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永恒劍光
黑色的死氣彌漫神劍，雖然神劍讓人見之便感到其中的威嚴與仁慈之意，但是別忘了，此劍可不止和氏璧和佛教信念匯聚，更是包含了邪帝舍利，其中曆代邪帝的魔功和死亡之時的死氣怨恨可是不弱於其中的正氣分毫，先天破體劍氣轉換天地之氣為死亡氣息，神劍受到死亡之氣的刺激，其中鮮紅如血的龍紋漸漸清晰，散發出一股霸絕天地血殺萬裏的氣息而來，既然是武道皇劍，自然不僅包含那天地仁愛寬厚霸道之心，更有王者一怒血漫萬裏的殺機。天子一怒伏屍萬裏，皇道神劍鍛造之前，張俊便考慮到這點，若是學的是佛家的慈悲為懷眾生平等，那這把劍就別稱為天子劍了，直截了當的稱作佛劍算了。而張俊也未曾取儒家那套天授仁君那套理論，仁君仁到最後就是忍者神龜了，所以張俊才會將邪帝舍利尋回，融入其中，因為邪帝舍利之中的力量再適合不過，正好是自己所尋找能作為承載殺機的最好載體。
如今與傅采林一戰觸動殺機可謂是天地反複日月無光，一時之間不但傅采林，便是台下眾人也感到陰風襲來，一股肅殺之意席卷天地，萬物凋零，眾生敗亡，一劍所出，竟然引得天地風雲色變，一幅幅幻想出現在無數人的腦海之中，一片血與火的沙場，一片赤紅的血海，無數的枯骨葬身於此，無數的人畜伏屍百裏，萬千屍骸堆積成一座千丈高峰。一人一劍，傲立頂峰，血如瀑下。但那一人一劍仿佛恒古便已存在，無視這萬裏伏屍，無視這血流成河，隻是一人一劍將天地定鼎。
“好大的殺機！”
“好可怕的殺心！阿彌陀佛！”
眾人見此，更是心中一寒，頓時看向張俊手中神劍的眼神一變，這可不是什麽霸道仁道之劍，如此大的殺機。可是殺神弑佛都不無可能啊！可怕的凶兵，可怕的殺器！
劍出，猩紅的殺氣綿延千裏，天地慟哭，血雨傾盆，傅采林手中長劍一陣，頓時劍鳴之聲撕裂血雨紅雲，天地曙光初現，手中劍氣頓出。
“九法妙定。玄真歸元，九九為一演陰陽！”九玄大法真氣百變。瞬間聚集劍招之上，霎那間萬千劍招凝結唯一，演化為一點點的黑白之氣，如若鴻蒙將開，萬物始出的哪一點陰陽之力。禦虛寶劍乘風而出，淩空虛點，竟然讓人感到天地一瞬間為之改變，黑暗降臨，漫天星芒從天而降。演化出一條條線條分隔天地。
隨之陰陽二氣流轉，演化出一點點的黑白棋子，遍布星芒之上，仔細一看這哪裏是什麽天地，分明是一盤無上棋局，黑白棋子演化萬物，仿若麒麟如若大龍。好似萬獸比擬山河，這一個個，落子下去，好似演化天地至理。完善萬物大道，隨著棋局漸漸成型，竟然有一種開天辟地的氣息。
“好一個傅采林，沒想到劍術已經快觸及到本質大道的地步，看來，此戰不死，遲早一天便會突破入天人化生之中，甚至有生之年破碎虛空也不是不可能，似乎我倒是成全了他。”張俊見此心如明鏡，手中神劍鋒芒愈加恐怖，殺氣蔓延，死亡之氣愈加濃鬱。
先天破體劍氣催化至巔峰，死亡之氣化為一道道嗡嗡蜂鳴的破空劍氣從掌心蔓延而出，沒入神劍之中。一縷漆黑的死亡之氣蔓延，劍身之上血色的長龍仿佛活物在漸漸變得漆黑的劍身之上不斷遊走，整柄神劍如今神聖莊嚴之氣盡喪，殺氣滔天死氣狂湧，根本就如同一柄絕世魔劍，但若說是絕世魔劍，其內卻又無半分的陰穢詭異的氣息，反而在死亡和殺氣之中充斥著一股浩**巍峨之勢，好似此劍所指便是替天行道，大有一種斬業非斬人殺生為護生的感覺。
兩者氣意南轅北轍，張俊走的是一氣化意之路，而傅采林則是以意禦氣的方法，兩者還未交鋒，漫天的景象幻影便已充斥四周無數武者的心頭，他們手中寶劍都開始顫鳴，傅采林與張俊每一個舉動都好似千鈞巨石壓在他們的心頭，兩人已然超越自身極限，忘卻生死，忘卻榮辱，忘卻勝敗，隻求一戰證劍，隻求一劍磨鋒！
