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屹愣了一下,遂又反應過來雲淺月可能說的不是今天。

“你是說,這些年你都在找我?”蘇屹有些意外,他曾以為自己可能是一廂情願的回來,也有想過回來後,斯人已經伴隨他人身側。

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回來了,哪怕那裏的事情根本離不開他,他也還想再見見這個他無數次午夜夢回的人。

雲淺月點點頭,蒼白的小臉因為疼痛揪巴成一團,眼睛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絲絲縷縷的泄露出來,想要將蘇屹束縛起來,但又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

“我沒有想到…”蘇屹沒有將話說完,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說了,讓她跟著膽戰心驚的過下半輩子。

他能找到這裏來,其實是因為聯係上了林夢夢,他沒有動用手裏的關係,那些東西不該沾染上原本幹淨透徹的她。

自然也從林夢夢那裏知道了一點他走後雲淺月發生的事情,此時更不願意說的太多,惹起那些讓她傷心的往事。

如今他回來了,便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他會好好保護她,讓她安安穩穩的過以後的日子。

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一絲愧疚纏繞在心上,想到剛剛人就在自己麵前傷著了,又有些懊惱。

“蘇屹,你朋友砸的我,你要負責任!”雲淺月幹脆耍起了無賴,反手抓住蘇屹修長的手指,打斷了他的思緒,那模樣生怕他跑了一樣。

“好,我負責!”蘇屹將所有心思,都藏在那張慣常嚴肅的麵容下,麵對雲淺月時眉宇間都柔和了很多。

他抬起頭看著這個幾年未見,就已經傾國傾城的女孩,當年她就漂亮的不得了。

他剛剛轉學過去的第一天就被人科普了,高三學姐的花名榜、還有全校女生的花名榜,他眼前這位蟬聯3年,從未被人比下去過。

在學校門口時,她那張揚肆意的身影,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裏。

此番來學校報到的第一天,雲淺月的鼎鼎大名,像當年一樣,再次毫無征兆的傳進他的耳朵裏,跌進他的眼睛裏。

全校男生最想追到手裏的冰山才女,至今單身,從未有過男朋友,甚至連緋聞都沒有。哪怕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學城裏,也少有能比過她得人。

可她還是那副眾生芸芸,我自獨行的樣子。

得知她向來喜歡獨行,除了幾位室友,從不與人交往,他是有些心疼的。

從前的她驕傲的像隻鳳凰,被萬鳥簇擁著,被人羨慕著。現在的她,依然是站在山巔上的人,明明沒有任何身份傍身,卻依然優秀的讓人望塵莫及。

蘇屹抬眼看著雲淺月,發現她模樣變了,前幾年那鬼精靈的勁沒有了,也不像宣傳欄的照片裏那樣冷漠,此時在他麵前的這個雲淺月,像個正在討要糖果的小孩子!

那雙瑞鳳眼裏,閃爍著俏皮,被眼淚清洗過得眼睛幹淨容不下任何髒東西,就連倒影在她眼中自己的身影,都像是被洗滌了一番。

他有些自慚形穢,但是仍然想緊緊的抓住這珠白玫瑰,抓住這曾經在夢裏救贖過他的身影,抓住午夜夢回時出現在他眼前的白月光。

雲淺月,你這一生都交由我負責吧!

電話鈴聲響起,蘇屹站起身,接通後與電話中的人說了幾句,安撫似的輕輕捏了捏雲淺月白嫩的手,說,“車到了!”

他掛斷電話,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兩隻手臂輕輕一撈便將雲淺月抱在懷裏,受傷的那隻腿靠在外側,動作輕柔無比。

此時雲淺月的腿已經疼的有點麻木了,而且她又慣常能忍痛,麵上也沒有什麽痛苦的表情,隻是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這幅樣子到像極了那些瑪麗蘇的霸道總裁小甜劇,隻是這個霸道仲裁穿著球衣,裝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兩人走出門,之前那些聽到消息圍過來的人都站在外麵,看見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然後徜徉而去。

留在原地的人互相咬著耳朵議論紛紛,不多時,這裏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各種版本,五花八門,還有人在校園網建了帖子,熱度持續攀升。

“你在哪叫的車?”雲淺月掃視了一眼車內的裝飾,心中暗暗吐槽,現在順風車都這麽卷了麽,這車內的內飾有些過於好了!

蘇屹手心浮出了一層汗,麵色如常的說了一句,“就隨便叫的車啊!”他在雲淺月看不見的角落裏給司機遞出一個警告的眼神。

那位穿著黑色廉價西裝,裝作司機的中年男人,喉嚨偷偷動了一下,一滴冷汗順著發絲緩緩滑下。

雲淺月那隻受傷的腿被放在後座寬大的座椅上,蘇屹高大的身子蜷縮在座椅的前半截,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好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委屈你了!”

蘇屹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他眼光在她腿上掃了一眼,立馬又將目光挪向別處,暗罵自己這是什麽時候,不該有的心思就憋回去。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攆了攆,轉頭看著前方的擋風玻璃,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

雲淺月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她如今在喜歡的人麵前明明很痛,還要維持一副我很好,我OK的姿態還是挺難的。

可是她似乎是忘記了,她是個女孩子,哭哭啼啼求抱抱,才是在喜歡的人麵前正確的姿勢。

在這尷尬的氛圍下,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中年男人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微微弓著腰,那聲深入骨子裏的稱呼,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蘇屹一個眼神飄過去,兩個字憋在嗓子眼,又被他艱難的吞了回去。

兩個人的眼神交匯,所產生的信息,坐在車裏的雲淺月根本沒有看見,隻看見那位司機微微彎了一點腰的樣子。

蘇屹比她先把一步打開她那邊的車門,然後再次將雲淺月橫抱在懷裏,大步離開這讓他產生危機的黑色轎車。

“我去,我說他態度這麽好呢!這車費也太貴了!”雲淺月看著中年人手裏那三張紅票票,在蘇屹耳邊驚呼出聲。

還好理智尚存,她沒有大聲的嚷嚷出去,隻有蘇屹聽見了她這像是呢喃的聲音。

蘇屹見這行為打消了雲淺月那探究的眼神,心下鬆了一口氣,更加堅定了,要將那裏所有的一切與她隔離開。

而站在原地目送兩人離開的中年司機,拿著手裏的幾張紅票票陷入了石化。

內心已經在無情吐槽了,“少爺,這是我兜裏的錢啊!您未免拿的太自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