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等破案小組成員,一大早就趕到了韓家,他們今天早上接到報案,韓家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死者是韓奇的夫人張玉婧,報案的是一名傭人,據傭人所說,今天早上她去叫張玉婧起床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身體冰冷,似乎已經死了很久了。
“死亡時間確定了嗎?”沈天問。
“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1:00~2:00之間,死亡原因失血過多而亡,在脖頸兩寸之處發現了大型針孔。”
沈天掃視了一下案發現場,血液噴的滿牆都是,把窗簾兒拉起來,屋子裏一黑下來,血液上的熒光劑閃閃發光。
“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而且死者麵部表情也沒有大的波動,死者應該是正在熟睡的過程中,被人用針捅向了大動脈,直接一針斃命。”薑瑜根據現場的情況向沈天匯報。
整個案發現場最引人注目的,是圍繞在死者身體周圍的滿天星。
白色的相互滿天星簇擁著,被血液染紅的花瓣,嬌豔欲滴,血腥的味道與原本的香氣相混合,留下了死神來臨的痕跡。
陸為故接到新消息,迅速地趕了過來,“情況怎麽樣?”
沈天一個沉重眼神掃過去,“還是同樣的手法。”
陸為故輕輕頷首,早就預料到了,當他聽到死者是張玉婧的時候,答案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沈天的神色有些凝重,湊近陸為故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不過現在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陸為故斂起眼眸中的光,眉頭緊緊的皺著。
客廳的沙發上,每個人都正襟危坐聽傭人王媽講述。
“凶手一定是小少爺,一定是他,我昨天晚上都看到了!”王媽情緒十分的激動,聲音控製不住的提高聲貝。
“等等等等,你說的小少爺是?”沈天打斷王媽的話問道。
“是先生的兒子韓希。”
話一落,沈天與陸為故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沈天又問,“那你怎麽確定凶手就是韓希呢?”
“因為財產分配的問題,最近夫人一直跟先生鬧離婚,昨天下午也是鬧得最嚴重的一次,先生打電話讓小少爺過來一趟,而夫人一氣之下直接請來了律師。”
“那請來的律師是?”沈天問。
王媽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我倒是沒在意,但是我一直聽夫人叫他阿斯,看樣子他跟夫人一早就認識。”
王媽話一落,沈天與陸為故的眼神又自然地交匯在了一起,隻是一秒鍾又分開,然後繼續聽。
“就是因為請來了律師,先生更加的憤怒,直接揚言一分錢都不給夫人留下。但是夫人跟了先生這麽多年,底子也是有的,在公司占據的股份,甚至比先生都還要多。”
王媽說著說著,就回想起了昨天下午事情的經過。
“真的沒有想到呀張玉婧,你竟然暗度陳倉,跟股東們勾結,掌握了公司這麽多的股份!”韓奇直接氣得暴跳如雷。
“那你在寫遺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這一點,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竟然一分錢都不給我留,如果我不為自己謀劃點,我還能得到什麽!”
韓奇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立下了遺囑,張玉婧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給了五年前就被他趕出家門的兒子。
所以她才會步步為營,與公司們的股東相互勾結,掌握了公司的股東大權。
聽到這一切之後,韓奇直接氣得喘不上氣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撞擊著地麵,“你馬上給我滾,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張玉婧不但沒有走,反倒是一副主人的樣子走上了樓,“忘了告訴你,現在這棟別墅,是我張玉婧的,要走也是你給我滾出去!”
張玉婧上樓之後,韓奇直接氣昏在了沙發上,一直握著韓希的手,眼眶濕潤。
“都是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當年鬼迷了心竅,把你從家裏趕了出去,是爸的錯,是我糊塗呀!”
思緒漸漸的回轉過來,“就是這個樣子,先生被氣昏了過去,小少爺也就住了下來,一直照顧先生。”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淩晨一點左右,我起夜正好出來,正好看到小少爺在夫人房間門前走動。”
“你確定昨天那個人是韓希?”沈天問。
王媽很確定的點了點頭,“就是小少爺,雖然好多年沒見,但是我一定不會認錯。而且我還跟他說話了,但是他根本沒有理我,看樣子好像是在夢遊。”
“夢遊?”陸為故神情冷然,一直在思索著什麽。
“對是在夢遊,小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從小就有夢遊症。”
說到這裏,王媽更加的肯定了,“一定是小少爺夢遊殺了夫人!在小少爺的時候,他就因為夢遊殺過一隻豬!”