劍鳴！清脆欲滴；劍動！如光似電；劍交！電閃雷鳴！黑紅色的劍與陰陽二氣交纏的禦虛神劍交鋒，瞬間爆發的氣浪衝擊而出，隨之便是雙劍交鋒而出的火花與一道噴湧而出的血氣。
兩人已然交錯而過，張俊與傅采林雙目相視，張俊持劍的右手滴落下一滴滴的血液，而傅采林卻是長劍觸地，右手不自覺的顫抖之中，帶動著長劍也不斷的顫動。
兩者交鋒傅采林劍術無雙，稍勝一籌，但是張俊力卻更強，直接將傅采林右手震得筋骨欲裂，兩人都未曾占到絕對上風。下一劍，兩人卻是更為迅捷的衝向對方，雙劍同出，劍氣同現，劍身四周浮現出各自異象。
如同開天辟地，好似宇宙崩塌，兩人劍光暴閃，在刹那間已經連出數百劍，速度快過閃電，力量重於千鈞，萬千劍勢盡數演化，一者出招，一者破招，一者重力，一者重技。
心與氣、術與力的交鋒，在此刻化為永恒的劍光，從地麵閃爍到天空，從天空降落到大地，四散的劍氣毀滅一切，這一戰已然超越了大唐世界武道的極致，在場眾人無人看到過如此對決，這已經超越了他們想象的極限，這不再是他們認識的武學，而是踏入道途，進入武道的大門，張俊從傅采林身上學習完善劍招，而傅采林卻是從張俊身上勘破真氣精元修煉之法，長生訣號稱四大天書，卻是唯一一本精修氣心的武學，其中以體壯氣。以氣養神之法，卻是傅采林所缺少的。
這也是為何大唐世界大宗師一戰，卻總是以最快的速度取勝，高手之戰不過渺渺數招，固然是因為心意達到巔峰的一刻招數越是圓滿，更是因為他們雖然有強大的心境修為，身體確是不能經受得住如此的負荷，在大唐漫畫之中三大宗師最終決戰，一戰之後全都壽元大減，就是因為透支了身體精元。
長生訣卻是能補足這一方麵。大大延長壽元，這也是長生訣名字的由來。而兩人在戰鬥之中，遲遲未能爆發出最後一招，也未嚐沒有讓對方展示更多，取長補短的想法在其中，武道一路必定要博而求變，從而觸類旁通，到達更高峰，一味閉門造車那是完全不行的。
仗劍高歌。劍光貫天，快與集中。這一瞬間便是永恒！劍光貫壓而下，平地仿佛被一根巨棍碾壓而過，一道深邃的溝壑突兀的出現，隨之而來的，卻是從空而降的劍光，劍光靈動如龍，一化萬千，帶著飄渺的仙光，伴隨無盡的死亡。直接殺向傅采林。
龍騰虎嘯，萬獸齊鳴，這一刻傅采林的奕劍之術，棋局之上，無數陽陽之氣演化，化作無盡的強大蠻獸，無數的恐怖劍光奔湧而出。如同活物的各色猛獸仙禽爭相而出，直撲劍光，這一刹那在台下眾人眼中，隻看到仿若隻存在於蠻荒神話之中的景象。無數存在於神話之中的猛獸從傅采林劍光之中湧出，而張俊手中卻隻是一柄黑紅色的魔劍，殺氣騰騰，劍光霍霍，任爾萬千變化，一劍化為靡粉。
隨著張俊劍光分化重合，劍光越加凝實，劍身更是凶猛，一劍而出，萬千劍氣聚合而起，張俊不徐不緩踏步而上，步履輕盈，劍光犀利。
傅采林卻也不落分毫，劍光依然無所畏懼，禦虛寶劍雖然顫鳴不已，但是卻未有半分怯弱，反而帶著一股強烈的戰意，直欲破開張俊劍光的封鎖，直取張俊本身。傅采林也是一步步踏向張俊，戰至如今，已然無所顧忌，唯劍而已。
兩人相距不過一丈，在此刻，兩人幾乎同時收劍凝神，傅采林劍光一收，無盡的星芒陰陽二氣流轉而回，禦虛寶劍之上劍光更是一斂，劍意近乎微不可感，但是手中禦虛寶劍卻是突兀的突顯而出，仿佛整個世界全都靜了下來，所有的光芒全都消失，隻留下一柄神劍，便是傅采林本身也融化了，融入禦虛寶劍之中，在這一刹那，劍身一陣輕鳴，台下無數武者劍客隻是覺得一股輕靈美麗的樂曲在自己耳邊響起，仿佛是天地間至美的樂章，又好似那無數的劍身碰撞交織在一起的劍吟。
