就跟著師父回去了。”

“快走吧。”

夜挽歌拉著鳳棲走上馬車,還不忘對夜傾雲抱以微笑。

皇宮太複雜,五哥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

“走吧。”鳳棲淡淡的吩咐,馬車這才悠悠的向前行駛著。

“大祭司,你一定要走嗎?”

葉辰幽瞥了三皇子一眼,幽幽的點了點頭:“我本來也隻是打算在這裏休養的,如今我的身子好的也差不多了,該回去看看了。”

三皇子有些不舍的看著葉辰幽,自從他來竺蘭,便為自己籌謀了很多,輔佐他當上太子,甚至是這次的攻打東皇。

隻可惜,半路殺出來個鳳棲,才讓他竺蘭敗的如此慘。

“你有當君王的才能,若是能將你的天賦發揮到極致,日後必定能讓竺蘭在強國的曆史上越走越遠。”

“大祭司謬讚了。”

葉辰幽還真不是故意誇大其詞,他第一眼見到三皇子,便從他身上看到了王者之氣,所以才會選擇在他身邊。

他從來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這麽多年承蒙三皇子照顧,他也不能不為他做些什麽。

“還有一件事,東皇長公主夜蘭情,雖然她現在一直說自己錯了,可是這種人,最好不要留,如果你今日放了她,日後她一定會攀咬你一口,你的目標,還是應該放在夜如墨身上。”

“小王明白。”

葉辰幽轉身,當初他本來就是想讓夜如墨嫁到竺蘭,這樣她便可以輔佐太子坐上王位,隻可以被鳳棲攪亂,讓東皇送來了夜蘭情。

夜蘭情這個廢物,她能做什麽?

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他也要讓夜蘭情嚐嚐,自己在地獄受得百般折磨。

這種人,就不應該讓她苟延殘喘活在世上,他受過的苦,一定要在百倍,甚至千倍討回來!

鳳棲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的夜挽歌,還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胳膊,或許她是真的累了吧,跟著葉辰幽折騰了那麽多天。

之所以沒有帶她直接回去東皇,而是帶她一起坐馬車,鳳棲承認,他有自己的私心。

他還想在最後的時間多陪一陪他的徒兒,他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他離開了這裏,夜挽歌會變得如何。

或許會哭,或許會鬧,甚至是怨恨自己。

可是一切都好,他最怕的,就是她像忘了葉辰幽一樣忘了他。

而軒轅鳳棲這個名字,在東皇也會成為一個禁忌,她忘了有關自己的一切,忘了自己曾經有一位師父。

鳳棲淡淡的閉上了眸子,若是如果有那一天,他也無能為力吧。

他軒轅鳳棲活了幾千年,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快樂,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不舍。

他不想離開這裏,她在凡間樹敵太多,自己怎麽能就這樣離開她。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庇護,若是自己離開,她要如何去習慣一個人麵對未來的生活。

“什麽?大丫頭沒了?”皇太後的身子有些顫抖,本來就上了年紀的她,受這麽一個打擊,更是承受不住。

怎麽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當初把她送到竺蘭去,自己就不同意,可是皇帝那個死心眼,不舍老六,一定要讓老大不跳這個火坑,現在到好,老大沒了,她一心寵愛的孫子如今還在禁足,最寵愛的孫女又沒了,叫她怎麽能不傷心。

“兒臣也沒有想到,這竺蘭隻是來消息,說是情兒她自從嫁入竺蘭身子就一直不好,現在實在熬不住了,就……”

“胡說!”皇太後大力拍在了桌子上:“情兒隨你,身子好的很,明明就是他竺蘭害死了我的孫女,還在狡辯!這竺蘭,前腳要求和親,後腳就進攻,是當我東皇無人了嗎?還有這傾雲,明明就打敗了他們,為何不除盡!”

