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間變的安靜。

許雲如目瞪口呆。

陳南眼珠子瞪的快要掉出來。

林小雪沒說話。

連帶著周圍的遊客和村民也都震住,剛才看他倆競爭的激烈,還以為冤家路窄、棋逢對手,誓要爭出你死我活,哪成想賣魚的接過錢,卻給了其中一個人,他還是老板?

“你……他為什麽把錢給你?”陳南顫顫巍巍開口,心裏有種不好預感,可又不太願意相信。

“你都聽見了……”丁闖弱弱道:“這屆捕魚節是我舉辦的,水庫也是我承包的。”

“靠!”

“靠!”

陳南和許君如幾乎同時罵出來,之前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報紙上一直宣傳是小灣村捕魚節,都以為是村子裏舉辦,根本沒想過是一個人承包舉報,更何況,他的年紀並不大。

“是你舉辦的?這裏魚都是你的,包括陳南買的這條?”許君如呼吸急促問道。

丁闖又點點頭。

林小雪歎了口氣,無奈道:“來之前不知道會舉辦的怎麽樣,所以一直沒說,剛才就想告訴,可你一直不讓我說話!”

她也憋的很難受。

陳南牙齒磨的咯吱咯吱直響,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好像很少傻叉,與魚的老板爭奪魚,還一次次加價,最終需要借錢買下來,與精神病院裏那些二百五有什麽區別?

“這錢給你,不用了……”丁闖非常大度把錢拿出來,笑道:“其實也怪我沒說清楚,隻是程序不能變,頭魚設定就是拍賣,讓大家圖個彩頭,許君如說要吃這條,就買下來,你跟著拍賣,就想著不能奪人所愛,錢給你,等會兒一起吃,算我請大家……”

陳南氣的全身直哆嗦,看著錢想拿,畢竟是好長時間的零花錢,可又沒辦法拿,拿回來讓丁闖請大家吃魚,除了傻叉還丟了風度。

怒吼道:“不用,這條魚是我的,老子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說完,搶過張武德手中的大魚,抱著離開。

“這……生意做得漂亮。”許君如也不知道該如何誇讚,仔細回想起來,剛才的事情貌似還很好笑。

“嗬嗬……”丁闖也笑笑,重新把錢揣進口袋,即使陳南相接也也可以用言語刺激他沒辦法接,錢到了口袋再拿出去,豈不是比陳南還傻?

頭魚拍賣結束。

所有人蜂擁向漁網走去,挑魚、買魚。

撈出來放在空氣中活不了多久,裝在塑料袋裏,裏麵放上水,足夠回到市裏,況且,孫梅已經放棄賣山貨,專心處理魚,村裏女性都會處理,速度比不上專業賣魚的,勝在人多……

丁闖也帶著兩人走過去,挑魚、挑山貨。

……

陳南抱著魚,幾次產生把魚扔掉的衝動,想到花了一萬多塊錢,最後倔強的放到捷達車後備箱,他是開車來的,否則也拿不出一萬塊。

“奶奶的,坑老子,坑老子,一定找機會補回來!”

嘴裏碎碎念叨著,坐上車,不準備再去水庫,看到丁闖生氣,要不是在他村裏,有要揍他的衝動,把手伸到口袋要拿支煙,剛拿出來,臉色又是一黑,魚身上有水,流進口袋把煙浸濕大半。

“瘟神,沾他邊就沒好事!”

氣鼓鼓把煙扔到窗外,沒有煙又不舒服。

看到前方寫著食雜店的牌子,走下車過去。

食雜店裏空****,隻有趙德利和張淑花在,往常在這裏打牌閑聊的人全都在水庫,今天可能是一年中最冷清的時刻。

他倆正在罵丁闖。

“你們說的丁闖,是承包水庫賣魚的?”陳南聽到兩人說話,下意識停住要買煙的動作,轉頭問道。

“對,就是他,道德敗壞,在學校找小姐被開除了!”張淑花不管不顧,氣急敗壞罵道,不好意思去水庫邊上賣東西還是其次,主要是把自己生意耽誤了,一個人沒有,平時一天能賺十幾塊,今天完了。

彪悍問道:“你是他朋友,要幫他說話?”

看張淑花瞪大眼睛,陳南心裏暗罵潑婦,屬瘋狗的要咬自己,可臉上露出笑容。

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準確的說是今天剛見到,其實我對他感官也一般,你們村裏人也不喜歡他?”

多一個人幫自己罵,心情總是能舒坦一些。

“何止是不喜歡,要不是一個村住著,我看他一次揍他一次!”趙德利憤憤叫道,他從來都閑不住,東家走西家走習慣了,今天水庫最熱鬧還沒臉去,關鍵還被丁闖挖苦。

繼續道:“包個水庫,投機取巧賺了點錢,拽的像個人似的,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他這錢不是好道來的,絕對不會好道走!”

