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己所不欲

“走？”夜闌搖搖頭，道：“走去哪裏？這裏就是我的家，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能走路哪裏？”

家，多麽遙遠的字眼，張澤的思緒回到了從前，那個時候他也有一個溫暖的家，然而，一場遊戲一場夢，再醒來時，他卻到了這個異界，甚至，還要為了生存苦苦奮鬥，那個時候，他是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噩夢，等醒來時，他已經回到家中，回到父母身邊。

噩夢終歸不會醒來，既然如此，那就努力把這場噩夢變成美夢吧，張澤開始適應著這個世界，變強，變強，當在這個世界得知雪葉也在時，張澤覺得這場夢真的變得美妙起來，然而，一個失誤，他又來到了魔界，在這裏，他又一次成為卑微般的存在，萬幸，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他碰到一個平等對待他的女人，感情一下就熾熱地爆發，為了這個女人，他選在再一次變強，然而，到了最後，這個女人卻說，她的家在這裏，她能去哪裏？

魚，我所號也，熊掌，亦我所好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現在張澤就麵臨著一個選擇，是自私地帶夜闌離開，還是遵從她的意願，讓她留在家鄉。

“離開夜魔城後，我隻身殺向紫荊族，一切不是為了別人，隻是因為你說，得罪了紫荊族，夜魔族會有危機。”張澤喃喃自語，神情有些落寞，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張澤再次道：“夜闌，在我的庇佑下。夜魔城不會再有任何戰亂，你願意相信我。跟我走嗎？”

夜闌點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那兩難的模樣讓張澤很是抓狂，就連無期也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道：“張澤是我們無氏王族的長老。能夠跟隨我們這麽強大而又年輕有為的長老，是你八輩子的福氣，有什麽好猶豫的。”

“你，閉嘴。”張澤目光陰冷，他與夜闌之間，平等而交，決計沒有誰拖誰的福氣。

“夜闌，我給你時間選擇。一個星期，我在這裏等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複，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張澤說完，便騎著金虎往城外走去，這一刻。他的內心有些脆弱，在沒有得到一個答複前，他再也不想看到夜魔族的人。

“又走了。”無期的心好失落。他，根本就沒有把無氏家族當成一回事，這種人，能為家族所用嗎？無期心中有了一個很大的疑惑，不過，當看到夜闌。無期計上心來，他要說服夜闌跟著張澤，隻有這樣，才會讓他注意到，無氏王族，能夠做到很多他做不了的事情，隻有這樣，才能慢慢讓他對無氏家族效忠。

“夜魔王，好福氣啊。”無期一臉笑容，開始跟夜魔王搭話，在魔界，女子隻是附庸品，隻要夜魔王應許，那麽夜闌就逃不出他的手心，這是無期的認知。

而夜闌，則望著張澤的背影，心酸不已，對不起，張澤，不是我不願意跟你走，隻是，你是一個魔人，我們是不可能的。曾經，我以為我可以跨越種族，跟你生活在一起，哪怕在你離開後，我也無數次夢到你，但是，當今天見到你，我才醒悟，我們是不可能的，那一次，若是你果斷一點，不要猶豫，那該有多好。

夜闌又想起那個晚上，當問張澤是否願意為他付出性命的時候，張澤的答案是否，夜闌何曾想過真的要付出性命，隻是女人，大多喜歡男人為她不顧一切，甚至放棄一切，隻是，張澤卻過於理智，這讓夜闌傷心不已。

她，夜闌，隻是一個女人，但是卻也是夜魔族的公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夜闌真的跟著張澤走了，那死去的人族人，她有何臉麵麵對他們，如果傳出去，她，夜魔族的公主，跟隨一個魔人走了，那其他魔族，會如何看待她的種族，感情沒有到至深，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夜闌知道，再也回不到那個肆無忌憚的時候。

“女兒。。”

“父親，不用說了，我意已決，這輩子，我終生不嫁。”無法跟你走，就讓我默默為你祝福一輩子吧，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也不會成為任何男人的女人。

“夜闌公主，你可要想好，跟著張澤走，你們夜魔族就等於攀上了無氏王族。”無期的話，隱約帶著威脅之意，然而，夜闌本身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她知道，無氏家族不會對夜魔族不利，原因有幾點，第一，無氏家族剛剛成立，需要新生的血液，需要力量，夜魔族是他們的剛需，其次，她知道張澤不會因愛生恨，他不是那種會去記恨她的人，而且，無氏家族若想對夜魔族不利，那也得考慮張澤的感受。

“父親，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直接無視無期的話，夜闌轉身就朝著內堂走去，讓夜魔王一臉尷尬地朝著無期道歉解釋。

而此時的張澤，心亂如麻，他沒有想到，自己中意的女人居然不願意跟他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麽？張澤想不明白，當初，明明隻是因為實力的原因無法帶走夜闌，為什麽現在，他的實力也變強，夜闌反而不願意跟他離開了。

越想，張澤越是覺得憤怒，思想也越來越偏離理智，對了，當初見麵的時候她想抓自己做奴隸，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愛過自己吧，隻是把自己當做一個玩偶罷了，那種表現，似乎是對玩具的喜愛。

不是，不是的，夜闌一定愛過自己，不，她不愛你，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他告訴張澤，“夜闌不愛你，你這可憐蟲，人家隻是把你當做玩偶而已，仔細想想，她當時的修為明明比你強大，卻要裝成一個弱女子，她是為了什麽，隻是為了看戲而已，看你卑微的演出，醒醒吧，你在想想，她有為你做過什麽嗎？有明確跟你說她愛你嗎？”

過往的種種全部匯聚在張澤的腦海裏，那種美好的曖昧，在此刻，全部化為否定，深深衝擊著張澤的心靈，這一刻，張澤的心魔出來了，到這個世界，張澤一直都是一個人，他渴望有人能夠懂他，遇到雪葉，他欣喜若狂，然而，繁忙的生活讓他與雪葉相交甚少，維持他們聯係的是以往的那段感情，到了魔界，張澤甚至與雪葉失去了聯係，直到遇到夜闌，讓他的心靈有了羈絆，但是此刻，夜闌的猶豫讓張澤內心的脆弱被擊倒，心魔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