“皇祖母,五哥他……”

“你住口!”沒等夜挽歌說完,皇太後就重重的吼了一聲過去。

這個夜挽歌,真是太不讓她省心了,一個小女子,居然敢跑到戰場上去,如果不是她,宸兒也不會現在還在禁足當中,她要是不好好教訓這個丫頭,豈不是讓她越來越囂張。

“挽歌,還不快跟皇祖母道歉。”皇後皺眉,看向夜挽歌的麵色不禁有些擔憂,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夜挽歌居然從宮裏跑出去,而且跑到了戰場,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冒宮中之大忌諱嗎?

夜挽歌自知理虧,也不多做爭論,便跪了下來:“都是孫兒的錯,還希望祖母能網開一麵。”

“咳咳,挽歌呀,知道自己錯了就好了,這次也多虧了國師大人,你可得好好謝謝國師大人救你出來。”

夜挽歌抬頭看著鳳棲,見他依舊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坐在一旁,也不接話,更是瞟都沒有瞟一眼她。

怎麽回事?夜挽歌心下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知道自己錯了,你問問她知道自己錯了嗎?一個女孩子,整日都不知道跟一些什麽東西混在一起,難怪被教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皇太後怒斥著夜挽歌,哪裏還有平時的慈愛樣子,現在完全就成了一個潑婦,恨不得過去將夜挽歌給打兩耳光。

“對,該罰,該罰。”夜元帝瞥了一眼皇太後後,又將視線投向了夜挽歌。

“不如,就罰你待在幽然殿,禁足十日,抄寫經文。”

皇太後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表麵上應和自己,實際上就是在為了保住夜挽歌,不讓自己罰得更重。

王子犯法,當庶民同罪,一個君主,怎麽能如此包庇自己的女兒,這傳出去,怕是會笑掉大牙。

“九公主既然是本尊的徒兒,那麽教不嚴,是本尊的問題,若是要罰,不如就罰本尊好了。”

夜挽歌震驚的看著鳳棲,師父是怎麽了,很明顯,他根本就沒有出頭的必要啊,為什麽還要帶自己受罰。

皇上同樣也是疑惑的看著他,這國師大人,誰敢罰他,誰能罰他?

看著鳳棲替夜挽歌頂罪,皇太後麵色還稍微緩和了些,又皺眉看著鳳棲:“國師大人此次抗敵有功,理應嘉獎,哪裏還罰你呢?”

鳳棲也不接話,隻是麵色堅定的站在那裏,竟是讓其餘的人,也不敢多說。

“我自己做錯了,自己承擔,不用師父你替我頂罪。”

“阿九!”鳳棲加重了說話的語氣:“你現在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嗎?”

“不是,師父,我……”夜挽歌冤枉的看著鳳棲,不明白為什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本尊說過理應受罰,就應該受罰,皇帝遲遲不肯回應,隻怕是外人會覺得你有心偏袒。”

這……夜元帝麵色凝重,誰敢說,除了鳳棲步步緊逼,誰敢挑他的不是。

“那國師大人,您看,該怎麽罰呢?”

“禁足一個月,不得踏出青雲閣一步。”

轟!夜挽歌隻覺得心裏一陣響雷劈過,禁足一個月,這可真是笑話,隻要師父想走,哪裏去不了,這區區禁足的一個月能攔得住他?

可是不對呀,為什麽師父會要求禁足一個月呢?就算是替自己受罰也沒有必要禁足一個月呀?

夜挽歌疑惑的看著鳳棲,她不喜歡現在的感覺,看著鳳棲淡漠的神色,怎麽都猜不透。

“國師大人,朕覺得……”

“皇帝。”鳳棲淩厲的目光瞥來:“希望你不要有失偏頗,既然阿九做錯了,自然應該由本尊替她受罰。”

“父皇,師父隻是太寵徒兒了,一切都是挽歌的錯,隻要你能饒過師父,罰女兒幹什麽都可以。”

這……夜元帝頓了頓,最後一揮手:“那就依國師的辦吧。”

其實夜元帝又何嚐不反駁鳳棲的觀點,但是見鳳棲如此堅定,他實在不便多說,隻得順著他的意。

“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你們就都退下吧。”

