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上,有東西?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頭,結果除了亂糟糟的頭發之外,什麽都沒有,而旁邊那中年婦女則一邊嗬斥那黃毛丫頭,一邊衝我賠笑,說小哥別在意,我女兒打小就神神叨叨的,一直都這樣。

這女人挺拘謹的,人也老實,我也沒有為難人家的意思,點頭笑了笑,也沒多說話。

那黃毛丫頭鬧了一陣,跟她娘換了一個鋪位,這才慢慢消停下來。

我被她弄得心裏麵挺不自在的,看了好久窗子,也沒瞧見反光裏麵,我腦袋上有個啥玩意兒。

不過這人啊,就是不經念想,自從那黃毛丫頭鬧過一次之後,我就總感覺腦袋上麵沉沉的,好像有什麽玩意兒在上麵蹲著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等過了湘湖,到了廣南通道縣的時候,我突然間就覺得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咕嘟咕嘟,止不住地漏氣。

坐長途車的時候,碰到人鬧肚子,這是最難堪的事情,畢竟大巴上麵沒有廁所,很不方便。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肚子一下子就壞了,強忍著便意,結果卻忍不住屁,連著放了好幾個沒聲沒響的臭屁,弄得我尷尬不已。

沒等我控製住,更加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長途大巴這樣狹窄的空間裏,空氣又不流通,沒一會兒周圍的人就有些受不了,一開始還是嘀嘀咕咕說了兩句,到了後來,感覺這氣味不但沒有消散,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大家都受不了了,紛紛出言指責。

我這肚子“咕嚕”叫,根本停不下來,自然也遮掩不住。

周圍的人很快就鎖定目標了,有一個打扮得蠻不錯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捏著鼻子對我說大哥,你能不能有點公德心,照你這麽搞,我們肯定都到不了廣東,直接熏死在這裏了。

我肚子裏翻江倒海,本來就難受著呢,結果對方這麽一說,胃部一陣**,不知道怎麽的就沒憋住,嘴巴一張,一口嘔吐物就噴到了對方的身上。

呃……

那姑娘穿著白色的裙子,漂漂亮亮的,被我這麽一吐,渾身都是黃白相間的湯湯水水,又臭又餿,頓時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車廂裏鬧出這些動靜來,前麵副駕駛室就有人過來瞧。

長途大巴,兩人輪流開,這人也是司機,走過來打量了一眼,然後伸手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哎呀一聲,說小夥子你頭怎麽這麽燙?

我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點熱,難怪剛才渾身不得勁兒,估計是路上著了風寒,發燒感冒了。

被我噴了一身的小姑娘不依不饒地在旁邊罵,我的肚子也一直在鬧騰,不甘示弱地砰砰放屁,司機問了一下,就跟我商量,說瞧你這樣,估計堅持不到廣東,前麵有一個鄉鎮,要不然先把你放下來,在那裏先找間醫院看看?

我不想折騰,求他,說反正到了半路,就直接拉到廣東唄,我到了那裏再去瞧。

司機不同意,說你這要是普通的發燒感冒還好,怕就怕……

他話說到一半,大家頓時就浮想聯翩,經曆過非典這些事情的人們都不淡定了,紛紛出言勸說,我知道自己倘若要是賴在車上的話,估計要被人給當場轟下去了,沒辦法,答應在下一個鎮子就下車。

當然,為了補償,司機也是當場把車票錢退給了我。

大概下午十一點的時候,我被扔在了廣南西部某個陌生的鄉鎮街頭,看著那長途大巴呼嘯而過,我回過神來,望著周圍清清冷冷的大街,一陣發愣。

冷風一吹,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並沒有瞧見什麽醫院或者衛生所,街上有個診所也關門了,隻瞧見有一個藥店,我行李不多,背著個包進去,弄了點非處方的感冒退燒藥。

弄了藥,我就沒有心思再繼續找醫院了,瞧見藥店對門有一個酒店,就直接過去,找了個單人間住下。

這樣的鎮子上,條件自然沒有什麽可以期待的,床單和被子上黏糊糊的,我聞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黴味,不過好在有燒水的壺。

我燒了一壺開水,洗澡衝涼,回來的時候按說明把藥都給吃了,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了,就有點兒迷糊。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床頭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開始我還沒有怎麽清醒,隻以為是在做夢,沒想到那電話卻很執著,一直都在響,叮鈴鈴、叮鈴鈴,吵得我腦瓜兒疼。

我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然後就掛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剛才電話那頭的女孩子,好像是在問我特殊服務要不要……

我迷迷糊糊地說了兩句,莫不是應下了?

