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師（下）
歐杵心裏苦笑，自己這次強出頭，卻鬥得灰頭土臉。就在這時，有人驚訝道：“十二？哎，是小兄弟啊，你們什麽時候到西符門的？嗬嗬，沒去迎接一下，不好意思啊。”
郭十二不由得笑了，說道：“吳大叔，你怎麽在這裏？”
吳擎可是知道這孩子的厲害，笑道：“我就住在這附近。”他一眼看見歐杵，急忙上前行禮，說道：“歐長老，您好。”
歐杵點點頭，對圍觀的人喝道：“都散了，一個個站在這裏幹什麽！”
很快，北符門的一個小孩打敗了西符門的一個大師的消息，隨著散去的人們傳遍了整個內門，歐杵也算是出名了，隻是這個名比較倒黴而已。
歐杵問道：“吳擎，什麽時候回來的？”有一個人過來打岔，總算讓他有了回旋的餘地。兩人都是咒師，原來就很熟悉，所以他也放鬆下來。
吳擎恭敬地說道：“回來快半個月了，嗬嗬。”
歐杵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吳擎剛到，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有點疑惑地問道：“歐長老怎麽了？好像有點不高興。”
鷹魔笑道：“他挑戰十二，敗了，怎麽會高興？”
吳擎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才問道：“是十二越級挑戰？”
鷹魔淡淡地說道：“大家都是大師級，不存在越級挑戰。”說郭十二是大師並沒有錯，他的確有大師級的水平，這是由他擁有的本命符球決定的。在這世上，隻要能正大光明地打敗一個大師，也就有了大師的資格和待遇。
“呃……”
郭十二說道：“好了，夠麻煩的了，一出來就打架。”他重新走進禽獸閣。
吳擎愣了好一會兒，才屁顛顛地跟上去。他不但好奇，還有點小興奮。這家夥也不是一個好東西，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很是幸災樂禍。
這次沒有任何人敢阻擋他們，也沒有人敢胡說八道，看到郭十二，一個個臉上都露出敬畏的神情。這種情況在西符門很常見，有強大的實力，就能得到應有的尊重。這也是歐杵為什麽發怒的原因，郭十二對他不但不尊重還冷嘲熱諷，他怎麽可能沉得住氣。要是本門中有人敢如此對他，那就是找死，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對方。
郭十二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禽獸坊是一座三層的石樓，二樓是賣各種幼獸的地方，擺滿了鋼製的籠子，純鋼的籠子上布滿了符紋，用來抵擋籠內野獸的掙紮，裏麵飛禽走獸樣樣俱全。這是西符門弟子最常去的地方。
吳擎湊了上去，腆著臉問道：“小哥，要我來當導遊嗎？”
郭十二現在一點也不討厭這家夥，因為這個人很明智，隻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上次他雖然離開了，沒有進入祭壇秘境，失去了一次進階的機會，但是他也就不必麵對變異符蟲的攻擊，不必經曆風險。
“好啊，吳大叔是本地人，應該熟悉這裏，那就麻煩大叔了。”
郭十二有一張很甜的小嘴，平時隻要不發火不發怒，他就是一個乖孩子的模樣。吳擎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可是深知郭十二的厲害，急忙道：“小事情，嗬嗬。”
一聲痛苦的吼叫聲傳來。
吳擎笑道：“十二，有人在抽取野獸的精魂，你有沒有興趣看一看？”
郭十二喜道：“好啊，好啊，去看看！”
一個有符咒加持的方形石台上，放著一副鋼架，上麵捆綁著一隻黑色的鐵背猿，一群人圍在那裏。鷹魔和羅戰上前分開人群，帶著郭十二走了進去。
郭十二驚訝道：“大猩猩……咦，不像……”
吳擎說道：“這是一隻鐵背猿，準確地說是銀棕鐵背猿，唔，這隻鐵背猿很不錯，身高體壯，是一隻好野獸。”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赤身**站在鐵背猿的身前，隻用很小的一塊獸皮遮擋住襠部，他的身上全是血色的符紋。一個獸符師拿著一支符筆，蘸著鐵背猿身上流下的血液，不停地在那個年輕人身上描畫。
郭十二奇道：“這血液不用提純嗎？”
吳擎說道：“不用，這是血引，有了血引，才能吸收野獸的精魂，一旦引入野獸的精魂，這人就可以進階為獸武士了……大家安靜一點，不要打擾了他們。”
從臉上一直畫到胸口，然後是兩臂後背，最後是雙腿雙腳。獸符師不時地劃開鐵背猿的皮膚，讓血液流淌出來。
郭十二在心裏比較西符門和北符門的差別。從符武士職業看，兩者差別很大，北符門是依靠符咒的力量來激發人的潛力，西符門則依靠野獸的精魂來激發人的力量，並且還能借助精魂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所有進階獸武士的人都要這樣做嗎？”
吳擎點頭道：“是的，第一次精魂入體最重要，一定要選擇適合自己的野獸，不然以後很難進階。”
