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聲激越的金屬撞擊聲衝天而起,風魔以最恐怖的衝勢朝著我這邊轟然撞來,結果卻被我一劍給硬生生地逼開了去。我雙腳生根,紋絲不動,而風魔卻受不住這兩兩相撞的壓力,赫然一個淩空翻身,落在了好幾米外的陣前,睜大眼睛,失聲叫道:“不可能,你小子怎麽可能這般厲害?”
風魔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輩,縱橫沙場數十年,而我則不過是初出茅廬並不久的茅山道士,雙方硬生生地比拚修為,他退我進,這明顯就不符合常理,然而事實卻讓風魔不得不睜大了眼睛來,頓時就感覺一陣迷惘。
我自然不能告訴風魔我剛才在瞬間卻是使用了深淵三法之土盾,通過鬥轉星移的力量承接,將這對撞之力給引導到了腳下的土地去,這種法門需要強悍的經脈以及快速的反應,並不是凡人所能夠承擔得了的,而即便如此,一拚之後,我感覺持劍的手臂一陣酸麻,卻也是被這後勁給控製住了。
風魔厲害,這是共識,當年十二魔星聚齊,天下間沒有敢掠起鋒芒者,就我的估計,單論修為,他應該能夠列入我茅山十大長老的前列,而再加上他那鬼魅一般的身形和如風速度,難纏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茅山乃世間的頂級道門,能夠有這樣的實力排行,風魔已然比天下間大部分門派的第一人還要強上不少,這也是他之所以膽敢大白天就闖入軍事監獄劫人的底氣所在,不過風魔卻沒想到,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還比一浪高,我乃異類,生負十八劫的可憐孩子,這邊不必說,努爾乃巫門棍郎,手中的殺威趕神棍出自甌雒古城的遺跡,徐淡定和張大明白分別傳承自茅山長老的梅浪和茅同真,也都是茅山當代一等一的年輕高手。
這樣的四人齊聚,哪裏是他能夠恣意妄為的?
我出劍,不攻反守,風魔一旦發了怒,那攻勢便如潮水,身子似陀螺一般飛速轉動,手中的一對匕首宛如狼牙,不停地從我周身的空隙刁鑽刺入,羚羊掛角,非要在我身上留下幾個血窟窿才肯罷休。
風魔全力攻擊,我這邊便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過我卻並不慌忙,當下也是將飲血寒光劍給舞動起來,使出那最擅防守的真武八卦劍。
劍法一出,我周邊便劍光遊動,將我整個人給守得如同一隻大王八一般,渾身都是殼,堅硬無比,無論風魔如何貼身纏鬥,以快打快,都不如我漫不經心地順勢而為,疾出一劍來得渾然天成,這套經過茅山宗前輩錘煉數百年的防守劍法被我使得熟練無比,它並沒有太過於套路,而是一種防守的思想,謹慎規矩,無論是變招還是應接,每一劍都十分自然,卻是將風魔這種瘋狂的打法給完全控製了去。
風魔在這邊與我糾纏,剛才與他交手的三人則空出了手來,除了張大明白衝到我的附近為我警戒之外,努爾和徐淡定則朝著風魔手下的鐵麵人
大舉進攻。
徐淡定劍勢陰柔綿密,就好像水裏不斷遊動的水草,能夠不知不覺地殺人於無形,而與之鮮明對比的則是努爾,他與張世界的感情最好,心中的憤恨也越發強烈,這情緒集中到了現在,卻是使得他的出手大開大闔,一套苗巫十二路棍法被他耍弄得精妙絕倫,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凜然氣勢,風魔轉移對手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努爾這一棒子就硬生生地敲在了其中一個鐵麵人的顱骨之上。
砰!
有點像是西瓜破碎的聲音,在與風魔最緊張地交戰之中,我依舊能夠用餘光掃量現場,卻見努爾這一棍竟然直接將對方的腦袋給開了瓢。這一番巨力灌注下來,那顱骨即便是人體之中最堅硬的部位,也承受不了這般巨大的壓力,先是那白色的腦漿和殷紅的鮮血陡然炸開,灑落一地,而後此人的整個腦袋,包括他的鐵麵具都給一棒子敲進了自己的胸腔裏麵去……
這般血腥的場麵使得周遭的鐵麵人頓時就一陣驚慌,卻不曾想對手竟然如此瘋狂,殺人便殺人,哪裏要用上這般大的氣力,弄出這樣的場麵來?
瘋了,瘋了!