“……”
“……”
“小少爺一定是因為夫人把財產搶走,懷恨在心,所以在夢遊的時候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在還沒有掌握證據判定韓希就是凶手,這話以後不要再亂說。”
沈天義正言辭,他總覺得這個王媽像是凶手請來的托一樣,這偏向程度簡直太明顯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王媽趕緊捂住嘴。
“對了,韓希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沈天問。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起來就沒有看見他了,要是如果我殺了人,一定殺完之後就趕緊跑了,怎麽可能會留在這裏呢。”
沈天皺了皺眉,瞪了王媽一眼,王媽趕緊閉上嘴。
“對了,那一位律師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昨天下午就離開了。”
張玉婧上了樓,韓奇也氣暈了過去,他一個律師也不好留在這裏。
沈天點了點頭,然後又拿起桌子上花瓶裏的滿天星說道:“這些還花挺新鮮的。”
“這是昨天剛從莊園裏運過來的,夫人很喜歡滿天星,所以每天莊園裏都會把新鮮的滿天星送過來。”
沈天仔細看了看花瓶裏的花,與簇擁在死者旁邊的滿天星的新鮮程度幾乎一致。
“昨天莊園裏不僅僅就運了這麽點兒過來吧?”
“夫人一直有咳嗽的老毛病,有偏方說滿天星可以治咳嗽,所以這些年以來,夫人每天都會用很多滿天星搗藥治咳嗽。”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滿天星可以治咳嗽的。”沈天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竟然還真的有這個功效。
“夫人也是花農出身,對滿天星的種植以及功效也是非常的了解,吃了這麽多年的藥都沒有功效,也就這滿天星,能夠壓製一些了。”
從韓家出來之後,陸為故與沈天就準備去見一見韓希。
兩個人再一次來到了韓希住的酒店。
這次韓希看到陸為故與沈天,並沒有像前幾次那麽傲慢,相反這一次有些無精打采的,甚至有些害怕緊張。
陸為故與沈天像熟人一樣自己坐下,沈天直接拿起盤子裏的蘋果啃了起來,“今天早上沒吃飯,怪餓的。”
韓希一點反應也沒有,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知道我們為什麽又來找你嗎?”
沈天把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一邊囫圇嚼著一邊問。
韓希沒有回答沈天,而是這些將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陸為故身上。
“陸教授,你說人在夢遊的時候真的能把一個人殺掉嗎?”
韓希瞪大著眼睛,像是渴望知道答案的孩子。
陸為故神態自若,有些開玩笑的說道,“你小時候不是夢遊殺過一隻豬?能不能殺人你不是最清楚嗎?”
陸為故話一落,韓希像是沒有了支撐,咣當的一下整個身子都軟癱了下來。
韓希雙目無神,神遊太虛,唇角邊露出苦笑,“看來真的被穆斯那個混蛋說對了!”
陸為故敏感的聽穆斯到這個名字,問道:“他跟你說什麽了?”
韓希搖了搖頭苦笑,“他也沒說什麽,就是詛咒我夢遊的時候殺了人,醒來後自己都不知道。昨天他剛說今天就真的應驗了。”
陸為故眉頭一蹙,“你是說張玉婧是你殺的?”
韓希完全淹了的黃花菜,一點都沒有生氣,“你知道今天早上我是在哪裏醒過來的嗎,我竟然在張玉婧的房間裏!”
“而且我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手裏還拿著一隻針管,而張玉婧就死在我旁邊!你說不是我殺了她,還能有誰?你說還能有誰?”
韓希的情緒很激動,卻也很壓抑,像是已經認命了似的。
“你就這麽確定張玉婧是你殺的?”
沈天覺得自己剛才問的這句話味道怪怪的。
更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韓希,之前來找他幾次,他都是那樣的神氣,像是一隻驕傲的公孔雀,而這一次竟然自己認了罪。
“我也很想說不是我,可我連自己都不會相信!我認罪,把我抓走吧。”
韓希說完之後自己張開了手,等著沈天給他帶上銬子。
沈天還有些沒有搞清狀況,明明事情不是這樣的,他本來還想通過這件事幫韓希脫罪,可沒有想到韓希竟然自己認罪了?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怎麽如此的戲劇化,讓他摸不著頭腦?
沈天糾結的目光落在了陸為故的身上,陸為故神態自若,對著沈天說,“把他銬起來帶走。”
沈天:“???”
之前陸為故還一直在說韓希隻是凶手的替罪羊,雖然這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韓希,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是一個陰謀。
“陸教授,這……”
“既然韓希已經認罪,那他就是凶手。”
陸為故冷冽的話語,堅定的語氣讓沈天不得不相信,陸為故是認真的。
沈天不知陸為故為什麽這樣做,但他覺得他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接著給韓希帶上銬子,幾個警察把他押上了警車。
陸為故與沈天從酒店裏出來,沈天忍不住開口,“陸教授你這又是使了什麽神招?”
陸為故疑惑地看了一眼沈天,薄唇輕勾,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