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
“對，我還不止見過一次。”
“你在哪裏見過？”沈天又問。
韓希抬了抬眼皮，看了沈天一眼，眼神往桌子上的水杯掃了一眼，眼角還帶著得意的笑。
沈天氣的牙槽都要被咬爛了，今天這小子簡直就是在挑戰他。
但單單拿他卻有辦法，讓沈天不的不按照他說的去做，沈天拿起杯子，去廚房給韓希倒了一杯水。
重重的放在韓希的麵前，“你最好不是凶手，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韓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繼續說，“這第一次是我去找顏莫沉的時候，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油漆服的工作人員，從上麵走了下來。當時他把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他以為我不知道，但誰讓我從小就對血的味道這麽敏感呢，他還沒有走近，我就已經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而且還是新鮮的。”
說完韓希臉上就露出興奮的表情，從骨子裏充滿了對新鮮血液的興奮。
“你還看見什麽？他身上有什麽特征嗎？”陸為故問。
“沒有，我沒看見他，但看樣子他是看見了我，才會愚蠢的想要讓我當替罪羊。”韓希鄙夷的說。
“替罪羊？”
“不然呢，你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難道不都是指向了我？”韓希嘲笑的撇了沈天一眼。
“他把我當替罪羊，也算是他的一點聰明之舉吧，不過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我才沒有他那麽愚蠢。”
陸為故看著韓希的表情，順著他的話問，“他哪裏又聰明了，我怎麽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他應該早就知道我這個人，即使是我在國外的時候，而且他一開始就把我算計進去了，不然怎麽會我一回國就出事呢，恰恰時間點卡的這麽巧，讓我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韓希臉上的欣賞在話落的那一刻，漸漸的變得扭曲。
臉部肌肉也猙獰了起來，“本來我還可憐他，忙活了這麽久，也怪不容易的，就想著陪他玩玩，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挑釁我。”
說著，韓希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他竟然囂張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了符兮瑤！”
“真是該死！我的女人也是他該碰的！”
“真是該死！該死！ 竟然算計我！”
韓希歇斯底裏的大吼著，額頭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異常的突出明顯。
“對呀，你這麽厲害，怎麽會被他算計了呢？”陸為故也替韓希打抱不平。
“前天晚上，我送符兮瑤回符家，我回去的半路上，看到符兮瑤給父母準備的禮物忘了拿，我掉頭回去給她送，走到門口，看見她一邊打電話一邊進了一輛車。”
“什麽樣的車？”沈天問。
韓希嘲諷道：“如果你想要故意引我過去，開的車，難道不是故意給我看的嗎？”
沈天一時語塞。
“黑色麵包車，你想要查就去查吧。”
韓希很不滿意沈天把他的話打斷，緩了好一會才開口：“我不放心，就跟上那輛車。來到了洪山別墅，等我走進別墅的時候，符兮瑤已經躺在了地上。”
“當時她是死了，還是隻是暈了過去？”陸為故問。
“隻是暈了。”韓希很確定地說。
“別墅裏沒有燈，你怎麽這麽肯定？”
“對，我很確定，因為當時我並沒有聞到血的味道。”
“然後呢？”
“然後我剛想要去查看符兮瑤怎麽樣了，就被背後的人襲擊了。”說到這裏，韓希一臉的憎恨。
“然後 你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別墅前的池塘邊吧。”陸為故挑了挑眉，說道。
“簡直就是該死！該死！竟然敢偷襲我！該死！該死！”
被陸為故揭穿，韓希一點麵子都沒有，嚷嚷著大吼。
“不過那婊子兒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準，就算是給我注射了安眠，但我還是提前醒了過來，要不是我趕快離開，還真的是著了他的道了。”
……
從韓希那裏出來，陸為故一直神色凝重，韓希的話，一直在他腦海中回想。
沈天也是煩躁的抽起了煙，“你說韓希說的是真的嗎？”
沈天放著剛才的錄音，仔細揣摩韓希的話，就算是感覺奇怪，但怎麽也找不出什麽破綻來。
“我們現在所有的證據可都指向了韓希，現在他自己說他是替罪羊，理由又這麽充分，你覺不覺得這有可能是他自己，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我們。”
陸為故深鎖著眉心，反複的聽了聽韓希最後的幾句話。
“我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如果凶手的目的就是為了栽贓嫁禍給韓希，但為什麽不在案發現場留下韓希的殺人的線索，而是把他打暈了呢？”
就算是凶手給他注射了安眠藥，但是他又如何掌控，那名包工頭發現死者的時候，韓希正好醒過來。
