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調查,果然跟陸為故推斷的那樣,林媛在嫁入洛家之前還有一個女兒。
孟黎拿的資料,有些慌神,“怎麽會是她?”。
“你認識?”
孟黎點頭,“認識,我們是高中同學,不過當時她是在理科班,因為長得清純漂亮,又是學霸,所以大家都叫她白天鵝。”
陸為故點頭,拿起手機,準備要去林清憂的家,找她問話。
孟黎跟在他的後麵,總是覺得這一切有些巧合,“對了,她與洛楠,在學校並稱天鵝姐妹花,洛楠是黑天鵝。”
“她們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嗎?”
孟黎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一邊係安全帶,“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學霸與學渣,總是互看不順眼,何況又都是校花。”
陸為故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正好遇上下班的高峰期,堵車很嚴重,幾乎寸步難行。
陸為故不急不躁的坐在車上看資料,孟黎卻沒有他那麽有耐心。打開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又沒有什麽好看的,無趣的放下。
孟黎並不經常看朋友圈,也從來不發,隻是偶爾會在這種實在無聊的情況下,才拿起來看幾眼。
葉子墨總嘲笑她無趣,她也覺得的確是這樣。隻是為了生活而生活,留著口氣,苟延殘喘罷了。
陸為故抬起頭往外看看,前麵的車還是沒有什麽能動的跡象,打算去完林清憂的家,再去吃飯的,但現在看來,今天晚上的飯都吃不上了。
陸為故側頭往窗外看了看,看到外麵有一家肯德基店,放下手中的資料,就下了車。
孟黎打開了開心消消樂,根本沒有注意到陸為故離開,直到聞到一股炸雞的香味才抬起頭來。
驚喜地看著幾根金燦燦的雞腿,本來不覺得餓,但現在覺得肚子馬上就要餓扁了,可看到外麵包裹的那一層脆皮,孟黎緊皺了眉頭。
而這時陸為故,把一條扒掉外皮的雞腿,放到了孟黎的麵前。
孟黎接過來咬了一大口,一邊吃一邊誇他,“陸為故,跟你這學心理學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很可怕。”
她隻是一個輕微的表情,他就能夠看出來她在想什麽,那這樣,她還有什麽隱私可言。
陸為故又拿起一條扒了外皮的雞腿,放到了自己的嘴邊。
“我沒有分析你。”
孟黎又咬了一大口,白了他一眼,明顯不信。
陸為故緊皺著眉頭,沒有接她的話。
相對於孟黎很狼吞虎咽的吃相,陸為故顯得優雅多了,細嚼慢咽的,身上的清貴氣,像是民國走出來的貴公子。
但眼前的畫麵,好像與記憶中的某一個片段相吻合,看到袋子裏被遺棄的雞腿外皮。
孟黎忍不住問,“你也不喜歡吃外麵的脆皮嗎?”
陸為故“嗯”了一聲,“太膩了。”
孟黎也是這樣覺得,外皮太油膩了,吃多了就會惡心,不過裏麵的雞腿的確是很好吃。
隻是恍惚的一瞬間,這樣的場景,孟黎記起,好像在哪裏見過了。
“陸為故,你確定之前沒有給我催過眠嗎?”
陸為故抬眸,疑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孟黎,也是很認真的否認,“沒有。”
“真的沒有嗎?”孟黎不死心的問。
陸為故麵無表情,再次強調,“沒有。”
無論孟黎怎麽看,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最後也隻能放棄了。
“也許這一切隻是巧合吧。”
夢裏的一切與現實生活中的場麵,完全吻合,這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她失落迷惑的情緒,落在陸為故的眼中,隻是眸光一沉,也沒有再說什麽。
終於等了兩個小時之後,路才通開,兩個人來到林清憂的家。
這是一所高檔公寓,外表看起來很豪華,雖然林清憂現在是著名的外科醫生,但以她的工資,也買不下這樣的公寓,這裏麵林媛肯定幫襯了不少。
來的時候,林清憂正好在家。
孟黎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她,與高中時期一樣,還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披在肩上。
不過現在畫著精致的妝容,曾經的清純也被掩蓋住,反倒是多了幾分女人味。
“家裏沒有咖啡,喝茶可以嗎?”
