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夜之驚魂中
汪藍雙腿如同灌滿了鉛一般沉重,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廚房,就在自己轉身去開了個大門回來,她就端端的坐在那裏,這樣子的氛圍有一絲絲的詭異。
“哦~”她猶豫了很久,“伯母你剛剛去哪裏了?伯父呢?我叫了幾聲都沒見你們回答。”汪藍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我剛剛去給接我女兒了,才回來。你伯父出去打獵了,這冬天的晚上獵物可多了!”火光下的臉龐,恍恍惚惚的,她微微眯縫著眼睛看著汪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汪藍。那是種讓人無以言表的感覺。
什麽?接女兒去了?汪藍前進的腳步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在哪裏?汪藍環顧了一下還算明亮的廚房,沒有!外麵黑漆漆的,看不到!汪藍看了一眼李母似笑非笑的臉龐,“伯母開什麽玩笑呢?”說這話的時候汪藍自己都在打著寒顫,真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嘴巴子,好端端的問什麽問呢?就算有什麽自己能看到嗎?
李母也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往鍋裏麵放著柴火,鍋蓋下的水始終都咕嚕嚕的,仿佛也在等待著什麽東西去填滿空虛。汪藍隔著灶台和李母麵對著麵。沉默讓人的心裏分外的發麻和膽顫,汪藍也更加的盼望著冷淩的回歸。
“喔喔喔~喔喔喔~”公雞的打鳴聲充滿了活力和鬥誌,仿佛一頂洪鍾瞬間打破了死寂,李母望了望黑漆漆的門外,連衣服上的茅草都沒有拍掉就站了起來。“我家閨女餓了,我要給她端吃的去了。”她邊說邊從櫥櫃裏拿了個大白鬥碗打飯,然後從灶台上的溫水鍋內將那碗雞血拿出來,混著潔白的米飯拌勻。廚房的門啪啪啪的一連響了三聲,就像是誰不耐煩的朝著門在扔石頭,汪藍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外的夜色。屋內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忍不住錯開李母,轉回燒火口旁邊坐下。
“來了來了,著什麽急啊?我這不是正給你做嗎?”李母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輕聲的埋怨呢喃著。
現在汪藍什麽都不敢問,生怕再問就問出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來。遲鈍的就像是個單細胞藻類的汪藍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麽的不同尋常。不過李母很快的就和勻了雞血飯,瞥了瞥汪藍然後踢踏著腳步慢慢的往樓上走去。
砰砰砰,沉悶的聲響來自這個寬闊的廚房,汪藍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目了然的空間,緊緊的抓著從地上撿的粗木棍,“是誰?出來!”她沒發現自己努力提高的聲音,竟然在微微顫抖。怪異的李母已經上樓去了,廚房內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砰砰砰,又是兩聲沉悶的聲響,這一次汪藍總算是聽清楚了聲音的來源,就在廚房門後麵。她將木棍高高的握在手掌心裏,邊走邊做好了一擊即中的準備。她的心弦緊緊的蹦在一起,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出來,我可不怕你的!”汪藍說這話的時候,木棍都在顫抖。可是門後麵半天都沒有動靜了,猶豫了好久,汪藍還是轉了個方向,繞到了門的側麵去。
呼~門後麵是一頂封好的烏黑大翁罐,汪藍重重的歎了口氣,提著的心稍稍的放了放,自己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器皿的介紹,這是很多年前人們用來裝糧食用的,現在也有商人會用來裝酒裝醋。沒想到在李小芳的家裏還能看到這種。
汪藍伸手好奇的摸了摸,敲了敲。“砰砰砰。”裏麵竟然有什麽也敲了敲翁罐,就是剛才聽到的聲音。汪藍嚇的一退老遠,求求你別嚇我了!作為一個醫生,從學醫的那一天起就準備好了隨時麵對死亡和屍體,可是真正的麵對著這樣子的情況的時候,汪藍還是退卻了。
裏麵到底是什麽呢?汪藍很是的猶豫,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子的,明知道有危險還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猶豫了很久汪藍還是再次走了過去,有些粗糙的木蓋上留著兩個硬幣大小的洞口,汪藍湊了過去,可是洞口太小了,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為什麽中午吃飯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個呢?汪藍疑惑的伸出手去。
“你在做什麽?”沙啞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麵傳來,嚇得汪藍手一哆嗦猛地回頭,就看到李母那張近在咫尺的老臉,而罐蓋就落在地上,轉動了幾圈之後才啪的倒在地上。李母的臉上帶著騰騰的怒氣,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汪藍發現她的嘴角邊上竟然還沾著一粒深紅色的大米。
“伯……伯母,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我馬上蓋好。”汪藍邊說邊退,直到踩到蓋子上。才哆嗦著撿起來,可是李母臉上的表情不見好轉,隻是更添風雲。
“啊~”汪藍手上的圓木蓋再次驚落,撲棱棱的一聲悶響,翁罐裏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糧食,裏麵是一個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般的人!深陷的眼窩上有一層黃黃的藥膏,眼瞼下暗紅的血跡仿佛是淚痕一般,被削平的鼻子已經結了深深的痂痕,可能是感受到地麵的震動他奮力的仰著頭嗷嗷的叫著,牽裂了身上的傷口,血再次像小溪一般,將棕紅色的紗布浸透。他雙手雙腳都被砍斷了,肩膀處的紗巾下露出了殘留在外的森森的白骨。汪藍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阻止自己呐喊出來。原來人還可以這麽殘忍!
“你看見了什麽?”李母不知道什麽時候握了把彎刀在手上,明晃晃的菜刀刺得汪藍的眼睛生疼。
“伯母,你這麽做是犯法的。”汪藍邊退邊吼道,汪藍並不想說自己沒有看到,因為那樣子也不可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了。
“嗬嗬嗬,法是什麽東西啊?”李母烏鴉沙啞難聽的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張狂和興奮。她帶著刀一步步的逼近,汪藍快速的從地上撿起了那根粗壯的木棍護在自己胸前,“你別過來,小心我不客氣啦。”
“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我倒想看看。”
“兔……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在後麵就是牆壁,左邊就是灶台了,房間這麽小,汪藍看著笑得陰測測的李母,再看了看壇子裏麵的那個奄奄一息的人彘,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手中的棍子往白熾燈上一扔。
啪~燈滅了,玻璃也落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包圍了起來,不得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