而且就算是韓希在場，死者也已經死去那麽長那時間，韓希如果真的是凶手，他為什麽還會在案發現場，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還有韓希雖然不胖，但至少也是成年男性，凶手又是如何把韓希運到別墅前麵的池塘？
在現場並沒有發現運輸工具，也沒有拖拉的痕跡，凶手又是如何做到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是韓希在說謊，還是事情另有隱情呢？
……
陸為故剛想要再去一次案發現場，就接到了孟黎的電話，說要跟他一起去。陸為故接上孟黎，兩個人來到了洪山別墅區。
一進入別墅區，別墅前麵的兩個池塘就闖入了視線，淤泥惡臭的味道不斷地攻擊著嗅覺。
陸為故看了看池塘的周圍，地麵都是未鋪的土路，坑坑窪窪的，凹陷下去的地方積了許多汙水。
“陸為故，你過來看，這裏發現了幾個腳印。”孟黎蹲在地上，看著淺短的又雜亂的腳印。
陸為故走過來，仔細看著幾個深淺不一，但花紋一樣的腳印，“這明顯是一個人的。尺碼43，男性，身高175到180 之間，體重在60千克左右。”
陸為故邊說著一邊拿工具，把腳印的痕跡取證下來。
然後兩個人又進了別墅裏麵。別墅裏麵沒有一點裝修，就連牆皮都是水泥的，地方空曠，說句話都會回音。
這時竇溫跟薑瑜走了過來。
“小舅舅你來了。”
薑瑜剛要開口說話，但看到後麵跟著的孟黎，又憋著沒有開口。
陸為故點頭：“有什麽發現嗎？”
“凶手做的很幹淨利索，沒找到什麽確實的線索。”竇溫有些泄氣。
陸為故冷著臉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麽完美的犯罪，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
竇溫沒有敢回話，繼續觀察。
孟黎蹲下身子，在一個夾角處，發現了符兮瑤的包。裏麵的東西掉出來，在地麵上到處都是。
“陸為故，你來看這個。”孟黎把陸為故喚過來。
陸為故拿起地上的包，發現在包的正麵有一個金屬按鈕，用燈光照射，可以隱隱的看見上麵的皮屑。
陸為故趕緊用取證戴把它包起來，孟黎看後說道：“看來兮瑤在反抗的時候，用包打了凶手。”
而且符兮瑤的身體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淤青，這顯然符兮瑤遭受了凶手的毒打。
“以前凶手都是不會在死者的身上留下痕跡，為什麽這次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孟黎問。
陸為故頓了幾秒，說道：“凶手一定是受到了刺激，讓他不受控的發了瘋！”
孟黎想都沒有想就開口問：“什麽刺激？”
但在話落的瞬間，孟黎眼眸中充滿了驚恐與躲避，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是什麽刺激了凶手，兩個人心知肚明。
陸為故握了握孟黎冰涼的手指，溫潤的嗓音說道：“別多想。”
孟黎沒有說話，對視著陸為故的眼眸，久久才挪開。
“小舅舅快來看，我發現了一串數字。”
陸為故跟孟黎聽到，趕緊跑了過去。
“小舅舅你看牆上。”竇溫用特殊的燈照在牆壁上，上麵的熒光劑瞬間顯現出來。
陸為故一看，牆壁上銀光閃閃的發現了一句英文：“You are a loser”，緊接著在下麵又出現了一連串的數字；“116363984”。
“臥槽，他竟然在挑釁！”竇溫看見那一個英文，簡直要氣炸了。
陸為故凝神在牆壁上，久久沒有挪開。
孟黎抬頭看著陸為故的神色，雖然他表麵看起來波瀾不驚，但是孟黎知道他心裏一定不好受。
凶手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現在直接用言語進行攻擊，好像每殺一個人都像是遊戲一樣。
……
在回去的路上，陸為故一直默默地開著車，一句話也沒有說。
孟黎悄悄地把手覆蓋在陸為故的手背上，輕輕地問：“你沒事吧？”
陸為故頓了幾秒，然後說道：“別擔心，我沒事。”
“騙人！我都看出來了。”孟黎有些不滿，陸為故為什麽在她的麵前還要強忍著。
陸為故看著孟黎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道：“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在想，看來凶手不隻是針對你一個人，還有我。”
“那這個凶手會不會是我們兩個都認識的人？”孟黎問。
陸為故深思了一會兒，說道：“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排除我曾經樹敵太多，有人想要挑釁或者報複。”
在國外陸為故破了不少案子，讓許多連環案的凶手被抓，這樣一來名聲是大了，但也是成為了凶手們的公敵。
“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破解這一串數字到底代表了什麽。”
凶手每一次都會留在一串數字，每一次的數字都不相同，凶手費了都這麽大的力氣，絕對不會是什麽惡作劇。之所以留下，就是因為他自己太自負，認準了沒有人破解，才會讓他如此的囂張。
“陸為故，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了，凶手是恨我還是對我又有別的感情？”
孟黎頭貼在車窗上，眼眸望著窗外，看著流失的風景，心底一陣冰涼。
“你說他不允許我被別人害死，是不是他想親手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