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是我和小哥哥的老師,他是更俊朗的男子,如果他的眼睛能看得到東西的話。對,他是盲的,每天把眼睛藏在一條黑色的絲帶之後。

每天當妖童小跑著敲響城裏的大笨鍾時水域進入白天,我就會像木頭一樣被宮女擺弄著穿複雜的衣服,而此時先知就站在門外耐性的等待,長長的影子印在銀灰色的地板上,如一場默默無言的皮影戲,自話自說。

先知說,在這個未知的領域中生活著不同的族群,能靈活控製水的水族,能製造法器的精靈族,可以巫蠱占卜的巫祖,可以控製火和風的鳳凰一係,還有種族低下的長耳族。小哥哥說過,人不分貴賤,但是在先知那裏卻出現了階級。我知道他們有各自的一套理論,就像我心中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平,衡量著得失與利弊。

先知給我的第一個人就是花蕊,她是巫祖的孩子,有著超凡的占卜能力。巫族在我看來是一個神奇的民族,巫女都是侍奉天神的處子,她們一輩子不嫁,用純潔的血換取天神的神祗,隻有純潔的靈魂才可以和神對話。

那天的天氣晴朗,左崖和右海嬉鬧了一翻之後又隱形在我的周圍,他們是水族裏功夫最好的人,因為是雙胞胎,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容,心靈息息相通,我喜歡造物主給予他們的神奇就想父王要求他們做我的護衛,父王自然是欣然答應的。

早早的到了朱雀宮的時候小哥哥還沒有來。先知穿了一件淡黃色的衣袍等在門口,風撩撥著他的衣擺颯颯作響。在他的身後我看到了一身紫衣的一個女孩子,而最令我驚訝的是她的眼睛,一雙紫色的美麗眼睛,卻無神。

先知見我驚訝的表情把她推到麵前聲音文雅的介紹:“驚夢,她是花蕊,將來會是你的巫師。”花蕊在聽了先知的話嫋嫋的走過來如一縷青煙,她恭敬的低頭聲音清泉一樣幹淨的道:“花蕊拜見殿下。”

我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的打量著她,精致的麵孔,紫色的眸子,頭發也是紫色,編織成了好看的發式服帖在背後。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巫族的人,她站起來對著我微笑,紫色的長袍灌滿了從海上吹來的帶著魚腥味道的風,輕輕的在空氣中浮動,這讓我想起了小哥哥住的宮殿花園裏開的燦爛的粉色桃花。她就像是那個花園裏所有桃花的神,最美麗,最妖豔,我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見我不動聲色的望著,她抬頭微微一笑,那笑容傾國傾城。

“先知,隻有花蕊一個人麽?”

“不會,以後還將有許多的人會輔佐殿下。”

“都是像花蕊一樣是學習巫術的人麽?”

“不,殿下,他們各有所能,是不同種族的人,但,他們都一樣出色。”我想在我看到花蕊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是羨慕她的。羨慕她的清麗麵容,羨慕她紫色眸子裏的不然塵世的桀驁,羨慕她可以不用像我一樣學著繁雜卻又無用的治國之道。每當我坐在矮榻上聽先知和小哥哥大談之國道理,玄學和因果循環厭煩的時候總會習慣的看向窗外,花蕊在那裏,圍繞在花團錦簇的院子中像女神一樣。那個時候我是羨慕她的,但我卻從來沒有表露過。父王說過,我具有王者的氣質,就是要目空一切,輕蔑一切,因為一切都是你的,你是天下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