郭十二問道：“也就是說，當他要進階獸武師的時候，必須重新選定一個野獸？”
吳擎說道：“也可以直接進階，不過，要是能夠重新選一隻厲害的野獸，對進階會有很大的幫助。”
郭十二又問道：“那麽要進階大獸武師……就必須選擇符獸了？”
吳擎說道：“那倒不一定，有符獸當然好，但是符獸很少，要想找到一隻合適的符獸非常困難。”
郭十二問道：“有沒有人找到過變異符獸的精魂？”
吳擎苦笑道：“變異符獸？嗬嗬，那隻有在秘境中才有可能遇到，能夠有幸遇到變異符獸的小隊，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逃出來，大都死得幹幹淨淨，更別說是取得變異符獸的精魂了。”
獸符師畫完最後一筆，說道：“等著，不要亂動。”他走到吳擎身前，說道：“大哥，就聽你在說個不停，差點打擾我畫符，嗯，這幾位是……北符門的人？”
吳擎笑著對郭十二說道：“這是我同父異母的老弟，吳德，內門的獸符師。”
郭十二點點頭，說道：“幸會。”
吳德心道：“這孩子好大的架子。”
就聽吳擎介紹道：“這位是北符門內門弟子，大符咒師郭十二，這位是追隨者大符武師鷹魔，大符武師羅戰……”
吳德笑道：“大哥，別鬧了，開什麽玩笑……一個小孩子，嗬嗬，他要是大符咒師，那我就是大獸符師了。”
有人小聲議論道：“哇，他就是剛才打敗歐長老的那個小孩？”
“……是啊，是啊，我親眼看見的……好厲害啊……”
吳擎說道：“老弟，我沒有開玩笑。”
吳德喃喃自語道：“大符咒師……開玩笑……怎麽可能……”他有點茫然地看著郭十二，心裏實在想不通，這孩子是怎麽進階到大符咒師的，這有違常理。
郭十二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胳膊，因為他要拍吳德的肩膀有點費勁，說道：“那人身上的符紋已經幹了……”
吳德嚇得一哆嗦，連忙後退一步，說道：“哦，啊！我……我去……”他慌慌張張地回去了。
郭十二搖搖頭，看來吳德的膽子很小，不過他也理解，獸符師不是戰鬥職業，有這樣的表現也不奇怪。
吳擎說道：“不好意思，我老弟從來沒有出過內門，沒有見過什麽世麵。”
郭十二問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吳擎說道：“抽魂！”
隻見吳德吩咐了一個獸武師幾句，然後激活鐵籠下方形石台上的符紋，一道道符紋快速挪移到鐵背猿身上。那個獸武師手持一把血色的匕首，靜靜地等待著。當符紋爬滿鐵背猿的身體時，吳德喝道：“動手！”
獸武師利索地揮動匕首，從鐵背猿的脖子上劃過，隻見一道血霧噴出，在符紋的引導下，全部落在那個準備進階的年輕人身上。鐵背猿發出一陣嘶嘶聲，因為脖子被割斷，它已經發不出吼叫聲。
這時，一個紅色的鐵背猿虛影出現，掙紮著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出來，一點點地移向那個年輕人。
就在紅色虛影脫離鐵背猿身體的刹那間，吳德關閉了石台上的符紋。那個虛影似乎有點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屍身，張大嘴巴，發出無聲的呐喊，隨即撲進年輕人的體內。
吳德說道：“成了！恭喜你進階為獸武士。”
那個年輕人嗬嗬傻笑著，摸摸自己的身體，開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吳德接著說道：“一共六萬個大符錢，至於這隻鐵背猿……你自己付錢給店家。”
郭十二驚訝道：“我靠！這麽貴啊！”
吳擎說道：“這算是便宜的，這是我老弟跑出來接的私活，要是在內門中，至少要付十萬大符錢……”
鷹魔說道：“是啊，最黑心的就是符師，不論是北符門還是西符門，都一樣！”
那個年輕人很肉痛地拿出一個藏符袋，遞給吳德，說道：“裏麵有六萬大符錢。”等吳德接過袋子，他又道：“藏符袋要還給我，這是我借的袋子。”
吳德不屑地說道：“知道啦，你等一下。”他將藏符袋裏的大符錢挪到自己的袋子裏，把藏符袋扔還過去，說道：“我們兩清了。”
那個年輕人道了一聲謝，跟著一個夥計到後麵去洗浴。郭十二說道：“這裏的人真是耐寒，就這麽**著身體出去了，厲害。”他別的都不羨慕，就羨慕此地人的耐寒體質。
郭十二接著歎道：“大開眼界啊，嗬嗬，原來是這樣進階的。”
吳擎說道：“精魂入體以後，至少還要花一年的時間鍛煉，才能徹底融合，到那時候，他才擁有一個獸武士的真正實力。”
一個夥計來到郭十二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各位貴客，我們禽獸閣的一位老供奉邀請各位過去相見。”
郭十二看向吳擎。
吳擎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問道：“是哪位前輩？”
那個夥計小心翼翼地說道：“是陳至中前輩。”
吳擎嚇了一跳，忙說道：“請前麵帶路。”他又向郭十二解釋道：“是內門的長老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