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情緒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昨天我又發病了,所以去了墓園。”
葉子墨在十一點左右,找到了在墓園崩潰的孟黎,本來他們一塊回來的,但孟黎的項鏈掉了,葉子墨知道那是父親送給她的,對她很重要,所以半路下了車去找,孟黎被司機先送回來了。
陸為故點頭,“霍夫人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據了解,這項合作一直都是孟黎親自負責。
“我跟她接觸以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就有一點很奇怪,從始至終我見到的都是霍夫人,新娘新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好像整個婚禮是為霍夫人舉辦的一樣。”
“那花車是你們酒店準備的還是死者要求的?”
“是她要求的,所有的細節也都是她告訴我,我來安排的。”孟黎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之後,陸為故去了霍家,找死者的兒子霍其問話,“你的母親得罪過什麽人嗎?”
霍其看起來文鄒鄒的,身體羸弱,身上有一種病態的白,離他距離很遠都能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應該是常年吃藥的結果。
霍其捂嘴咳嗽,搖頭,“我媽她雖然性格很強勢,但並沒有什麽仇人。”
凶手之所以選在婚禮上動手,看起來像是諷刺這場婚禮,正常的思維很容易想到情殺,但這並不符合常理。
陸為故再問,“你與死者的關係怎麽樣?”
霍其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後,才緩緩的回答,“她對我很好,我身子弱,所以婚禮的一切都是媽媽她一手操辦的。”
陸為故點後,然後又去了新娘洛楠家,竇溫一來,就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她。
“沒有想到,新娘是你?”
洛楠看到竇溫也是很意外,“沒有想到,你竟然去當了警察。”
洛楠與竇溫是高中同學,洛楠之所以這麽驚訝。畢竟當年,竇溫也是小混混一枚呀,與警察可是完全沾不上邊。竇溫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況。”
洛楠臉色有些不好,畢竟結婚的當天就死了婆婆,這也是夠晦氣的。
“你問吧。”
陸為故看了一眼,打住竇溫的問話,開口,“你跟霍其是怎麽認識的?”
洛楠一愣,剛才她就注意到他了,眼前這個長相俊美氣質清貴的男人,有些眼熟,又看到竇溫,才有些印象了。
但沒想到他沒有問有關她婆婆的事,反倒是問了這樣的問題。
“我們是家族聯姻,然後雙方熟悉了一段時間後,就準備結婚了。”
“你們從認識到結婚用了多長時間?”
“一個月。”
竇溫都驚呼,洛楠以前在高中的時候是什麽人呀,那可是黑天鵝呀,女神一樣的人物,就連校霸都對她言聽計從,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家族聯姻。
看到竇溫的表情,洛楠苦澀的笑著,“生在我們這種家族,這是必然的事,無力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
“你之前有過男朋友嗎?”
“有過,但早在結婚前就分了。”
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陸為故與竇溫就離開了。
“小舅舅,現在怎麽辦?”
離案件發生已經過了二十三個小時,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還是一無所獲。
“你去查查洛楠之前的男朋友是誰。”
“好。”
……
孟城的冬天來得有些早,雖然才十月份,但風中已經帶著些許的寒氣,厚厚的毛衣把身體包裹的就像是粽子一樣,就連走路都費勁。
孟黎從出租車上下來,順著第二中學旁邊的步行街往前走,最後在一家牛肉湯店停下。
孟黎走進去點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湯,暖暖的入胃,很是滿足。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尤其懷念曾經高中的一切。
高中的時候,每次放學後不想回家,就會拖著好閨蜜符兮瑤來這裏喝完牛肉湯,再要上幾塊油餅,泡在裏麵,簡直好吃極了。
孟黎吃完後又轉了轉,還是沒有勇氣回學校看看,害怕碰到認識的老師,害怕會問起來以前的事。
其實孟黎心裏知道,就算碰到認識的人,他們也不會當她的麵問,就算是這樣,孟黎還是打心底裏抵觸。
回去的路上,孟黎接到了陸為故的電話,聽到陸為故所說的後,就匆匆趕去了酒店。到的時候,陸為故正對著花室窗簾上的四濺的血滴若有所思。
陸為故太認真了,孟黎走過來都沒有發現。拿著儀器在血滴上照射,孟黎在後麵看著血液的反應,驚呼的開口,“這上麵是熒光劑嗎?”
陸為故聽聲音就知道孟黎來了,一邊照射一邊說,“發現屍體的時候是白天,上麵有熒光劑也很難發現。”
現在天色漸漸黑了,上麵的熒光才漸漸的顯露出來。血液噴射成圓狀,在每個血滴的中心都染著熒光劑,等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就像漫天的螢火一樣,如果拋卻這裏是案發現場,不得不說,漫天的熒光真是美麗。
孟黎雖然不懂,但的驚訝於窗簾上麵精致的設計,“凶手可真有藝術氣息。”
如果是夜晚新娘穿著婚紗坐在這裏,周圍是花團錦簇,頭頂是螢火漫天,可真的美得就像一幅畫一樣。
“不過凶手心理素質可真的很強,殺了人之後,還能在這裏完成一個藝術創作,難道凶手是一個藝術家?”孟黎隻是隨口一說,但這正好提醒了陸為故。
陸為故搖頭,唇語之間帶著諷刺,“隻是在血液上染上熒光劑,這並沒有什麽藝術可言。”說凶手是藝術家,可真的是高估了他。
孟黎在他身後暗暗吐舌,平時陸為故的性格就已經很不討喜了,沒想到在處理案子上更是令人討厭。
“不過,雖然這不是一種藝術創作,但很有可能是一種儀式。”
如果真的是一種儀式,那麽凶手就不可能隻是殺這一個人,難道從一開始他的推理就錯了?其實凶手隻是找了一個符合他條件的人?
