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采晴見沒別的說法,便讓白棋師出去工作了,然後問展紅菱道:“姐姐,究竟出了什麽事,我看你今天一來臉色就很不好。”

展紅菱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窩心事說給弟媳聽,隻好強撐著說道:“沒事的,或許是帶孩子太累了。”

伍采晴看看在地上跑著玩的三個孩子,說道:“唉,我看姐姐真是多餘,自己都有兩個孩子了,為什麽還要撿一個野孩子回來養,把自己累成這樣不值得,不如再找個人家送了吧。”

展紅菱苦笑,這個孩子,自己隻要養了,就沒有再把他送出去的道理,原來是身份尊貴的皇子,沒娘已經夠可憐了,如果再在民間流落,命運該有多悲慘……

就這樣她在棋苑裏呆了大半天,直到快傍晚才回安西侯府。

她一進府門,等在院子裏的秦昭就迎了過來,攔住抱著平安的她緊張地說道:“紅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聽我說行麽?”

展紅菱冷冷地抬頭,說道:“我為什麽要聽你說?你可有聽我說過?你可以在那裏不分青紅皂白地生氣,就不準我生氣了麽?在你應該理解、原諒別人的進修你沒有理解原諒,在自己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後卻跑來要別人原諒你,你不覺得很怎麽麽?!”

“不,我沒有,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展紅菱冷笑,道:“沒作?哼,可是我卻覺得已經很對不起了,我麻煩侯爺您還是去生您的氣吧,我們各生各的,互不相幹!”

說完她抱著平安向裏麵便走。

她身後的翠蘿尷尬地看了秦昭兩眼,然後向他點點頭,手裏牽著無憂和長樂也向裏麵走去。

秦昭站在那怔怔地呆,心中想著,是啊,前些天自己在和她生氣,那時候還以為她因為自己和陳曼芯的事頂撞母親,一直在怪她不孝敬長輩,可是昨晚自己卻被母親騙了,直到做出那種讓她傷心的事後才知道,原來她和母親之間的事遠不像自己想得那麽簡單,可是自己卻不了解一點,自己這太夫做得實在太不合格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黯然轉身,可是一回頭卻見陳曼婷站在身後。

陳曼婷嬌柔中帶著幾分自責地說道:“兄長,都是我不好,是我猜錯了婆母的心事,害您和夫人起茅盾了。”

秦昭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陳曼婷猜不透他心裏想什麽,又說道:“兄長,聽說夫人的院門一直鎖著,書房裏畢竟不是存身之所,不如您先到妹妹的院裏小坐吧,晚間的時候再回書房也來得及。”

到了這個時候,秦昭哪會再上她的當,冷冷地向旁一轉臉,說道:“我覺得,陳小姐還是叫我安西侯比較好一點。”

說完大步從她身邊走過,也向展紅菱院子走去。

陳曼婷站在那裏臉色一陣陣發白,本以為隻要展紅菱和秦昭生著氣,秦昭對自己的態度就會好,可是沒想到隻是昨晚空歡喜一場,今天梁氏的一句話沒說對,秦昭立刻就變臉了。

她在這裏生了半天氣,最後還是被月容勸回去了。

秦昭再次來到展紅菱了的院門前,聽到裏麵主仆三個正在說話,他抬手輕扣了幾下院門,在外麵說道:“紅菱,我到書房去住了,如果有什麽事便到那邊去叫我。”

展紅菱在裏麵滯了一下,說道:“勞侯爺費心了,侯府之內太平得不能再太平,什麽事都不會有。”

秦昭在門外微微低頭,傷心地默默走開。

隻是他卻沒有先回書房,而是再次來到梁氏的房間,繼母還在絕食,他怎麽可能在書房裏安安穩穩地睡覺。

他進到梁氏房裏後先把丫鬟婆子們都打發出去,然後找了張凳子坐在梁氏床邊,說道:“母親,您就不能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事在和紅菱嘔氣麽?您不讓我知道,我怎麽幫您去解決,難不成您真要活活餓死自己?”

梁氏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說道:“不用、你管,總之我就是……要她來!”

秦昭說道:“可是您知道,她是不可能向您低頭的,哪怕在前幾天還好,我說話她總還在意,或許能來見您,但是昨天您偏偏讓我誤會做出那樣的事,現在在這個家裏,紅菱已經徹底不受任何人的製約了,您還在這裏死強著,受苦的隻能是您自己。”

梁氏忽然發起脾氣,躺在**直喘,道:“不受製約?她憑什麽!她嫁進秦家門,就秦家的人!就算你……管不了她、我管不了她,還有、還有外人的嘴、外人的眼睛管著!我就不信……如果我活活餓死,她展紅菱、不會被、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淹死!我豁上這一條命,也要、讓她、名聲掃地、讓她在外人麵前、抬不起頭!”

秦昭算是知道展紅菱為什麽一直和梁氏不睦了,如果換成是展紅菱娘家的人這樣對自己,自己恐怕也早就惱了。

想著他站起身來說道:“母親您為什麽一直這麽仇視紅菱呢,她究竟做過什麽對不起您的事?如果有的話,您說出來,我替您出氣去,可是如果沒有,請您別再這樣無理取鬧了,還是好好吃東西,安安生生的活著吧!”

