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摧枯拉朽式的碾壓姿態,機動連迅速將幾百人的巨雕氏族本陣打垮。
可憐的土著勇士們,先是被三輛橫衝直撞的坦克衝散了陣型,緊接著又碰上了以嚴整陣型壓上來的步兵排。
六支交給老兵的衝鋒槍,充分發揮了全自動武器在收割人命方麵的特長,將那些亂糟糟的土著勇士,像割麥子一樣輕鬆的掃到一大片,而且他們一邊打,還一邊用奇夫教的土著語大喊“酋長死了”。
黑燈瞎火的戰場上本來就很亂,這一嗓子,頓時讓巨雕的軍心也跟著亂了!
特別是被巨雕氏族強行吞並的那些小部落,他們很多都是被逼著來當炮灰。所以聽到巨雕的酋長死了,一時間全都猶豫不前。而那些負責督戰的巨雕勇士,也因為遲遲得不到來自本陣的指示而變得不知所措。
在這片通訊基本靠吼的戰場上,位於一線的氏族勇士,主要是靠聽本陣的號角聲來獲取酋長的指令。
偏偏他們的本陣這會兒已經被坦克平推了,一線這邊究竟是戰是退,分散於各處的小頭目們誰也不敢自己亂拿主意。
而就在這時,被圍困的戰鴿也抓住戰機轉守為攻,開始向巨雕反擊。
原本對巨雕氏族來說,形式一片大好的局麵,就這樣在頃刻間被逆轉,戰鬥很快便以他們的全麵潰敗宣告結束……
戰鬥結束後,被擊潰的巨雕氏族扔下一地的屍體,四散奔逃在黑夜之中。
這一仗他們僅戰死的人數就超過了一千人。對於一個總人口接近四萬的大部落來說,這個數字乍一看好像不是很多,但損失的可全都是青壯年。
再加上那些潰散後逃掉的小氏族,說巨雕已經傷筋動骨了都不誇張!
而同樣元氣大傷的還有戰鴿氏族,他們雖然占據了防守優勢,但人數上的明顯劣勢還是讓他們損失了七八百勇士和許多的族人,小半個的聚居地被毀。
相較之下,隻有幾十人的機動連反而損失最輕,僅三人負傷而已。
可惜打掃戰場時並未發現疑似巨雕酋長的屍體,也不知道是溜了,還是死後被忠心耿耿的部下拖走了。沒逮到夠分量的大魚,這讓德拉貢多少有點遺憾。
不過仗雖然打完了,但戰場上的緊張氛圍依舊沒有散去,呈現出一種十分詭異的局麵。
機動連這邊,德拉貢讓三輛坦克麵向戰鴿氏族的營地一字排開,掩護步兵打掃戰場。士兵們紛紛掏出小刀,將土著屍體頭上最長的那根辮子割下來。
土著的這根辮子叫“歲辮”,長約一尺有餘,編織手法相當複雜,因此被視作是有效的“擊殺憑證”,作用跟地球那邊的“印第安頭皮”頗為相似。
而戰鴿那邊則在打退了敵人後再次龜縮回去,並抓緊時間鞏固防線,顯然是對剛剛“幫”了他們的殖民者相當忌憚。
德拉貢坐在坦克上,好整以暇的望著不遠處戰戰兢兢的土著氏族。對方雖然還有七八千人,但可用之兵估計已經已所剩無幾,那些倉促堆砌起來的障礙物,在坦克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這時塔菲爬了上來,她端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對麵,皺著眉問道。
“上尉,接下來還要進攻嗎?”
“看情況。”德拉貢不置可否。
“我看對麵老弱婦孺居多,還是先勸降然後再驅逐吧!沒必要趕盡殺絕。”
“哦~~!多格爾少尉,你這是在勸我放過那些土著嗎?”
“是的,長官。我們是軍人、不是殺人狂,無意義的屠戮,隻會有損帝國軍隊的榮譽和顏麵!”
塔菲誤以為德拉貢是在嘲諷自己心慈手軟,麵色略有不悅。德拉貢見狀,心說自己這美女副官的小暴脾氣還真是不能隨便調戲,趕忙解釋道。
“少尉、別誤會!我跟你一樣,也不喜歡讓自己的爽手沾染上太多無意義的鮮血,但我更不喜歡半途而廢。”
“可我覺得,我們已經達到威懾目的了。”
“還不夠!你要知道有個詞兒叫‘恩威並重’。我們剛剛救了他們算是恩,接下來就該立威了!”
德拉貢正說著,對麵終於是有了一些動靜。隻見營地裏跳出來幾個土著,打著白旗向他們這邊走來。
對方小心翼翼的走到坦克近前,德拉貢悄悄鬆開槍套扣子,主動迎了上去。
過來的土著一共五個人,為首的壯漢年約四五十歲,臉上布滿傷疤,體型在土著人中屬於少見的高大魁梧。
對方來到德拉貢麵前,一張嘴就冒出一口腔調略有些微妙的西德尼語。
“我叫莫洛,是戰鴿氏族的酋長,想要和你們的頭目見麵談一談。”
“如果你說的頭目是指連長的話,那麽應該就是在說我了。”
“你?”
自稱是酋長的莫洛上下打量了德拉貢兩眼,神色一時間頗有些微妙,然後冷不丁冒出一句讓德拉貢險些吐血的話。
“你減肥了?”
“……”
就跟白種人大多分不清黃種人的麵孔一樣,土著人看外來者同樣容易臉盲,像軍隊這種統一服裝的團體更是如此。
為此德拉貢特意解釋了一下,表示自己是新到任的蘇格爾鎮駐軍指揮官,上一任的魯道夫上尉已經“走”了,莫洛這才恍然大悟,自己認錯了人!
雙方正式做過自我介紹,莫洛首先代表戰鴿氏族感謝機動連施以援手,過幾日他會親自帶著謝禮去小鎮上門拜會。然後他話鋒一轉,很委婉的表示,希望德拉貢可以帶著他的人離開戰鴿氏族的地盤,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好鄰居。
德拉貢一聽這話,頓時樂了。
心說不虧是當領導的,哪怕是土著部落的酋長,這話說的也夠漂亮了。先是姿態放低,絕口不提雙方過去的齷蹉,但言語間卻擺明了是在下逐客令。
於是德拉貢大笑著上前拍了拍莫洛的肩膀,然後湊上去在他耳邊低語道。
“酋長大人,你該不會真覺得自己還有和我談條件的餘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