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溫在廢棄工廠已經找了好幾圈了,但卻沒有找到什麽地下室的入口,微弱的定位已經徹底失去信號了。
竇溫開始變得煩躁,“沈隊,你說是不是我們想錯了,找了這麽久根本沒有入口。”
沈天皺著眉頭:“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有地道!”
又道:“地質專家到了嗎?”
竇溫:“已經在路上了。”
十分鍾後,地質專家匆匆趕到。
地質專家拿著儀器,“這裏沒有地道,但是有巨大的排汙水管,人走的話完全可以通過。”
沈天問:“那水管通向哪裏?”
地質專家看著儀器的顯示結果:“通向西北角的那條小河。”
“滿天星莊園正好在那條小河的附近!”竇溫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還有,你們看這裏!”地質專家指著儀器上的紅色區域,“這裏的地下是空的,應該有個地下室。”
“小舅舅肯定是被穆斯抓到了地下室!”竇溫話一落。
“現在馬上找入口,還有派一部分人去那條小河,堵住出口!我們一定要在八點之前趕過去!”沈天一下令,大家迅速行動。
現在距離八點還有三十分鍾……
……
陸為故被穆斯抓著轉了好幾個彎,最後過了一個大的鐵門,才停下來。
穆斯把陸為故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胳膊一陣悶痛,奮力的靠著腰部的力量爬起來。
看著周圍的布置,這應該是穆斯儀式進行的最終祭壇。黑暗幽閉的空間,因為屋頂刷滿的熒光劑,把整個空間仿佛都至於星空之下。
九個小的祭壇包圍著中間一個巨大的祭壇,每個祭壇上都種滿了紅色的滿天星。
不,應該說是白色的滿天星,被血液的澆灌著浸染成了紅色。
“你看,我這些花是不是特別的鮮豔,特別的好看?”穆斯欣賞著花壇裏的花,臉上露出興奮與滿足的表情。
陸為故緊皺著眉頭,眼神冷漠。
穆斯指著正衝門口的花壇說道:“這個是用張玉靖的血養的,那個賤女人一看血液就不新鮮,看把我的花養的,顏色真醜!”
“還有這個是小豆芽的,剛出生的嬰兒血液就是幹淨,顏色真好看。”
之後,穆斯挨個給陸為故介紹每個花壇。
之前一直在推測,凶手抽幹死者的血究竟用在了什麽地方,今天陸為故才知道,每個人的血都讓他用來養花了。
最後,穆斯突然回頭朝著陸為故詭異一笑。
指了指正堂方向的花壇說:“看,我對你多好,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了你。我相信用陸教授的血養的花,一定超級漂亮,孟黎一定會喜歡的。”
陸為故眼中盡是冰冷:“孟黎呢,你把孟黎帶到哪裏去了?”
殺死他後,儀式就會馬上進行,孟黎一定就在附近,而中間巨大的花壇一定是給孟黎準備的。
陸為故突然腦海一蹙,順著目光看過去,中間花壇中長滿了紅色的滿天星,而花壇中間,孟黎一身白色的裙子安靜的躺在上麵。
幹淨的白色與鮮豔的紅色形成巨大的視覺衝突,美的讓人膽戰心驚。
而孟黎就像是沉睡了的公主,安靜而美好,等待著王子來將她吻醒。
“孟黎,孟黎。”陸為故叫著孟黎的名字,但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把她怎麽樣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陸為故朝著穆斯咆哮著。
他一直覺得穆斯是不可能傷害孟黎的,可看現在孟黎的樣子,難道他真的猜錯了嗎?
穆斯聳了聳肩,“別叫了,我隻是喂她吃了點東西,暫時睡過去了。”
陸為故冷靜下來,懷疑的看著穆斯。
“不過,她能不能醒過來,可就全在你手上了。”
說著從旁邊的桌子上端來了兩個杯子,遞到陸為故的麵前。
“這兩個杯子中,一杯是解藥,隻要喝了它,孟黎立刻醒過來,而正常人喝了,不會有任何影響。而另一杯是毒藥,喝了它絕對不會有什麽痛苦,一閉眼就過去了。可是剛才我一興奮,就忘了哪一杯是解藥,哪一杯是毒藥了。”
陸為故看著眼前的兩個杯子,手掌慢慢的收緊。
“現在,你選一杯吧。”說著,兩個酒杯放在陸為故的眼前。
“歐對了,這可不是電視劇上演的,你全喝了就可以救下孟黎了。恰相反,解藥隻有這一杯,你要是全喝了,孟黎也就一塊陪你去了。”
穆斯搓了搓手掌,“這種見證命運的時刻,是不是特別刺激!想想都興奮!”
陸為故看著兩個一樣的酒杯,穆斯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孟黎,儀式還沒有完成,他絕對不可能讓孟黎死,所以說這兩個酒杯中都是解藥,無論他怎麽選,孟黎都不會有事。
想到這裏,陸為故稍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穆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不用選了,直接給我有毒的那一杯。”
陸為故話落,穆斯微皺了一下眉頭:“陸為故,你這可是犯規呀!”
“反正你早晚都是要殺了我,這樣不是更省你的時間嗎?現在離八點還有五分鍾,你確定你來得及嗎?”
陸為故話落,穆斯的臉色瞬間僵冷了下來。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8”這個數字,在基督教中,代表著重生與再生,所以穆斯一定會選擇這個數字。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直接選有毒的那一杯嗎?”
