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萌、張召重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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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哈哈笑道:“張召重,你明明是武當派的,為何用的劍法是柔雲劍法,不是武當最著名的太極劍法呢?”
張召重的臉色頗有點尷尬,武當派最厲害的劍法確實是太極劍,而柔雲劍法隻是根據太極劍法的劍意,繁衍發展出來的一個分支,威力比起太極劍差了許多。張召重隻是武當的低輩份外門弟子,沒能得傳太極劍法,一直引以為憾事,被李岩一口點破,麵子當真有點下不來。
卻見李岩轉動手裏的滿分劍,劍光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圈,似乎正是武當派的太極劍法。
其實李岩根本就不會太極劍法,雖然張三豐已經將太極劍法寄放在黑木崖的藏經閣裏了,但是李岩一時半會還沒注意到那本秘籍,他現在使的根本不是太極劍法,隻是運用了太極拳法中圓轉如意,以柔克剛的意境,隨手用劍劃了一個圈。
但太極拳劍本就是一母同生的兩種功夫,其中意境幾乎相同,李岩又隻是飛快地出手隻使了一劍,張召重本身沒學過太極劍,對太極劍的招式也不完全明白,隻看劍意,就以為李岩用的是太極劍法了。
李岩知道張召重是武當弟子,但張召重卻不會太極劍,因此使出假太極劍法來,嚇他一嚇。
果然,張召重看到李岩會太極劍法,當真是嚇了一大跳,心裏想道:這個少年既會梯雲縱,也會太極劍,難道他真是武當派的?輩份比我還高的內門弟子?想到這裏。心裏不免有了點怯意。
李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比武過招之前,心中若是有了怯意,招式的威力不免要下降幾分。
李岩笑道:“你既然不會太極劍法,那我們就不比劍了吧,省得你說我占了你劍法的便宜,咱們就用拳腳來過上幾招。”他知道張召重的凝碧劍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劍。自己的滿分劍未必架得住,萬一不小心被他削斷了,那就十分麻煩,還是比拳腳來得安全點。
張召重被他太極劍嚇住,還真不敢比劍法了,收回凝碧劍。冷哼道:“那就比拳腳吧。”他外號叫“火手判官”,這火手二字可不是白叫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比起應對太極劍,他在拳腳上更有把握。
李岩見他上當,心中暗喜,當下也不多說廢話。縱身上前,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拳打出,張召重心中又是一驚,叫道:“武當長拳?”
李岩笑道:“你識得就好。”
張召重心中驚疑,厲聲道:“你是我武當派哪一位師尊門下的弟子?”
李岩哈哈大笑,不回答,拳頭直奔張召重臉麵。
張召重臉色如墨,悶哼了一聲。揮拳來封。他對自己的內功非常有信心,心想:以這少年的年齡,內功絕難練到多高,雙拳相交,比拚內力的話,鐵定不如我高。
如果換成半年前的李岩,內功還真不如他高。但是不久前李岩喝了梁子翁的寶蛇蛇血,內功一瞬間就從三重跳到了五重圓滿,內功修為遠超同齡人,而且全真內功乃是道門正宗神功。雖隻有五重,也足以比得上一些垃圾內功的十重威力。
張召重練的是不太正宗的武當內功,其功效遠不如正宗的全真內功,雖然他浸**內功數十年,將不正宗的武當內功苦修到了八重,但這八重內功卻不敵李岩的五重。
兩人拳頭相交,內勁同時迸出,張召重滿以為能將對手震得吐血,卻沒想到自己反被一股內力震住,手腕酸麻,連退五六步方才站穩了樁子。臉色頓時大變,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李岩一招得利,順勢而上,武當長拳連連出手,攻向張召重身上各個要害。
張召重已知對手的功力比自己還要強上一點,不敢再硬拚,使出十段錦拳法,與李岩周旋,他不愧是滿清有數的高手之一,一手十段錦拳法練得爐火純青,每一個簡單的招式都能發揮出諾大的威力。單已招式純熟度而論,他這套十段錦可以甩李岩兩三條街那麽遠。
李岩想以力破巧,張召重卻以巧破力,兩人一個出拳重,一個出拳輕,一個想硬拚,一個想以柔破剛,這一番纏鬥當真有趣。
李沅芷在旁邊看得不甚明白,忍不住向陸菲青問道:“師父,他們兩人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年齡小的反而想和對手比內力,年齡大的一個反而想用招式靈巧取勝?這不是搞反了麽?通常應該是年齡大點的內功更深吧。”
陸菲青滿臉苦笑,汗道:“張召重也是被逼的,那少年內功比他更強,兩人交手第一招時張召重吃了小虧,所以他才想靠著年齡大,比武經驗更豐富的優勢,用巧勁來取勝。”
李沅芷大汗:“師父,您不是說過嗎?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就是內功高手,張召重就是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啊,那個少年卻根本沒有鼓起來。”
陸菲青不知道如何回答。
卻聽到旁邊的桌子低下傳來麻花辮妹子的笑聲:“辣塊媽媽,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全是跑龍套,真正的高手太陽穴從來不鼓……你別瞪我,這是我姘頭告訴我的。”
李沅芷大汗道:“姑娘家家的,把姘頭什麽的掛在嘴邊,什麽素質?”