鳳棲也不理會夜挽歌,轉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師父”夜挽歌急忙跟在後麵跑了出來,不解的看著鳳棲:“我不明白,你為何……”

“阿九。”鳳棲幽幽的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是你的錯,為師替你承擔無妨。”

夜挽歌搖了搖頭:“既然是我的錯,為何要師父你來承擔。”

“因為,我是你師父。”鳳棲突然眉宇間劃過一絲憂愁,因為他所剩的時日已經不多,他想在這僅剩的幾天內,處理好夜挽歌身邊的事情。

再說,他自罰一個月,也是為了杜絕任何人來找他,這些人中,也就包括夜挽歌。

等她真正習慣了沒有自己的生活,自己走了後,她也會習慣吧。

“你們說,這九公主是怎麽了?”

“不知道,該不會是哪裏不舒服吧。”

“我看不像,八成是又跟國師大人鬧矛盾了。”

“國師大人不是還關在青雲閣嗎?聽說要禁足一個月,中間都不準任何人探視的。”

難怪,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難怪夜挽歌這幾日就像壓幹了的雨,沒有水的滋潤,看上去已經沒有絲毫神色了。

夜挽歌突然覺得,這個皇宮,沒有昔日的色彩了。

南淩宸被貶去皇陵,師父又被關在了青雲閣,她整日也就無所事事待在這裏,實在很無聊。

“公主,要不奴婢帶你出去放風箏吧。”

夜挽歌搖了搖頭,整個人都沒有力氣,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何況還是出去放風箏。

“那你看我們是去禦膳房拿點吃的過來嗎?”

夜挽歌再次搖了搖頭,吃什麽吃,她已經吃了很多了。再吃的話隻怕都成豬了。

“那公主”

“好了”夜挽歌突然打斷了她們的話,抬手揮了揮,吩咐她們出去。

絞盡腦汁她也想不出來自己和鳳棲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在竺蘭還是很和諧,為何一回東皇,師父就跟她拉開了距離?說是禁足,可是師父為何不讓自己進去看他?

一連串的問,在她的心裏,怎麽也解不開。

“丫頭,你麵前的景色好看嗎?”邪月斜靠在了身後,扭動著他纖細的腰身,嫵媚的看著夜挽歌。

“你……你怎麽進來的?”

“區區人間,還攔不住本座。”邪月忸怩著身子,坐了下來:“本座再問你,剛剛你麵前的景色,有本座好看嗎?”

“……”

“算了,不用說都知道,本座的美貌敢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邪月拿起蒲扇扇風,又含笑看著夜挽歌:“本座這麽長時間沒有找你,是不是很想本座啊。”

“不想”

“不要回答的這麽快嘛。”邪月輕笑:“本座可是想你很長時間了,這不,知道你今天無聊,特地拉著你出去逛逛的。”

“我……跟你?”夜挽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們兩個有什麽可以玩的?

邪月點了點頭:“本座可以帶你去天上玩玩。”

“我一個小小凡人,這偉岸的天上,我還是不去摻和了。”

“沒情趣。”邪月嗤笑一聲,又眨巴眨巴看著夜挽歌:“你忍心將我這麽大的一個美人放在這裏嗎?要是出了什麽事?”

“你能出什麽事?”曆來,就隻有他害別人的份,哪裏還有人有這個能力鬥得過他。

“看來本座的能力在你的心裏還是值得肯定的。”

那又如何,夜挽歌撅起嘴,你再厲害也比不上師父。

軒轅鳳棲,邪月勾唇一笑:“試問你當他這麽久的徒弟,學到什麽東西了嗎?還不如聽本座的,跟著本座一起,保證你吃香喝辣的不說,這法力呀也是增增上漲。”

夜挽歌倒是一點都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畢竟在呀的眼中,能跟師父抗衡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葉辰幽,還有一個就是邪月。

邪月的力量之強,自己心裏也清楚,不過她跟著鳳棲這麽久,雖然沒有學到很多真才實用的東西,但是最起碼,她能跟師父很愉快的相處,而邪月……

“若是本座也能跟你很愉快的相處呢?”邪月挑眉,看著夜挽歌:“你大概不知道軒轅鳳棲的真正身份吧。”

夜挽歌疑惑的看著邪月,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知道?