“劍有元神！”
“人劍合一？”張俊與天刀宋缺不由得出兩個結論，雖然有所差別，但卻都是正確。在此刻，傅采林真正的與劍融於一體，他未曾消失，但他的精氣神，在此刻與朝夕相處的寶劍徹底化為一片存在，在這一瞬間，他就是劍，劍就是他，這也是他人生之中所有劍道領悟的巔峰展現！
張俊毫不示弱，劍氣化為一片死亡海洋，腳尖輕點，地麵數裏範圍之內，瞬間湧出無盡的能量，地脈元氣從湧泉穴之中灌輸而入，而數裏之內的地麵因為能量湧動頓時一震，無數的裂縫出現而來。天空之中雲氣湧動，形成螺旋狀的雲層，無盡的天地元氣化為一道旋風灌頂而入，借助神劍之力，四周的武道信念瞬間被排斥而出，天地元氣盡數為張俊所控製。
這一刹那的光景，在張俊身後因為天地元氣的急劇聚合，無盡天地元氣配合自身對世界的理解，形成了一片元氣構成的夢幻世界，山川水流，萬獸奔騰，草木飛禽，無數的生靈山河壯麗的浮現而出，朦朧的仙光從張俊周身浮現而出，化為一片羽化飛仙之景。
張俊突兀麵色一頓，周身異象盡數毀滅，無盡的異象被洶湧的地火風水而湮滅，在地火風水齊出之後確是一片鴻蒙未開，天地未明，陰陽未分，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感，不可曰的奇異世界，那不是其他，正是先天地而成的最初混元混沌之力，不過此時這混沌並非是天然而成，而是以自身領悟構造的世界毀滅而湧現出一股難以言述的毀滅氣息。
神劍吞沒這些毀滅的混沌之氣，死亡之氣瞬間暴漲十倍，殺意更為恐怖，而從殺意之中更是延伸出一片無盡的毀滅破碎之力，仿佛這神劍一出便是能斬滅天地，毀滅山河的力量。眾人更是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和敵意，這種氣息並非是尋常力量，而是真的能威脅到自己存在根本的力量。
傅采林未曾理會張俊的變化，卻好似一心一意隻專注於自己手中，自己眼前的玉虛寶劍，劍身合一，神劍融匯，天地萬物盡數消失，隻餘一劍一人，隻需一敵一劍，這便是傅采林如今的全部，舍劍之外別無他物更高的一層，那便是淩駕世界，與自己的劍徹底超出萬物規則束縛，如今傅采林已然摸到了這一層的門檻。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從蓄力到出劍，不過瞬間，隨之仿佛超越了光輝，超越了思維的劍光刹那間吞沒了世界，一者毀滅，一者唯一，在這一瞬間，如若永恒的存在蔓延開來。
張俊和傅采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劍光之中，便是台下眾人，此刻也是雙目刺痛，仿佛被劍光刺穿，在這一場劍之戰中，唯有以自身感知才能感知到那劍身的意念，才能真正“看到”劍的招數。
一切都已失去了言語，一切都已失卻了顏色，天地之大唯有這劍光的刹那才是絢爛到極致的美麗。刹那的時光依然無法被劍光挽留，哪怕它再快再美，時間也不會為之動容，下一刻，仿佛過了一瞬間不到，又仿佛過了千萬年，時空的錯亂感從所有人腦海之中消失。
目光在真氣灌注下，才緩緩恢複，模糊的看到兩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一人站立，一人杵劍半蹲，鮮血噴灑而出，將擂台渲染出一片猩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