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場上的飛機全部順利升空,地勤人員開始撤入椰子山基地,大門口的警衛人員拿著名單,以確保在封閉閘門後,沒有人會被遺落在外麵。
來自各國的人員以所屬工作小組為單位,排著隊依次進入基地,安檢工作並未因為時間緊迫而有絲毫鬆懈。
基地之前曾經發生過一次惡性殺人事件,一個來自二線小國的工程師在進駐基地後,長期受到同組另幾名西帝國工程師的欺淩,最後因為不堪其辱,從軍械庫偷了一把手槍出來,把這幾個人都給殺了。
這件事一度影響到各國人員的工作情緒,還好最後處理得當,才沒有鬧出什麽大亂子。不過打那之後,基地的安檢工作就變的愈發嚴格起來。安檢人員必須確保所有人都是空著手,才能放他們進入基地。
檢查工作很快結束,機場及島嶼各處的在外人員都一個不少的撤入基地,警衛部隊隨即封閉了入口處的多道巨型閘門,以確保海嘯來襲時,基地不會被大水灌滿。
除雷達、通訊及指揮部的工作人員還有工作外,剩下那些已經沒事兒幹的人,被要求回到宿舍待著,不要隨意在基地內隨意走動。如果大家關心行動動態也不用愁,基地內的廣播會向他們進行實況轉播。
趁著行動還沒有正式開始,絕大多數人都在自己的宿舍裏躺著休息,或者抽煙閑聊打發時間。宿舍區這邊並沒有把大家當犯人對待,隻是限定了一個活動區域,所以互相之間串門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其中一間宿舍內,一名胳膊上佩戴著維蘭特國旗袖標的中年工人正躺在床鋪上,靜靜的翻看著一本小說。這時一個壯漢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宿舍裏再沒其他人,這才來到中年工人麵前低聲說道。
“老大,兄弟們都準備好了。”
“開始吧。”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小說,起身下了床鋪。走了沒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扭頭回到床邊,將袖子上的維蘭特袖標撕下來,放到自己剛剛在看的小說上麵。
望著小說封麵上的名字,中年人露出一絲微笑。
“《毀滅與新生》,的確是時候了。”
中年人帶著壯漢一起出了宿舍,一路上笑嗬嗬的跟那些認識的同僚打招呼。中年人名叫赫曼·霍立夫,是維蘭特陸軍的一名工程兵少校,平日裏人緣不錯,大家都認為他是一個溫和且風趣的人。
兩人閑庭信步般來到三號浴室,見大門口立了個“正在檢修”的牌子,全當沒看見一樣直接繞開走了進去。
兩人進了浴室,裏麵早等了有十來個人,一部分人在門口放哨,而另一些正用簡易螺絲刀卸通風口的擋板,沒一會兒就從管道裏拽出幾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對於基地內的通風管道,赫曼可謂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他本人就親自參與了整個建造過程,所以對自己負責的這一部分區域了若指掌。他知道基地正門封閉後,各處的通風管道還會繼續開著,一直等確認海嘯來襲,才會通過總控機關全數關閉。
而這就給了他們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利用這些連通外界的通風管道,預先將一些沒法從正門進的東西,偷偷的從這些地方弄進來。
赫曼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這會兒已經過了十二點,距離彗星突入大氣層還有大約一個半小時,這個時間點搞事可以說是最理想的,因為隻要他們成功得手,那麽就算最後全員盡滅,那些人也沒機會再補救。
一行人打開包裹,裏麵除了衝鋒槍和插滿彈匣的戰術腰掛袋,還有防毒麵具和幾個帶氣閥的金屬罐。幾個人先小心翼翼的將金屬罐拿出來,然後翻出一個小藥盒,將裏麵的膠囊藥劑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同伴。
望著手中的膠囊藥丸,赫曼不由得想起一個人,那個為他家族忠心耿耿服務了一輩子的老家夥。如果他當初在索鎦金公國的行動成功了,那自己和這些家族培養多年的死士也就不用執行現在這個必死的任務。
不過赫曼也並未因此就怪罪那個老家夥,畢竟自己也是對方伺候著長大的,況且他也的確盡力了。
很快,浴室裏的十幾個人便全員武裝起來,其中一個人用背包拖上一半的金屬罐又鑽進了通風管道,向著位於管道群中心的送風口所在處爬去。
這些氣罐裏儲存著一種名叫“死亡之霧”的致命型化學毒氣,普通人就算沒有直接吸入肺部,光是皮膚接觸就足以在短短幾秒鍾內暴斃而亡。隻有像他們這些預先服用過中和藥劑的人才可以免疫毒氣。不過出於安全考慮,就算嗑了藥也必須佩戴防毒麵具,以免吸入的毒氣過多,超過了藥劑的中和極限。
為了把這些毒氣和武器裝備運上島,赫曼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好在參與這座基地建造的有十幾個國家,想要在整船整船運來的海量建材中藏匿一些違禁品,倒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一想到等一下毒氣釋放,自己所在這個區域裏的數百人將在短短幾分鍾內悉數斃命,赫曼就不由得在心裏感慨自己簡直就像一隻藏在敵人腹部的“蠱蟲”,在最關鍵的時刻放出致命一擊。
要不是整個基地內部各區域的通風係統相互獨立,赫曼其實完全有自信光靠手上這些毒氣,就團滅整個基地內除自己人以外的全部活物。
一旦椰子島基地陷入癱瘓,整個救世計劃最為關鍵的天網行動也將隨之一同功虧一簣。沒有了來自總部的調度與指揮,空中的飛機和海麵的艦船就像無頭蒼蠅,無法構成最有效的結界攔截網。
而這也正是赫曼等人想要的結果,給予這個世界一場最公平的落幕式。也許自己活不成,但至少可以讓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家夥們,和所有人一起迎來同等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