“來,你過來,本座就告訴你。”邪月朝著夜挽歌妖嬈的招了招手。

“有話就直說。”夜挽歌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個男的,怎麽平日裏都隻會做這些女人做的事情了。

“沒情趣。”邪月湊了過去:“你是不是發現軒轅鳳棲他不像人?”

恩,夜挽歌看著邪月,這還需要他說嗎?自己一直都知道啊。

“你說哪一個人會瞬間就消失了蹤影的,哪一個人能幻化出青龍的,這說明咯什麽,軒轅鳳棲他壓根就不是人啊。”

所以……夜挽歌歪著頭看著邪月。

“所以……”邪月看著夜挽歌,臉上沒有驚訝的表情,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難道是他的話太沒有吸引力了,怎麽這麽一個愛玩愛鬧的丫頭聽到這些都沒有什麽興趣。

“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看出來。”夜挽歌側過身。

“本尊隻是埋個前奏而已。”邪月有些尷尬,又靠近了些夜挽歌:“軒轅鳳棲,他可是要成仙的人。”

夜挽歌的身子震了一下,看著邪月:“你在逗我嗎?”

“本座逗你一個小丫頭幹什麽,軒轅鳳棲他的的確確是要成仙。”

見邪月說的一本正經,夜挽歌還是豎起了耳朵。

“軒轅那小子,家族這麽多代,就他當了個劍尊,所以,他老爹就對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得道成仙,然後位列仙班。”

幸好夜挽歌是見過鳳棲的本事,知道他並非池中之物,否則聽見邪月這麽說,她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不過他成仙之前算出來自己在人間有一劫,因為我跟他的舊怨,便以為我是他的劫,所以就下凡來鎮壓我,就來了你這裏。”

什麽意思?夜挽歌不明就裏的看著邪月,難道,他不是嗎?

邪月薄唇扯出一絲冷冷的笑容,看向夜挽歌的神色也多了些清冷。

“隻可惜,他的天劫,不是本座。”

“那你的意思是,師父的天劫是我咯。”

邪月的眼神裏流露出讚賞之意。

“所以為了師父和我都好,我就必須離開師父。”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邪月點了點頭。

“離開了師父以後就跟你在一起。”

邪月皺起眉,不對呀,這話怎麽越聽越不對勁。

“全部都是胡話,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讓我拜你為師。”

“本座可沒有說胡話。”邪月站直了身子,揮了揮衣袖:“本座所言一切屬實,再說,本座自認為在這天上人間,我敢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你拜本座為師一點也不虧。”

拜托,那是師父他壓根就不想跟你爭好嗎?

夜挽歌給了他一個白眼,還沒有回過頭,便感覺到了窗外冷風的侵襲,隨後一陣清風,門被吹開又立即大力關上了。

鳳棲一襲白衣站在了屋內,夜挽歌猛的吃了一驚。

“師父您……你什麽時候來的?”

“為師不是說過讓你少跟邪月在一起嗎?”鳳棲負手而立,目光幽幽的掃向夜挽歌,看得她心裏直發麻。

他說了嗎?夜挽歌搔了搔頭,好像沒有說吧。

“為師現在說不行麽?”沒等她開口,鳳棲果斷出聲。

“哈哈。”邪月止不住的大笑了起來:“軒轅劍尊,這樣耍賴可不好。”

“本尊教育徒兒,用得找你插手?”