我這邊在關注著,而與我全力交手的風魔也瞧在了眼裏,當下喉嚨裏發出了一道鷹一般的啼叫聲,接著朝我疾攻數招,讓我不得不後撤開去之後,他卻是返身朝著努爾那邊撲去。努爾一招逞凶,卻似乎曉得背後要來人一般,手中的棍勢不停,朝著後方一陣攪動,卻是將風魔這倏然而來的一擊給擋了下來。
風魔與努爾交手,僅憑著一把匕首,便將手持著長棍的努爾給逼退開去,顯示出了強大的修為,然而這個時候的我卻並沒有繼續朝著風魔的背影衝去,而是將手中的長劍穩了穩,陡然轉身,再次朝著陣中撲了過來。
剛才與風魔交手,我全程都在用真武八卦劍,防守做到了極致,而此刻再次破陣,我卻一上來又用了清池宮十三劍招之中的淩厲章法。
西江月。
一輪圓月西江升,掛南天,血染楓葉林。
又一個頭顱轟然飛起,這一回是那個表現得亢奮無比的蒼狼,這個身上紋著七匹狼的家夥積極而凶猛,不過相比較其他列陣嚴謹的鐵麵人,他反而顯得有些跳脫,有些孤單、不和諧,此刻的我並沒有將心思放在如何破陣擒敵這事兒上麵來,而是瞄準了敵方最弱的環節,就是想要殺戮,想要給黃泉路上剛走不遠的張世界拉幾個陪伴,所以這一劍的目標就選中了這個並不合群的家夥。
果然,一記劍招,又是一人頭顱飛起,身體撲倒在地,解惑領悟過後的我有著絕佳的眼光和反應能力,這使得我能夠在陡然之間擁有近乎於壓倒性的優勢,匹夫一怒則殺人,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這便是我心中的快意恩仇。
風魔瞧見自己剛剛迎上了努爾,自己陣中又損失了一人,頓時
就氣得嗷嗷大叫,當下也是一爪逼開了努爾,飛身折入陣中,從懷裏摸出了一顆紅色丹丸,直接塞進了耿傳亮的嘴巴裏,然後又吩咐白嘉欣給他喂水。
風魔越惱怒,速度則越發攀升到了極致,做完這動作之後,再次折轉出來的時候,卻也不再與我們單個人交手較量,而是遊走於屬下圓陣之外,哪裏倘若有危險,他便倏然出現,出手解圍。
這般的飛速救火,倘若是別人,恐怕早就已經累得趴下了,然而風魔卻是個天賦異稟的家夥,那速度一旦攀升上來,卻讓我們變得頭疼了起來,而且他出手無跡可尋,陡然出現在身旁,猛然刺來,而當我們拚盡全力阻擋之後,他又杳無蹤影,跑到了另外一頭去。
這般的攻擊對於我們,也還勉強能夠抵擋,但是對於張勵耘、布魚和張家兩兄弟和其他市局等人,卻有些難以招架,情況陡然間變得有些惡劣了,然而這個時候,先前被整治得頗為乏力的耿傳亮突然從陣中衝了出來,此刻的他體型居然比正常的時候要壯碩了一大截,個頭都足足有了兩米多高,渾身肌肉賁張,**出來的皮膚泛紅,好像剛剛從沸水鍋裏麵撈出來的一般。
這估計是風魔剛才給他喂過藥丸的功效,而耿傳亮一出來之後,環顧一圈,徑直找到了我。他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鐵劍,一邊大踏步,一邊桀桀怪笑道:“年輕人,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麽?一切都沒有結束,一切都隻是開始,我現在就讓你從高處跌落凡塵,讓你嚐一嚐失敗的滋味,它到底有多麽美妙!”
耿傳亮此刻狀態詭異,箭步衝來,正前方的布魚想要去擋,結果被耿傳亮撩起的拳風一把推開,要不是小白狐兒及時上前拉了他一把,說不定就要給此人給一拳轟殺了。
此刻的我正順著飽飲鮮血的魔劍之勢,想要再殺幾人,劍勢洶洶,正壓得對手毫無反抗之力,而風魔也是倏然而至,將這圍給結了,然後與我飛速交手,耿傳亮這般衝來,卻是跟風魔形成了合圍之勢。這樣的兩個人,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是當今邪道一等一的角色,倘若是聯手圍殺,隻怕是我也難以招架,不過這時努爾卻及時封住了耿傳亮的去路,手中的長棍橫舉,冷冷的話語從身體裏發了出來:“你的對手,是我!”
耿傳亮憤怒地舉劍斬來,努爾一棍朝天而起,兩人瞬間交手幾個回合,而努爾則憑借著耿傳亮對那劍並不太熟的優勢,一棍打在了他的左胳膊上。
努爾全力的一棍能夠將人的腦袋打入胸腔,然而此刻這一下,卻仿佛敲在了石牆之上一般,我心中驚訝,而此刻風魔又纏了上來,那匕首如跗骨之蛆,讓我渾身冷汗頓起,有些難以招架風魔這宛如鬼魅的速度,當下也是不再猶豫,手往懷中伸了過去。
風魔最為憑恃的就是他的速度,一擊不成,遠遁千裏,那麽我先將他這優勢給廢了,然後給張世界報仇雪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