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何漓的手緊緊地蜷起,如果不是隔著一張長桌子的話,他真的想要一拳打過去。
是他害了他的母親,如今,還不知悔改!他的良心怎麽不會不安呢?
“當年的事情不是我一人參與,你就隻對付我?”被一個臭小子弄得如今這般模樣,他是萬分的不爽的。
“丁老,這就不勞你老費心了。”何漓勾起一抹邪笑,氣勢磅礴,壓的丁琦心底一顫,“所有的人都會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這樣的何漓,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和他母親還真是像啊。
“爸!”門被“轟”一聲踹開。
丁莫景從外邊踏進包廂,迅速往自己父親的位置移動,“何漓,你放了我爸!”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你就算報仇了又怎樣……”
丁莫景的話被何漓打斷,“少廢話!”部署了那麽久說放就放?真是異想天開!何漓的恨意乍現,隻要一想到當年母親受到的苦,他就難受極了。
收斂起突然的情緒波動,他往四處示意了一下,躲在暗處的人蜂擁而至,“給我抓住他們。”
兩對人對打起來,何漓那邊的人明顯多了幾分。
場麵混亂起來,謝楚突然出現,靠近丁琦,“丁老,你先走。”
話落的瞬間,謝楚突然看到一個人拿出了槍,對著丁琦就想要開槍。
突然。
“啊……”
謝楚以身擋槍。
……
死的死,傷的傷,謝楚被送進了醫院。
丁琦一如既往的冷血,並沒有因為謝楚為他擋了槍就溫柔以待。
至於謝楚為什麽會幫丁琦擋槍,謝楚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當時情況危急,或許隻是做個樣子,想要收獲好感。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或許她還能依靠丁家……
可好死不死,開槍的人打偏了。
謝楚沒死,可人也廢了一半,下半身就隻能呆在病**度過餘生了。
痛苦交加,每日的折磨,讓她痛苦不堪,某日,謝楚趁醫生護士不在,私自吞下了自己平時收集的安眠藥,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
何漓一直都和丁琦對抗著,除了丁琦,還有當初參與過事件的人,都一起辦了。
丁家徹底地倒了,再沒有起來的可能,尤其是 上的勢力,都被何漓收刮而走。
丁琦氣得天天吐血,而丁莫景隻能守在旁邊,臉上是說不出的疲憊。
他也沒有想到何漓在這裏的勢力居然大了那麽多,他們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可好在他沒有趕盡殺絕。
“爸,你認個錯吧,當年畢竟是你做錯了。”
雖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可丁莫景卻是覺得自己的父親欠何漓一個道歉。
丁琦看了一眼自家兒子,歲月已經把他消磨得白發蒼蒼,眸子裏有別樣的光芒閃現,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他其實是深愛著黎雨沫的。
“我不會道歉的。”愛深了,恨就深了,這就是他對她的執著。
時光荏苒,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飄渺起來,丁琦似乎看到自己眸底的白光越來越甚,他笑了,最後一次溫柔的笑。
“她來接我了。”
“如若不愛,我也要讓她恨著。”
“這就是我。”
……
收到丁琦離開的消息的時候,何漓正在自己母親的墓前。
黑白分明的寸照在石碑上。
她笑魘如花,美麗動人。
又夢見他了,這段時間,她總是會夢見他。
小時候遇見的他。
夏卿欣捏了捏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低頭看向身邊的兩個小家夥,都睡得很舒適,還好剛才得驚叫聲並沒有吵醒她們兩個。
至於,那個夢...
是真實場景,小時候的事情,而如今在夢裏麵卻是顯得如此的壓抑,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它想告訴她什麽呢?
搖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思緒。
罷了。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起身,來到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溫熱的水入腹,夏卿欣感覺自己的感覺才清晰明朗起來,似乎這一刻的身體和意識才是自己的。
返回房間睡覺,手剛觸碰到門把,腳步一頓,不遠處,書房的燈光吸引了她。
挪動步子靠近,從門的縫隙中往裏看,是何漓還在辦公。
可能是太困了,他居然靠著桌麵打盹。
這樣的他就像是小時候去上學的自己,實在受不住便在課桌上打盹。
夏卿欣忍不住嗤笑一聲,想不到何漓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她還以為他是神一般的人物。
生完孩子以來,隻要他工作晚了,都是在書房裏睡的,所以,沙發上備有枕頭和毛毯子。
無奈地歎了口氣,夏卿欣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拿起沙發上的毛毯,輕手輕腳地靠近何漓,她攤開毛毯緩緩地幫何漓蓋上,卻是在收回手的時候,瞥到了何漓手中握有一團彩色的東西。
很眼熟。
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何漓,夏卿欣大膽地靠近,很快就在何漓的手中抽出了一團彩色線編製而成的手鏈。
心髒在著一瞬間緊縮。
這個東西,她記得。
那是她送給當初的那個小哥哥的。
是她自己親手做的,醜的獨一無二。
巨大的情緒朝著她轟然炸開,夏卿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動作了。
拿著手鏈的手緊了又緊,終是拿著手鏈逃回了房間,心髒跳動的厲害,像是做賊的人一樣,心跳聲轟隆轟隆地響,似乎馬上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手鏈在何漓那裏。
所以說,何漓就是小時候的那個小哥哥嗎?