“徒兒”邪月的笑容頓了一下,鼻尖冷哼了一聲:“原來你軒轅劍尊隻把她當徒兒啊,那可怎麽辦呢?本座前兩天碰到緋蘿仙子,還好好的跟她解釋了一番你和這徒兒的關係。”

解釋,鳳棲蹙眉,隻怕是越描越黑吧。

“這緋蘿仙子怎麽說也是從小就跟著你的,耗費了那麽多時間,一心就等著你成仙,可不料軒轅劍尊一下來就跟自己的徒兒勾搭上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他說的應該是緋蘿姐姐,夜挽歌想,那日她是見過的,緋蘿姐姐和師父很親密,能在邪月手裏幫忙把自己救出來的,應該不是壞人。

“邪月,本尊是不是說過,讓你放安分些,否則別怪本尊對你動手。”

“我今天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看你的徒兒的,並不想跟你動手,再說……”邪月橫眉從上到下掃視了鳳棲一眼,前幾天在葉辰幽那裏應該受傷了吧,居然敢人龍合一後還用劍,真是拚命。

“你打的過本座嗎?”

他果然知道,鳳棲擰起好看的眉,那日他拚了一切從葉辰幽手裏帶回來阿九,雖然最後是傷了葉辰幽,可是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這種打法,始終是兩敗俱傷。

“本座做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鳳棲,你受了傷本座今天不跟你打,但是日後,你可就沒有這麽好運了。”邪月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屋內,厚厚的熏香還殘留在屋子內,鳳棲玉手緊抓住桌子,微咳了兩聲。

“咳咳,咳!”

“師父,你怎麽了?”夜挽歌急忙過去扶住了他,剛剛邪月的話,她可是都聽在了耳裏,難道說師父他受傷了?

鳳棲不著痕跡的從夜挽歌手裏抽回自己的手臂,雙手按壓住眉心,站直了身子。

夜挽歌收回手臂,疑惑的看著鳳棲,怎麽突然對她這個態度,難道說剛剛邪月來,所以師父生氣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

“師父”夜挽歌試探的喊了一聲。

鳳棲的身子顫動了一下,扭頭看著夜挽歌:“以後離邪月遠一點。”話畢,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夜挽歌伸出雙臂攔在了他的麵前,小心翼翼的看著鳳棲:“師父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

夜挽歌瞪大眸子看著鳳棲,愣了一下,然後猛得點了點頭:“很像。”

鳳棲長呼了一口氣,明明說過在他離開這裏之前,要跟這丫頭保持距離的,可是一算到邪月來到了這裏,他心裏就頗為一絲擔憂。

邪月不比葉辰幽,不會像葉辰幽一樣對阿九手下留情,一再容忍,若是阿九一句話惹他不快,他可能就會傷害她。

而且,讓他現在擔心的,還有玉緋蘿,他又豈會不知道玉緋蘿對他的心思,剛剛邪月的話,就表明了玉緋蘿對阿九的想法。若是她……

“為師還在禁足中,不便在這裏多待,你如果沒事就多多練功。”鳳棲淡淡的說道。

夜挽歌當然知道鳳棲是在拒絕他,以他的能力,誰禁足的了他。

隻是她不知道現在鳳棲為何變成這樣,刻意的跟她保持著距離。

“為師先走了”

還沒等夜挽歌回過神來,鳳棲又如同一陣輕風消失在了屋內。

燭火通亮的屋子內,靜得可怕,靜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夜挽歌呆呆的站在那裏,她和師父,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說,邪月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公子,你怎麽了?”

葉辰幽立在山頭,微風拂過他紅色的袍子,瘦弱的身子還在不停的顫抖。

獨自站在高處,他再次感受到了孤獨,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高處不勝寒吧。

“你知道什麽是近鄉情怯嗎?”

身旁的人疑惑的看著他,茫然的眼神表示他並不能對葉辰幽的心境予以評價。

葉辰幽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時隔多年,他終於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東皇。

這個地方,他恨過,也無比的深愛著。

他在黑暗的世界孤獨的生活了這麽多年,而現在,他終於能全然的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傳聞京都兩大公子,一是紈絝不羈的宸王,二是溫潤如水的葉公子。

隻是可惜,當年他走後,京都城就再也沒有葉公子,而他南淩宸,也獨攬榮華。

隻是不知道,他這一出現,南淩宸他又會如何呢?

冒充了他的身份,奪了他的東西又憑什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