但單單憑借這一個案子根本無法定論,陸為故希望他自己是想多了,不然那樣就會死更多的人。
以前看過幾本推理小說,孟黎大致可以理解陸為故所說的儀式是什麽,接著開口問,“如果是儀式,那他祭祀的是什麽?”
“不知道。”
陸為故一開口,孟黎忍不住開嘴,“你不是號稱犯罪心理學專家嗎,就連凶手的心理都看不懂?”
陸為故沒有理她,轉身就去了更衣室。孟黎覺得陸為故就是徒有虛名,看著他走遠了,孟黎趕緊跟了上去,一陣風吹來,陰森森的。
孟黎快步跑過來,陸為故在更衣室的門口沒有進去,孟黎心一暖,看來他還是有點紳士風度的。
結果,孟黎真的是高估了他。
孟黎故意問,“你怎麽不進去?”
“門鎖了。”
“……”
孟黎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心裏有些悶悶的不快,語氣有些衝,“這門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把它給鎖了?”
“這門不是你鎖的?”
陸為故今下午來的時候,就想進去看看,但看見門被鎖住了,問了酒店的相關負責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被鎖上了,但鑰匙隻有孟黎有,陸為故覺得不對勁,就趕緊打電話讓孟黎過來。
“怎麽可能是我鎖的,自從案發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
何況,孟黎也沒有那麽多的閑工夫,管一道門鎖沒鎖。而且為了配合警方調查,所有有關的地方,都是敞著的。
……
現在,陸為故更加的確定這間更衣室裏一定有什麽。
“凶手很有可能回來過。”
孟黎心一緊,“難道他在這裏留下了什麽證據,想要回來毀掉?”
陸為故讚許的看了孟黎一眼,接著說,“開門。”
孟黎趕緊識別指紋,門被打開了。這是一間巨大的更衣室,可以容納上百號人,平時這裏並不開放,隻是有什麽特別活動的時候,才被打開使用。
陸為故開了幾個衣櫃,快速掃了掃裏麵的禮服,“死者身上的那一件婚紗,也是這裏的?”
孟黎回想著,但當時她嚇壞了,沒太注意,“我馬上打電話問問采購負責人。”
問陸為故要了張當時死者的照片進行比對,但孟黎根本就不敢看,閉著眼睛發了過去。
陸為故看著孟黎的小動作,眉頭一蹙。禁不住分析,孟黎的行為很矛盾,明明害怕,但還是跟著他過來一看究竟。
不一會就調查出來了,那件婚紗的確是這裏的。但是那婚紗在死者身上十分的恰身,完全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那就真的有這麽巧,正好合適嗎?
而巧合太多,就顯得十分刻意了,何況霍夫人體型偏胖,這裏采購的尺碼也是有硬性規定,以大多數人的身材為主,絕對不可能采購一件多數人不能穿的衣服。
“你們酒店還會為客人提供婚紗?”這酒店服務,貌似是太好了吧。
“怎麽可能,能夠在這裏舉辦婚禮的人,非富即貴,肯定是找專門的設計師設計。”這話又與這裏采購婚紗形成矛盾。
孟黎也意識到,但卻不知道怎麽解釋,陸為故眸子很深,很是詫異的問,“你不是這裏的負責人嗎?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陸為故的審視,讓孟黎很不舒服,陸為故也絲毫沒有人情味可言,一本嚴肅的質問。
“婚紗的采購你不知情,但這間更衣室就隻有你有鑰匙,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孟黎一下子蒙住了,難以置信的開口,“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
“如果你想消除我對你的懷疑,你可以解釋。”凶手是如何進入更衣室的,這裏的鎖沒有重新安裝,隻能說明凶手是有鑰匙的。
孟黎雖然對陸為故的懷疑很生氣,但他分析的很合理。孟黎仔細回想除了她之外,誰還能進來。
“除了我之外,采購部可以進來,但他們都要遵守嚴格登記製度,這個查一查記錄就知道了。”
記錄一調出來,陸為故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麽在2號晚上九點,還有登記記錄?”記錄顯示,一共進去了六個人,大約半個小時後出來。
“當天有一些衣服缺貨,到了晚上才送到。”這個孟黎是知道的。
陸為故眼眸深眯,“凶手很有可能就混在采購人員裏麵。”好像看到了突破點,孟黎馬上給當時采購的組長打了電話。
據他所說,當時五個人都是酒店的采購人員,隻有一個是服裝公司的負責人。現在時間太晚了,調查隻能放在明天了。但陸為故覺得既然凶手一切都是精心準備好的,負責人的身份也一定是假的,明天也調查不出什麽來。
陸為故又觀察了整個更衣室,相比被翻過的淩亂。這裏顯然很整齊,就像是被人精心整理過的一樣,越是整齊越能說明問題。
在衣櫥的拐角處,陸為故發現了一個打火機,孟黎趕緊湊了過來,“這是凶手留下的?”
“不是,但打火機的主人一定知道點什麽。”
孟黎沒有聽懂,反倒是覺得陸為故神神叨叨的,看見孟黎撇嘴,陸為故解釋,“我這是推理。”
孟黎才不管他到底是什麽呢,反正她隻希望能夠快點抓到凶手,凶案一出,她的酒店都快經營不下去了。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葉子墨又打過電話過來,讓她早點回家。聽到與陸為故在一起,葉子墨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