許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做有關於小哥哥的夢,夢裏的人清明起來,此刻,她竟把何漓和小哥哥的身影重疊起來,變成了一個模樣。
現在的她異常確定,卻是迫切需要一個答案。
一整夜,夏卿欣都沒有再睡著過。
第二天。
何漓沒有去上班。
原因很簡單,他一直寶貝著的彩色手鏈,不見了!
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所以,他的腦袋很是混亂,所以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丟失的了。
看著何漓在家裏掩蓋式地找東西,夏卿欣的心底漫過一抹緊張的感受。
“何漓,你在找什麽?”夏卿欣卻是故意問,放在兜裏的手緊捏著手鏈,甚至都多了很多細密的汗水。
何漓裝作鎮定,“我...也沒什麽。”
“你要出去嗎?”何漓開始轉移話題,心裏卻是著急的不行。
那個手鏈,對他來說很重要。
夏卿欣沒有回答何漓的話,隻是穩著自己緊張的心緒,一步一步靠近何漓,她伸出自己的手,攤開手掌,露出手心裏麵躺著的手鏈,淺淺笑意彌漫眉梢,“你是在找這個嗎?”
定定地看了眼前的手鏈兩秒,何漓的眼睛對上夏卿欣的。
“嗯。”
“小哥哥?”
“嗯。”何漓的眸子閃著光,眉眼中帶有一種吸引人的深邃。
“小哥哥。”
夏卿欣笑了,她把手鏈給何漓戴上,“嗬,真醜,你還留著它幹什麽?”
“因為我深知,你一定會找到我。”何漓也跟著笑,任憑夏卿欣動作,將那“難看”得不行的手鏈戴在他的手上。
何漓的笑瞬間暈開,在周圍漫上一層暖光,朦朧又舒心。
胸口一重,夏卿欣突然撲進了何漓的懷中,她的聲音隔著皮膚傳進男人的心髒。
“小哥哥!”
這一聲,蘊含了種種,說不清道不明。
這一刻,兩人之間所有的芥蒂解除,兩個人的心貼近。
房內的哭聲響起,夏卿欣這才鬆開何漓進了裏屋。
幸福才剛剛開始。
幾個月後的某天。
夏卿欣將兩個小家夥托給了葉媽照顧,讓她帶著她們去了外麵。
而她卻是在家裏準備著什麽。
她想要再表白一次,上次的表白失誤,這次她一定要成功。
細心地給自己打扮,穿上前段時間自己一眼就相中的裙子,又給自己畫上了淡淡的妝。
門鈴聲響起,夏卿欣匆匆去開門。
果真,何漓回來了。
在看到夏卿欣裝束的時候,何漓的眸子中閃過驚豔,卻是又很快將其隱匿。
他似笑非笑,“要去哪?”
夏卿欣笑嘻嘻地將何漓迎進門,一副小女孩的害羞狀態,“不去哪。”
她懷著緊張不安的心情,把何漓推到了沙發上坐下,“我...我有事跟你說。”
眉眼一挑,何漓淡笑,“說吧。”
夏卿欣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將自己用頭發變好的發結遞到了何漓的麵前,紅著臉,微微低著頭,“給你的。”
何漓接過夏卿欣手裏的發結,心跳莫名加速,看著眼前又頭發編成的發結,他的眸底鍍上一層暗沉。
十多年了,他等了十多年了。
慶幸的是,他等到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明白他此時此刻的感受,可他卻是覺得,今生足矣,餘生相照。
夏卿欣突然坐正,臉上的柔光肆意,分唇啟齒,娓娓動聽,“今結發與你,此後共纏綿。我心換你心,相守到天明,結發為夫妻,相知不相離。願生生世世,不與卿離。”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與卿離!
似笑非笑的眉梢纏在何漓的眼角,“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夏卿欣:“……”丫的!他就是裝的!
看著對麵那隻腹黑的大尾巴狼,她心一橫,“我說我喜歡你!”
何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眉眼都染上了層層的笑顏,然,“你說的太小聲了,我還是沒聽清。”
竟敢耍她!
夏卿欣氣急敗壞,惱羞轉身想要離開,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被他抓住了手腕,菲薄的唇壓住她的,致命 的嗓音如淳淳的流水流入她的心底,“正好,我愛你!”
一見鍾情,一吻深情。
何漓,餘生,請你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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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馮天佑睡在了自己的書房。
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被自己法律上的妻子第一天就趕出新房。
馮天佑的父母把唐小琪看得很嚴,生怕自己的兒媳婦第二天就逃走了。
無所事事的唐小琪開始逛起了馮天佑的別墅。
樓上,樓下,沒有一處放過。
視線落在架子上,她突然想起之前馮天佑阻止她看相冊的時候。
到底有什麽秘密。
不讓她看?她就偏要看!
手夠上架子處,把相冊從架子裏抽了出來。
走到沙發上,唐小琪興趣滿滿地看起了相冊。
嬰兒時期,童年時期……
幾乎所有階段的照片都有。
都說女大十八變,唐小琪嘖了一聲。
這男的,也是男大十八變好伐!
看看以前的馮天佑,多可愛啊!現在呢,就一心機腹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