“就是,你看著吧,這幾天一定閑不住,肯定的出去找小姐,還可能被抓住,關他十天半個月,年都不能在家過!”張淑花補充道。

陳南聞言眼前一亮,自己不了解丁闖,林小雪也剛認識她,可村裏人一定清楚,父親經常說,要了解敵人的弱點,一擊致命。

這裏暖和,還安靜,不準備走了。

“老板,拿一包芙蓉王!”

他說著,坐到旁邊凳子上,笑問道:“我看丁闖長的很眉清目秀,像個文弱書生,不能喜歡幹這種事吧?”

接過煙,拆下來,拿出一支遞給趙德利。

趙德利也不客氣,這種煙食雜店有,村裏可沒人買,太貴。

吸了一口道:“怎麽不能,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就喜歡幹這種肮髒事,前幾天我們村裏救援,他還跟一個受傷的女孩親嘴,一口接一口,我們攔著都不行!”

他說著,神神秘秘看向窗外,隨後小聲道:“還有件事,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你聽見可別往出說!”

陳南點點頭,神聖道:“放心,我嘴最嚴!”

知道越多越好,抓住弱點才能報仇。

趙德利又吸了口煙,正色道:“前幾天市裏來人表彰他,還跟過來一個記者采訪,叫什麽林……”

“林小雪!”張淑花補充,站在櫃台裏道:“你嘴不利索,還是我說吧,那個林記者采訪他,可他沒按好心,當中午就給帶到家裏吃飯,故意拖延時間,不讓人坐車回去,最後晚上還是在他家住的!”

陳南表情僵住,拿著煙的手都在顫抖,林小雪住到丁闖家裏?

硬著頭皮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吧,他還有爸媽在呢。”

“怎麽不能說明什麽?”

趙德利憤憤道:“要說這個王八羔子也有兩把刷子,當天下午,他就帶著林小雪去水庫玩了,兩個人在水庫邊上又摟又抱,最後還在水庫裏打滾,很長時間猜出來,大冬天也不嫌冷,在水庫裏就那啥!”

“嘿嘿……”張淑花一笑,撇嘴道:“那冷什麽,熱,很熱。”

“哈哈哈。”

趙德利也跟著笑。

農村裏除了東家長西家短,就這些事最吸引人。

然而。

陳南臉色已經鐵青,氣的全身顫抖,聽兩人說話已經想象出場麵,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憤怒。

趙德利懟了懟他:“再給一根,這煙味兒挺好,我跟你說,當天晚上他爸他媽都沒在家住,就他倆在,肯定得折騰一宿,林小雪看著挺好的,其實也就那樣,正常姑娘誰能大冬天跟人在雪地裏打滾?”

“就是。”張淑花歎息道:“哎,城市的小姑娘被那個牲口折騰一宿,第二天我就看出不對了,那女孩走路都成問題。”

趙德利眨眨眼,笑道:“今天又看到林記者了,應該是又想了……”

話音剛落。

遲遲沒開口的陳南陡然站起身,氣急敗壞罵道:“想你麻辣隔壁,我弄死你!”

說話間,直接向趙德利撲過去,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這番話把所有怒氣點燃,實在無法控製。

趙德利沒反應過來,被摁在身下。

還沒等說話。

“嘭。”

“讓你背後說壞話!”

“嘭。”

“給你嘴打爛!”

“嘭。”

“滿嘴噴糞,你用屁股吃飯?”

正常打鬥,趙德利一定能打過陳南,好歹是村裏人,再無用也一身肌肉,奈何第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打蒙,再想還手已經跟不上節奏。

“敢來我們村裏撒野?住手,住手!”張淑花站在櫃台裏吼道,於情於理都要幫趙德利:“還敢打,老娘撓死你!”

說話間,極其彪悍的從櫃台衝出來,雙手抓住陳南滿頭長發用力拽。

“不發火不打女人,發起火來連自己都打!”

陳南也急了,頭發被拽掉幾綹,爬起來跟張淑花扭打到一起,正常打趙德利打不過,打張淑花很輕鬆,一腳踹倒,走過去騎在張淑花身上巴掌扇的啪啪作響。

躺在地上的趙德利被打的滿臉是血,幾次想站起來,可頭腦發暈,重心不穩,站不起來。

“你放開,放開他,衝我來!”

“衝你來就衝你來!”陳南從張淑花身上站起,徑直走過去。

趙德利見狀,嚇的一哆嗦,隻是說說而已,他怎麽真過來了?迅速雙手抱頭。

陳南騎在他身上,又是一通亂捶。

以一敵二,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