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就是愛情
估計看著我還是雲裏霧裏的樣子，袁諾一走過來掐了掐我的臉：“看來你真的是什麽都記不得了嗎？”我打開他的手：“告訴我，我忘記了什麽？”“你父親去世的真相。”袁諾一的眼睛很真誠，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可這個樣子卻莫名的讓我壓抑。
我轉過身笑了笑：“別開玩笑了，事情的真相不就是那個樣子嗎？！我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雪地裏踩出了幾個腳印，咯吱咯吱，心裏亂麻一片。“寧緋！我認真的！你忘記的那部分記憶裏有我！所以我真的是很認真的！”袁諾一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怒意。
我踢起一堆積雪：“那你說，我忘記了什麽？忘記是你們家的陷害，還是你爸爸卑鄙的行為！”我蹲下身，捏起一個雪球就朝著袁諾一砸去：“我已經拚命去忘記了！袁諾一，你真是個混蛋！”吼完這一句，我轉身就要走，被一個懷抱緊緊地禁錮住：“小緋，你不要再忘記我了好不好？！”袁諾一幾乎是帶著哭腔對著我說了這番話，我吸了口氣：“你先放開我。”“不放！”他回答著，我狠狠地一腳踩在他的腳上，他也不肯放手。
“放開！”葉子柯的聲音冰冷，他將我拉到身後，對著袁諾一說：“你想說什麽就說，不要每次話都講一半。”
袁諾一眼睛裏的嘲諷之色掃過葉子柯，他淡淡地回答：“你確定你想聽嗎？你不過是個外人，是個死人，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資格嗎？”葉子柯揚起嘴角笑得很漂亮：“資格就是每個人都值得擁有更好的東西啊！這就是愛情，不是嗎？！”他回眸對我一笑，天地間的一切瞬間失色，我隻是傻傻地看著他，沒有移開視線。
他走到我身邊，替我整理有些淩亂的發：“這就是愛情。”我聽見眼淚砸在雪地裏的聲音，我的聲音嗚咽著：“你確定嗎？”他替我擦拭著淚水，眼睛溫柔似水：“你說呢？！”我下意識地擁住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說：“謝謝你，我好像明白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是什麽了。”
“小緋，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一直是他，是嗎？”袁諾一質問的聲音響起，我鬆開葉子柯，點了點頭：“如果那段記憶，與現在的我無關，我也沒什麽興趣去聽它。”袁諾一的聲音冷卻下去，猶如寒冰一般：“如果我告訴你，你爸爸是在你昏迷之後去世的呢？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曾經是定下娃娃親的一對呢？如果我告訴你，你曾經是很喜歡很喜歡我的呢？”
我失神地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聽過，我沒有這段記憶，我不想聽。”一聲怒吼聲響徹整個校園，我們順著聲源處望去，竟是精神失常的尹穴，他為什麽回來到這裏？
還沒等我想完，葉子柯拉著我和袁諾一朝著隱蔽處跑，邊跑邊說：“現在一句兩句是說不清楚的，我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可以嗎？”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們幾個呆在一處體育館內，葉子柯還不放心地將每個尹穴可能進來的地方，都一一排查了一遍，確定都鎖好了，才來到我和袁諾一的身邊坐下。
我一直低著頭，我知道袁諾一一直在看我，可是我不敢抬頭，突然之間這種青梅竹馬的關係變得異常的尷尬，甚至令人窒息。葉子柯拉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緊張，我衝他笑笑，被袁諾一撲捉到：“你從前隻會對我一個人這麽笑。”他這麽一說，我的笑意僵在臉上，連下一秒該是什麽表情都不知道了。
“好了，袁諾一，你若真的想寧緋回到原來的樣子，那你就說說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葉子柯仔細觀察了一下我方才燙傷的胳膊，已經消失不見的痕跡問道。袁諾一伸出手試圖拍拍我的頭，我躲到了葉子柯的身後，抱歉地看著他。
他現在情緒真的很不穩定，連眼神都那麽的陌生，還是保持距離好了。他苦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小緋，你還記得你們家原來住的那棟房子嗎？”“記得，今天搭公交的時候，還見過了。”想起自己曾經住了十幾年的屋子，我怎麽可能會忘記呢。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家裏，有一處禁忌的地方，從你出生起就一直鎖著的。”袁諾一的話像是引導我的燈，我甚至能看到走進家門的一切，聽到他說的禁忌之處，我想起來好像是書房旁邊，有一個一人高的門，一把陳舊的大鎖將它隔絕了。我隻是看到，但卻沒有這方麵的印象：“我好像看到它的輪廓，可是我不知道家裏有這樣一個地方。”
“果然啊！那件事情過去以後，你的那些記憶都消失了。”袁諾一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他的失落。正想著怎麽轉移話題好了，門外就響起尹穴的聲音：“裏麵有人嗎？！”葉子柯做出噓聲的動作，我們默契地不說話，等待著尹穴離開。但我們低估了他的耐心，“肯定有人在裏麵吧！是你嗎，旖旎？！”想起尹穴發瘋的樣子，我還是不寒而栗地朝葉子柯身邊縮了縮。接連響起的踹門聲，一聲比一聲劇烈，照著這樣的力道，估計要不了半個小時，這道門必定會被踹開。葉子柯尋覓著逃跑的路線，袁諾一指了指觀眾席那一排排適合躲人的椅子，我們小心翼翼地朝著那邊走去，安靜地躲在椅子下，期待著尹穴快點離開。
門果不其然被踹開，尹穴走進來打量四周，確實什麽也沒有。正準備離開的他卻被體育館中間的籃球所吸引，他一步步地順著階梯走了下去，撿起籃球，一個人自娛自樂地在那裏玩了很久。
再又一次的投籃成功後，他疲憊地躺在地上，聽著籃球彈到離他很遠的地方，自言自語：“你是在恨我嗎？旖旎，你真狠，青葉子也是，你們都這麽狠！”怒意襲上他的臉，他站起身，大踏步地離開了體育館，腳步聲直至消失不見，我們才慢慢地從椅子下麵爬出來。
“小緋，要不要去你原來的家看看？”袁諾一聲音很輕，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個地方其雖然懷念，但真的不想再進去：“還是算了吧！”“你就這樣不願意記起從前？”他傻傻地盯著我，不肯移開視線。“是不是我去了，你才能釋懷？”我拍拍身上的塵土，很認真地問他。“是，起碼也要讓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心。”袁諾一對我說的這番話，眼睛卻盯著葉子柯。“寧緋，我陪你一起去。”葉子柯溫暖的手拉起我的手，我反握緊他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