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的話猶如一顆炸彈丟進深海,轟的一下,安暖腦海一片空白了。

她雖然恢複部分記憶,但並非全部。

比如龍島曾經榮耀一時的姬家是如何滅亡的!

她記憶力裏那個自稱她爺爺的人又是誰……

但是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意外聽到了關於姬家被滅的消息,她先是一震,隨即連忙掩下了這份驚訝,抬眼時隻剩下一片迷茫,“鄭老這話怎麽說?”

“慕容家當年……”

直腸子的鄭青正要簡單敘述當年的事情,便被武清一把拉住,“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不知道別在外瞎說,省的招來殺身之禍。”

如今的龍島並不安全。

哪怕是六大家族的人,也並非是絕對安全。

更何況,鄭青這老東西現在討論的還是如今一家獨大的慕容家。

慕容家眼線了得,龍島六大家族遍布,萬一傳到慕容長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耳朵裏,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這兩個老家夥的忌日了。

他們死無所謂,畢竟是半截身體埋進黃土的人了,但他們背後的是各自的家族。

給家族招惹禍事,才是武清最害怕的。

接到武清的眼色,鄭青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硬生生也跟著變了味道,“也是,當年的我一個局外人哪裏知道那麽多,都是老頭子我沒腦子妄自猜測……多嘴了,多嘴了。”

妄自猜測?

安暖看著鄭青明顯知道什麽,卻擔心說後招致殺人身之禍這才改了口。

雖然的她急切想要知道姬家與慕容長陌之間的恩恩怨怨,但她也並不想強人所難,更不想將兩位不相幹的老者與其背後的家族牽扯進來。

姬家為何無辜一夜消亡的緣由,她定會查清楚。

“切,你還知道你沒腦子?”安暖走神時,武清嫌棄的開了口。

他這麽一說,鄭青很不服氣的再次回懟,“你管得著麽你,反正比你有自知之明,有些人啊明明沒腦子還非得裝作多麽聰明一樣。”

“懶得跟豬辯解。”

武清哼了一聲,丟下一句話向外走去。

鄭青見狀氣的臉都綠了,快步追了上去再次拌嘴,“你個老不死的,你說誰是豬,你給我站住!”

兩位老者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隻留下安暖留在客廳內陷入沉思。

慕容長陌,慕容長陌……

那個滅了她一族的男人,就是今天見到的麵具男麽?

這個男人與她姬家究竟發生麽什麽……

因為整個心思都在今天所見的麵具男身上,她全然沒注意到沈川寒已經從臥室走到了她的背後。

她猛然一轉身,直接撞了一個滿懷。

碰撞過後在管理作用下她身體踉蹌著向後褪去,眼看要裝在桌角,一張大手落在她的腰間與桌角充當了肉墊。

嘭。

碰撞聲依舊震耳,安暖卻並無痛感。

她皺著眉頭,微微低頭,一眼便看到了男人撞了一個深深窩子的手背,“你傻麽,怎麽用手擋?”

“撞疼沒?”沈川寒並沒回應她的質問,甚至不在意手上的傷勢,那雙猶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緊緊鎖著她,眼裏充斥著令人動容的擔心。

安暖心口隨之一暖。

前世,她做夢都不敢想沈川寒有一天會對她百般嗬護百般疼惜。

沒想到這一世,夢裏不敢想的卻成了現實。

“暖暖?”許是她長久不回應,沈川寒再次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連忙將思緒拉回來,紅著眼靠在了男人懷裏,“有你當肉墊,怎麽會疼。”

沈川寒低頭顧著懷裏的清秀的女孩,剛剛因為鄭青那句話結了碗裏冰封的心髒忽然便被融化了,她就像是暖陽,隻要稍微靠近就能融掉他所有的戾氣與躁動。

他全然沒抵抗能力。

尤其經曆了前世得知真相後那斷黑暗而又懊悔的日子後,他再次擁著安暖時,便再也無法忍受她會離他而去。

為此,他不惜再屠一倆個家族,甚至不惜與整個龍島為敵。

隻不過沈川寒真的這份決心,安暖並不知道。

“主子!”這時一臉擔憂的夜淩推門而入,正好撞見了兩人擁在一起,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消息了音,尷尬的僵在原地,“鄭武兩家……”

尷尬不過一秒,夜淩便接收到了來自自家主子地獄般冷到徹骨的眼神。

我靠。

他貌似打擾主子好事了。

咳……

現在退出去還來得及不?

夜淩吞咽了口吐沫,已經抬起想要邁進客廳的腳硬生生又要縮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他便被從後麵趕上來的影一從背後推了進來,“夜淩,你幹嘛不進去?堵門口算什麽,你……嗯?你砸了,臉色這麽白呢?”

不是說要給主子報告剛才鄭武兩家的舉動麽,怎麽站在門口不進來啊。

而且進來後這臉色怎麽煞白煞白的?

啥情況……

摸不到頭腦的影一歪頭打量著有些不對勁的夜淩,全然沒注意到背後自家主子來自地獄般的審視。

直到脖頸一涼,影一心裏咯噔一下,顫巍巍回過頭。

當視線對上男人那雙冷如刀子一般的視線時,雙腿一軟差點跪地上了。

呃……

誰能告訴寶寶,自家主子這可怕的眼神是個什麽情況麽?

沈川寒擰眉,薄涼的唇瓣輕啟,“出去!”

這聲音不大,可是卻猶如一道聖旨。

夜淩與影一片刻都不敢逗留,如臨大赦般呼啦啦從客廳裏退了出去,順帶著將門關好。

直到一扇門將四個人徹底隔離後,兩個大男隨即腿軟的跌在地板上。

我艸!

剛才的主子好嚇人啊。

呼!

明明兩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卻被男人一個眼神嚇得差點沒暈死過去,好半晌才勉強緩過神來。

影一滿臉迷茫的望向一側的夜淩,“夜淩,剛剛發生了什麽?怎麽就惹來主子死亡注視了。”

夜淩擦了擦額頭豆大的冷汗,歎息了聲,“還能有啥,打擾他抱美人淚唄。”

被事實震住的影一半晌才緩過神來,感歎了句,“夜淩,我看你別嘴硬了,咱們家主母非這小丫頭莫屬了啊。”畢竟,自家主子被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