麻花辮妹子道:“切!老娘就這素質,不服氣來咬我。”
李沅芷大汗。
這時李岩已經發現武當長拳收拾不了張召重了,這路拳法畢竟是武當派入門的粗淺拳法,招式的變化比較少,不夠精妙,隻有直來直去的打法,碰上張召重這種比武經驗極為豐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摸到他一根毫毛。反倒是張召重越打越精神,連接好幾次險些打中李岩,照這樣下去可不行。徒然消耗內力,無法取得成效。
李岩招式一變,化拳為掌。
張召重本來打得正精神,以巧破李岩的力,隱隱開始扳回主動,突然見到李岩變拳為掌,招式也變得柔和起來。不再直來直去,心中又是一驚,叫道:“武當綿掌?”
李岩使的正是武當綿掌,剛才他用武當長拳,蘊含著內勁大開大合地進攻,但根本就打不中張召重。反倒被張召重以巧勁化解,頻頻反擊。現在李岩幹脆反其道而行之,你要巧,我也來巧,卻來看看我和你誰更巧一些。
武當綿掌也是一種以巧勁為根本的功夫,掌法飄突,以柔勁克敵。講究招式變化,以及以柔克剛。張召重本來正在以柔克剛,但對手突然招式變柔,沒有了剛,他還如何克剛?一套十段錦拳法打到一半,硬生生收住。
兩人的手掌軟綿綿在半空中一拍,都沒使多大的勁兒,渾然空**。張召重雖然戰鬥經驗豐富。但到了這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內功不如對方,以柔克剛嘛,對方也柔,這架怎麽打?正猶豫間,卻沒料到李岩突然變掌為抓,啪嗒地一聲扣住了他的手腕,原來李岩又變成了分筋錯骨手。
張召重心叫不妙。剛才李岩一直在用武當派的功夫與他打,他也一直把李岩當成武當派的內門弟子,卻沒想到李岩突然變招,使出武當派根本沒有的功夫來。粹不及防之下,已經中招。他趕緊想運功抗衡,但是他的內功本來就比李岩差一籌,運功又慢了半拍,哪裏還能強得過李岩?
被李岩拉著他的手用力一扯,向後一拉,一個背摔,啪嗒將張召重摔在了地上。
張召重後背與地麵親密接觸,摔了個七暈八素,魂飛魄散,不及細想,從腰間抽出凝碧劍來,向上一陣亂刺。
李岩怕他寶劍鋒利,不好硬接,又舍不得用自己的滿分劍去招架,隻好飄身退開。
這樣一來,倒是給了張召重逃命的機會。他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再也顧不得自己的手下,撞破窗戶,落荒而逃。他的輕功極佳,跑得飛快,李岩就算用了梯雲縱,也比他快不了多少。
李岩追到窗前,卻懶得繼續追下去了,張召重一沒殺他親人朋友,二沒有直接得罪他,不必非追殺他不可,浪費自己的內力施展輕功去追他幾個時辰又是何苦?於是對著窗外大叫道:“姓張的,你丫還沒向我道歉就跑了,下次別讓我撞上。”
張召重哪裏肯答,一溜兒跑了個無影無蹤。
堂中的眾人見李岩居然能打跑張召重,人人臉上現出驚佩的表情,就連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沅芷,也不由得對李岩另眼相看。
這時場麵已定,麻花辮妹子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走到一堆低頭認錯的“兵馬俑”前,哼哼了兩聲,然後將手放在了一個鏢師的胸口。
那鏢師不知道麻花辮妹子要做什麽,臉露驚愕的表情。偏偏他不能動彈,不能說話,隻能幹著急。
麻花辮妹子卻哈哈一笑,道:“你們這些鏢局的壞蛋,冒犯了老娘,現在是老娘討回場子的時候了。”說完,她秀氣的小氣用力向前一推,那鏢師向後就倒,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後腦勺上摔出一個大包。
麻花辮妹子拍手大笑,又走到另一個鏢師麵前,如法炮治,不一會兒,鏢師們就東倒西歪,摔了一地。童兆和也在其中,麻花辮妹子還多給了他兩耳光,兩個踢腿。
李岩見她胡鬧,忍不住笑道:“好啦,鏢局已經被咱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放他們一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