“確定。”陸為故眉眼都沒有眨一下。
穆斯把有毒的那一杯遞給陸為故,而陸為故則是拿起穆斯另一隻手中的那一杯,匍匐著來到孟黎的旁邊。
看著孟黎蒼白沒有血色的麵孔,陸為故的心就像是被刀片割著一樣,疼的讓他窒息。
陸為故迅速把酒杯中的解藥喂孟黎喝下。
“孟黎,孟黎,醒醒,醒一醒……”
聽著溫潤熟悉的嗓音,孟黎微微的張開雙眼。
在看到陸為故的那一刻,孟黎就知道錯了,陸為故選錯了。
孟黎奮力的起身,剛要開口,透過縫隙,她看見穆斯已經舉起了手槍。
“躲開!!!”孟黎拚盡全力的朝著陸為故吼道。
然而,一切都晚了!
“砰……”子彈發出來的聲音,震破了孟黎的耳膜。
陸為故與穆斯同時倒下了。
然而。此刻鍾表的指針正好指向“8”,而穆斯的時間也永遠的停留在了這一瞬間。
穆斯的子彈射中了陸為故的胸膛,而及時趕來的沈天,射中了穆斯的心髒。
孟黎看著血花從陸為故的胸膛裏,往外冒出來,像極了來自地獄的紅色玫瑰,帶著黑暗的氣息與死亡的召喚。
孟黎緊緊的捂住陸為故的胸膛,哭著質問:“你怎麽這麽傻!明明知道是錯的,為什麽還要選!”
這是孟黎與穆斯的一個關於“愛情”的死亡遊戲,證明陸為故是不是真的愛孟黎。
如果陸為故選了那一杯解藥,把有毒的那一杯給她,那穆斯就不會那麽快殺他,他完全可以撐到沈天趕來。
可是,陸為故卻把解藥留給了她,這徹底刺激到了穆斯,才會讓他憤怒朝著陸為故開了槍。
陸為故蒼白的臉,聲音弱的幾乎聽不見:“如果賭注是讓你永遠陪在他身邊,我寧願輸……”
他知道,
原來他都知道,
可是她寧願在穆斯那裏做一輩子的死人,也不願陸為故受傷。
陸為故顫抖的手掌,撫上孟黎的臉頰,擦去眼角的淚:“別哭,我會心疼。”
話落的那一瞬間,手也順著孟黎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
一切終於都已塵埃落定。
孟黎跪在符兮瑤與顏莫沉的墓碑前。
“別跪了,快起來。”韓希想要去拉孟黎,卻被孟黎甩開了。
“別管我。”孟黎隻有跪在這裏,心裏才好受些。
孟黎整整跪了一天,跪在每一個受害者的墓碑前,懺悔著。
等她站起來的時候,膝蓋已經麻木的沒有了知覺,微白的褲子已經印出了血色。
韓希與她一起下山。
“陸為故還沒有醒過來嗎?”韓希問。
孟黎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已經整整一星期了,醫生檢查說已經沒有問題了,但是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韓希安慰道:“會醒過來的,別擔心。”
孟黎微裂唇角,“會醒過來,隻是他不願意醒過來而已。”
韓希笑了笑,“那他還挺幼稚的。”
孟黎也笑著點了點頭,“是呀,挺幼稚的。”
“之前謝謝你的配合。”如果不是韓希的配合,不會那麽快逼著穆斯出手。
韓希擺了擺手,“他讓我頂罪了那麽久,再不配合,我去牢獄可就不是體驗生活了,不過演戲還是挺累的,但牢飯倒是怪好吃的。”
孟黎都被韓希的話逗笑了,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在強顏歡笑。
“忘了吧。”走到山底時候,孟黎突然對韓希說。
韓希停住腳步,注視了孟黎幾秒,平靜的麵孔毫無波瀾:“好,我們都忘了。”
孟黎微愣的瞬間,就聽見韓希說道:“好好活著,別廢了他的苦心。”
韓希從未有過的認真,落在孟黎的臉上。
孟黎恍惚的站在原地,看著韓希漸漸的走遠……
這時,孟黎的手機突然響了,是竇溫的電話 。
“小舅媽,你快回來吧,小舅舅傷口感染,已經快不行了!”
孟黎很是平靜的聽完,然後回了一句:“那就讓他傷口感染,再也別醒過來了!”
說著,生氣的掛了電話。
陸為故的傷口早就已經結疤了,這時候上哪門子的感染。
孟黎走了沒有兩步,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喊她,“孟黎!”。
她回過頭來,就看到陸為故穿著一身醫院病服,站在幾米之外喊她。
陽光緩緩地散在他的身上,他微白的麵孔帶著幾分埋怨與笑容,他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有力量,仿佛是一切光芒的來源。
在那一瞬間,看到陸為故的那一眼,她仿佛想通了很多事。之前她一直在顧忌、在糾結,甚至想要放棄自己。
而現在,她什麽都不想再去管了,再去在意了,她隻想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他。
陸為故被突如其來的擁抱確實甜了一下,但是他可沒有忘記,剛才孟黎跟別的野男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別以為一個擁抱,我就原諒你了,把我自己一個人扔在醫院裏不說,而且剛才你竟然朝著別的野男人笑了!”
孟黎又氣又喜的拍打著男人的後背:“這還不怪你自己,早就醒過來了,還騙我,讓我傷心!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騙我了!”
“我那還不是怕你想不開,我要是醒不過來,你就會一直陪著我了。”
深深地望著男人的眼睛,她在裏麵看見了慌張與害怕,甚至是眼淚。
孟黎撫摸著陸為故緊皺的眉心,把它輕輕的舒展開。
深深地望著陸為故,眼中帶著淚,帶著笑:“你這麽好,我怎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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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的那一晚
陸為故看著美的讓他窒息的孟黎:“當時我在病**的時候就想過,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我就給你催眠,讓你把一切全都忘了,也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孟黎撫摸著陸為故的眼睛,“我已經忘記過你一次了,我又怎麽忍心呢。而且我不會離開,我要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帶著所有人的那一份。”
……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