不會吧?

想起回程時遇到的仙人跳,我頓時就是嚇得直哆嗦,一輩子膽小謹慎的我唯一動了點兒壞心思,結果就中招了,現在一提起這種事情,我就渾身發軟,哪裏敢再惹這一身腥臊?

不過,我到底是怎麽回答的人家啊?

我吃了點感冒藥,頭昏昏沉沉的,坐在**想了好一會兒,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那房間的門,給“扣、扣”地敲響了。

我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想了幾秒鍾,慌忙地把衣服給穿得整整齊齊,這才走到門口。

我通過門口的貓眼往外望,瞧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正等在門口。

扣、扣……

她又敲了起來,跟剛才的電話一樣,有點兒鍥而不舍的意思,我怕這聲音打擾到其他人的休息,咬了一下牙,硬著頭皮把房門給打開了。

房門一開,別的什麽都還沒有瞧見,就聞到一股香風撲麵而來。

我抬頭一看,瞧見守在門口的這個女人正值妙齡,長得還真的不錯,瓜子臉丹鳳眼,有點兒剛畢業女學生的感覺,讓我多少有點好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一下子就擠進了我的房間裏來,說先生你好,你要的服務……

我沒敢關門,慌忙把她給攔住,低聲說道:“唉,等等,我們先把事情說清楚。”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十分平靜地說道:“一次兩百,包夜五百。”

我一臉汗顏,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講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我沒有這個需求……”

這話兒我原本可以說得理直氣壯,但瞧見出現在麵前的這一位,長得頗有些鄰家女孩的清純,我就多少有些遲鈍了,那女孩聽到,一陣詫異,問剛才接電話的那個人,不是你?

我低頭說是倒是我,不過我睡得迷迷糊糊,什麽也不知道。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看出了我眼中的猶豫,問我是不是覺得她不漂亮,所以才臨時反悔了?

說句良心話,這女孩子比我交過的幾個女朋友都好看,要是能夠跟她發生點什麽超友誼的關係,其實也真的是一件妙事。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

我剛剛吃過虧、上過當,幾天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怎麽可能在同一個坑裏麵連續跌倒兩次呢,一想起這件事情來,我就變得無比堅決,咬著牙說道:“不是這樣的,請回吧……哎呀!”

我話兒還沒有說完,那女人卻是騰出手來,一把掐住我的**,輕輕一捏,朝著我滿臉媚意地說道:“哥哥,我的服務很好的,你試一試就還知道了,不爽不要錢的……”

她的聲音帶著點兒川音,又軟又糯,再加上她手上的動作,弄得我一下子就直不起腰了。

本能,還是理智?

望著那女人朝我漸漸考來的紅唇,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想著來都來了,反正也不貴,要不然也別讓人家白跑一趟吧?

就在我心智動搖的時候,那女人張開嘴,朝我哈了一口氣。

這口氣拯救了我。

為什麽?

鼻子有點兒小靈敏的我聞到一絲不對,身為男人的我十分敏感,心理潔癖頓時就湧了出來,費了極大的毅力,才將這女人給退出了門外去。

那女人被拒,在門外罵罵咧咧幾句,估計也是怕被圍觀,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走是走了,卻搞得我輾轉反側,夙夜難眠,胡思亂想好久,一直等到那感冒藥的藥效上了來,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做了一夜**春夢的我不得不爬起來,換了一條**。

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勉強收拾了一下,到酒店退了房,摸了一下腦袋,感覺還是有點兒燒,肚子也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便問了一下附近的醫院。

我問清楚之後,在附近的早餐攤子喝了碗粥,正準備去醫院,卻瞧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到左邊的小巷子去。

我一開始還沒有注意,沒一會兒卻回過了神來。

剛剛走過去的那個身影,可不就是之前對我仙人跳的九分女夏夕麽,她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