梁氏哪裏說得出來展紅菱的不是,躺在那裏又沒了言語,憋了很久之後說道:“總之、她不向我……低頭,我就堅決、不吃!”

秦昭被逼得實沒有辦法,站在那裏冷冷地說道:“吃不吃不是您說了算,餓到最後您肯定會暈,我就是叫人硬灌也不會讓您餓死的,如果您希望這樣,那就繼續餓著吧!”

扔完狠話後他起身就走,一邊走還在一邊想,都怪自己的命不好,從小就沒了娘,如果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怎麽會狠心把自己為難到這樣……

秦昭和梁氏都以為,展紅菱是無休止的犯了擰脾氣,說什麽也不會再來看梁氏了,可是秦昭離開後不久展紅菱卻過來了。

她進到屋裏把守在屋裏的月容和李媽嚇了一跳,她們也知道自家的老夫人鬧得實在過份,所以見到展紅菱從心裏往外地跟著心虛。

展紅菱站在屋地中央打量著**的梁氏,說道:“你們都出去。”

月容和李媽問都沒問**的梁氏,低豐頭溜溜地從展紅菱身邊走過出去了。

展紅菱回身親手把門關上,然後來到梁氏的床邊,站得挺直盯著**的梁氏,慢慢說道:“怎麽,挨餓的滋味很好受是麽?”

梁氏覺得現在的自己實在有點狼狽,把頭向床裏轉了轉,說道:“我隻要、你一個、回答,說風涼話、沒用!”

展紅菱慢慢在剛剛秦昭坐過的凳子上坐下,說道:“是你給我說風閔話原機會,我不說浪費了可惜。”

梁氏沒有力氣和她鬥嘴,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是打算一直這麽不吃下去了?”

“廢話,我吃不吃都在你。”

展紅菱道:“好吧,那我就給你一個明確的態度,兒子,我是一定要認的!”

梁氏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展紅菱還是這麽執拗,突然把頭轉回來,咬牙說道:“你……展紅菱,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得罪完人讓秦家替你遭殃、讓你兒子替你還債!可你還不吸取教訓,還要折騰!你、你這個無德的女人,秦昭若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打死也不會讓他娶你!”

展紅菱冷冷道:“還真是可惜,他偏偏就娶我了!不過我也告訴你,秦家的喪門星不隻我一個,你也一樣,有你這樣的婆婆,怎麽能沒我這樣的兒媳!你把秦家禍害得也不輕,別隻長著嘴說我!說我讓秦愛受連累,不就是因為我報父母的仇得罪了陳家麽,陳曼如所托非人,輕易委身鄒帛文那敗類,要怪就怪她自己沒長好眼睛,陳家憑什麽要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

梁氏微怔,道:“你知道了?”

展紅菱道:“陳家以為他們捂得嚴麽?哼,外麵早就傳開了!”

梁氏聽了更氣,道:“既然知道了你還鬧什麽!總之人家女兒因為你而死,說怪你就怪你,人家嘴大你嘴小,誰讓人家女兒是皇後!”

皇後?狗屁!展紅菱在心中暗想,如果我願意,坐上那個位子的未必不是我,隻不過是我挑剩的而已!

想著勾了勾嘴,說道:“我不管刀子什麽皇後不皇後,搶走了我的兒子我都不會放過他,隻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我會在確保秦家和孩子都安全的情況下做這件事,但若想讓我放棄,絕對不可能!”

說完站起身,說道:“您若是喜歡餓著就繼續吧,不過等你餓得沒力氣閉嘴,就是硬灌也不會讓你死的,是自己吃舒服還是被人灌舒服您自己琢磨!”

說完推開門大步走出去。

門外月容和李媽抄手侍立在三步遠的地方,展紅菱沒在意她們是否能聽到,她就不信,作為梁氏的親信,這兩個人會什麽都不知道。

展紅菱出去之後梁氏更氣,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兩人一前一後,可是走提服務漢語的話卻一模一樣,真不知他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威脅自己了。

可是明擺著自己再想以絕食威脅展紅菱當孩子不存在已經可能,而她又許諾會做得謹慎,那麽也隻能這樣了,畢竟自己年歲還不算很老,身體也還好,總不能真這樣餓死。

這時月容和李媽已經進來,李媽問道:“老夫人,您怎麽樣?要不要、要不要吃點東西?”

梁氏虛弱地吐了一口氣,沮喪地說道:“吃吧,吃吧,沒兒沒女的,餓死了也不會有人心疼,反倒隨了她們的願!”

月容和李媽麵色一喜,說道:“好好,我們這就給您拿去,燕窩粥一直給您燉著呢……”

展紅菱回到自己屋裏還在想,陳曼芯、陳曼婷,你們姐妹不是打定主意要對付我麽,好,那我就陪你們玩!來到這裏這些年,我就沒斷了跟人鬥呢,既然你們偏要來惹我,那就鬥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