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為什麽哭呢?”
日本,陸子遇的公寓附近有一處公園,陸子橙每天吃過早飯後,便會一個人到花園裏散步。
一開始二哥不放心她,可是她偷偷來了幾次也沒有出事後,二嫂就準許了。
嘻嘻,什麽嘛,為什麽總是覺得她會遇到危險呢?家裏好無聊好悶呀,她想去外麵玩。
公園裏有很多小朋友,但是沒有一個有湯圓那麽可愛。
嗯,湯圓寶貝,我想你了。
陸子橙蹲在地上數螞蟻,天上下起了下雨,她還是不願意離開。幾秒鍾後,頭頂一片陰影覆蓋,她抬眸,熟悉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側,為她撐起一把大黑傘。
她來了日本一年,這個大哥哥就陪了他一年。雖然他總是冷著臉,不苟言笑,但無論何時,隻要她一回頭,就看見他高大的身影。很落寞,很孤單的樣子。
莫名的,心上一疼。
“你在做什麽?”他低聲問。
“我在看螞蟻寶寶搬家呀!”
“這有什麽好看的?”
“因為、因為……”陸子橙絞著手指,“因為我沒有家。”
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蹲下來憐惜地看著她。
“你二哥二嫂對你不好嗎?”
“好呀。”噘噘嘴,她苦惱地歎了一口氣,“可是那是二哥二嫂的家,不是我的家。”
“哦?你想回津城嗎?我可以帶你回家。”
“不要不要。”陸子霖驚恐地搖頭,“媽媽看到我會生氣的。”
他沉默了。
陸子橙從口袋裏拿出麵包喂給小螞蟻,自言自語道:“有爸爸、媽媽的地方才叫家嘛。這裏沒有我的爸爸媽媽。”
原來她是想念爸爸媽媽了。
也對,“孩子”總會思念父母。
他安慰她,“父母終會有逝去的一天,他們不可能永遠陪伴在我們身邊。”
“那應該怎麽辦呀?”陸子橙緊張兮兮地抓住他的手臂,小腦瓜子想了又想,“爸爸媽媽死掉了,就沒有家了。噢,不對,還可以有寶寶。有了老公,有了寶寶,就能再有一個家了。”
男人的目光驀然一沉,抓住她的肩膀厲聲喝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告訴我!”
陸子橙被他嚇壞了,嗚嗚地亂叫起來,“好痛!你做什麽呀?好痛、好痛,你快鬆開我呀。”
他鬆開手,陸子橙立刻縮成一團,站了起來往公園的出口跑,她本能的在逃離危險。
他追過去,從背後圈住她,嗓音低沉喑啞,夾雜著許多她聽不懂的情緒,似乎是痛苦,“子橙,我給你一個家。”
“哎?”
她愣住。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怎麽總是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真奇怪。
他掰過她的臉,薄唇吻了上去——細細密密,沒完沒了,舌尖探入,含住她的舌,吮吸的她舌根發麻。
好奇怪的感覺!
觸電般的感覺湧上頭頂,同時還有一道閃電在腦海裏炸開!
陸子橙推開他,小手在他臉上亂抓亂揍,連連扇了他好幾個耳光。他不躲不閃,任憑她打。
等她發泄完憤怒,他還是不還手,也不肯鬆開她。
陸子橙都快哭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呀?你再欺負我,我叫我二哥揍你!還有我三哥,你沒見過三哥吧?我三哥很凶的,可以一拳把你揍扁。”
他不說話,良久後,墨色眼睛黯淡,擁緊她,沙啞道:“子橙,我給你一個家,一個全新的家。這樣你就不用每天來看螞蟻搬家了。”
“哎?”
陸子橙很遲鈍,她的腦子不好,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所以就幹脆不想了。
她點了點頭,問他,“你會對我好嗎?”
“會,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哦,你會給我買蛋糕吃嗎?我每天都要吃。”她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二哥總說我吃很多,總有一天會把他吃窮的。”
“不要緊,你永遠都不會把我吃窮。”
“好耶!那家裏會有……寶寶嗎?有老公、有寶寶才叫有家呀。”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他抱得更緊,有冰冷的**順著陸子橙的頸子流了下來。她奇怪,他為什麽哭呢?
“那家裏有沒有花園呀?我想養很多很多可愛的小動物。”
“有,我買給你。你要什麽我都買給你。”
“嘻嘻,你真好。對咯,家裏有沒有傭人?我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也不會打掃衛生,二哥總笑話我,說我是個小廢物。”
他嗓子眼裏一緊,“你可以在我家裏,當一輩子的小廢物,我不會嫌棄你,也不會笑話你。”
“真的嗎?”陸子橙怔怔地看著他,一抹嫣紅從臉頰蔓延到耳根,“那你呢?你也要和我住在一起嗎?你是傭人咩?”
“我不是。”
“那你是?”
“我是你老公。”
“哦。”在陸子橙心裏,傭人和老公沒什麽區別。
她笑靨如花,朝著他揮手,“那你等我喲!我回二哥家裏把我的小熊拿了後,就和你一起回家喲,你一定要等我。”
……
陸子橙要和人私奔。
美子告訴陸子遇這件事時,他覺得不可思議,誰會要一個小傻子?可偏偏陸子橙抱著她每天晚上不離身的小熊就要往外走。
氣的他啊,火冒三丈。
沒良心的東西,哥哥我養了你這麽久,隨便一個陌生人就可以把你哄騙走啦?太沒出息了!
陸子遇怒氣不掙,把她關在了房間裏,“以後不準你隨便出門!外麵都是壞人,都是騙你的。子橙乖乖的,二哥下班回家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蛋糕吃。”
以往隨便一塊蛋糕就可以引誘的小吃貨,今天不聽他的話了。
陸子橙等二哥一走,打開窗戶,從陽台上爬了下來。
她弄了一身的傷。
女孩抱著小熊在公園等啊等,等了好久,他還是沒有來。
她沒有哭,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噴/湧/而/出——
好想哭,好難過。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靳非鈺在路上遭到了陸子遇的阻攔,他當著陸子遇的麵,從飛馳的小車上跳了下來,快步地跑到公園。
可他還是遲到了。
一次又一次。
他看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憐惜地走過去,“子橙,我來了。”
女孩抬頭淚眼朦朧,她站起來拔腿就跑。
靳非鈺在她身後追趕。
她回過頭,破涕為笑,“你來追我呀。你追到我了,我就原諒你。”
他一愣,旋即跑的更慢。
他不能跑的太快,否則一下子就會把她追到。
他要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踏著穩健的步伐,就這樣追她,追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