看不出來,林清憂還挺修身養性的,茶幾上擺了許多的茶道組,看樣子是經常喝茶。
孟黎掃了陸為故一眼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麽客套話來。
本來也是一貫清冷的孟黎,與他在一起,反倒是什麽事情都要她來了。
“不用麻煩了,我們來隻是問幾個問題。”
雖然隻是幾句客套話,但林清憂卻也沒有真的再去泡茶。
孟黎拿出照片,遞給了林清憂,“這條項鏈是你媽媽送給你的禮物吧。”
就連陸為故,都有些忍不住抬頭看,孟黎什麽時候能夠直接切中主題了。
雖然有些急躁,不過他喜歡。
之前孟黎問的就太囉嗦了,明明一句話就可以完事,她卻非要轉好幾個彎來,浪費時間。
林清憂拿起照片看了看,點頭應到,“是,不過已經很多年了。”
“那這條項鏈還在你這兒嗎?”
“沒,沒有,早就不在了。”林清憂說到這裏,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就連說話也都有些打結。
“那它現在在哪兒?”
“……”
出來之後,陸為故趕緊給竇溫打個電話,“馬上再查一下,與洛楠親密的男性,尤其是在五年前,直接把調查結果給我。”
上一次陸為故就想到了這一點,但在排查的過程中出現了紕漏。忘記了五年前這個重要的信息,但現在他已經能夠全部捋清楚了。
凶手就是他!
……
天氣有些暗沉,燕子站在電線杆上來回的蹦達。
看樣子是快要下雨了,王婆看著天色不好,趕緊到陽台上去收衣服。
往樓底下一看,看見王家那狗崽子,一臉陰鬱的叼著根煙,從外麵回來了。
王婆把欄杆上的衣服收了下來,“震子啊,你又去賭博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趕緊找個媳婦生個娃好生過日子,怎麽老碰那些危險的東西呢。”
王震“嗤”了一聲,沒有跟王婆搭腔。
對麵樓上的李大嘴也出來了,聽到王婆說的話也忍不住開口。
“震子,聽說你上次贏了好幾百萬,你呀,趕緊治治你的眼睛,找個媳婦吧。”
兩個老婆子的打趣,讓王震越發的心煩意燥。
吐了個唾沫,“你們tnd,給老子閉嘴吧!再不閉上老子給你們縫起來!”
他現在終於有錢了,可那又有什麽用,她還不是要嫁人了。
不過現在好了,她想嫁也嫁不過去了。
他再等等,再等等,等這段時間過去了,他就可以跟她永遠在一起了。
從口袋裏拿出那一條粉鑽的手鏈,在嘴上吻了吻,揚著笑,走進了那一間破爛的出租屋。
……
肅靜的報告大廳,陸為故一身手裁西服,站在台上為大家做著簡報。
“凶手王震,26歲,在高中時期是有名的校霸,打架鬥毆,抽煙喝酒,甚至拿過刀捅過人。但在高三那一年,因捅人進監獄而被退學。”
“打架是為了一個女生洛楠,具體的過程,我會以報告的形式發給你們,之後你們再仔細看。”
沈天拿著筆,在報告上劃了幾下,“那凶手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麽?”
陸為故“啪”的一下把幻燈片給關上了,有這個東西,他總是覺得會影響他的思路,關上就舒服多了。
可剛一開口,沈天就突然站了起來。
“王震跑了!”
等沈天帶著人,趕到王震的小出租屋的時候,他早就已經不見了。
桌子上還有幾瓶打開卻沒有喝完的啤酒,盤子裏的花生還剩下不少,看樣子他剛走沒多久。
櫃子裏的衣服也沒有動過的痕跡,一個破爛的行李箱還壓在床底下,看來是臨時起意,來不及收拾就這樣離開了。
陸為故在屋子裏走了一圈,“馬上調查一下,王震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誰的。”
一會兒,竇溫就打來了電話,“最後一通電話就在半個小時前,不過是個空號。”
陸為故掛了電話,他早就想到了是這個結果。
一開始陸為故還看不明白,凶手的作案是很有技巧,各個步驟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一樣,但殺人的手法卻顯得很粗糙,明顯是一個新手所為。
王震曾經打過架捅過人,哪裏一刀斃命,他最清楚不過了。
割舌頭縫嘴巴,亂刀捅刺,隻不過是為了發泄,但捅過人與殺過人,還是有所不同的。
王震在整個作案的過程中,看得出他在興奮的同時,也在害怕,也在恐懼。
但在花車裏的感覺,卻恰恰相反,那裏布置的很精致。
血液均勻的被噴在了窗簾上,各個都點綴上熒光劑,死者手中白色的滿天星,又被血染成了紅色,與之前房間裏的淩亂的樣子恰恰相反。
花車裏就像是一種儀式,而那個布置的人,卻很享受這個過程。
所以這個案子有一個凶手,還有一個幫凶。
或者說那個人,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人。
至於那個人是誰,也隻能抓到王震才知道了,抓人不是陸為故的專長,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應該回去為某人解開謎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