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醒來時,沛遠正熟睡著。

黎明的光亮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她全身像是被車輾過一樣酸痛,昨晚關燈之後,他像隻章魚一樣又吸附著她,耳鬢廝磨間,她又受不了他的**,順其自然的與他親密纏綿。隻是,她感覺他有點點不一樣了,竟然討好她的意味居多,甚至,還會問“舒服嗎?”而她自然是羞於開口,濃情時,才會用點頭或者搖頭回答他。

現在,他的一隻手臂橫擱在他的腰上,那姿勢,親密無間,她靜靜的打量著熟睡的他,五官平和,麵容清瘦。

她突然間覺得,若隻是單純的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可跟長青失敗的婚姻讓她害怕,讓她膽怯,婆媳關係,夫妻關係……說實話,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原本,她是一個極有主見的女人,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沛遠時,總會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雖然口裏一直拒絕他,可她卻不能否認,她對他早就有了感覺,或許是在他救了她,又或許是更早時候,他做了鑰匙扣給她……當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她那種感覺就更真切起來。

若在十二年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在一起,可她已經不是那個青春少艾的女孩了,而沛遠更不是長青,他有著更顯赫的家世背景。而她,一個失婚失子的女人,章家那樣的門楣,她又如何敢去碰觸?

既然注定最後不會在一起,又何必要開始呢?

她不敢飛蛾撲火,更不敢讓自己陷入他的感情裏不能自拔,或許,真的堅持獨身,才會是最好的決定。

她越發的矛盾了,無聲的歎息後,她將他的手輕輕拿開,然後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快速的穿好衣服,準備悄悄的溜走。

糟糕,大門打不開。

是反鎖了嗎?

她解開反鎖扣,可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怎麽回事?

無意中,她驀然看見沛遠不知何起起床了,這會兒,正倚在臥室門口,他看著她,目光清冷。此時的他隻穿著一條平腳褲,那強壯的體魄呈現無疑,這……簡直就是**裸的色誘,她莫明的吞口水:他完全可以去做**模特了。

歡歡訕訕的移開目光,“門……怎麽打不開?”

他走過來,順手拿了一件背心穿上,語氣平靜,“反鎖了。”

“解鎖了還是打不開。”她又試了試反鎖扣。

穿完背心,他又套了條長褲,看都沒看她,徑直走進廚房,“用鑰匙鎖的。”

難怪,她打不開門。“鑰匙在哪兒?”她跟進廚房,卻沒想到他突然停步,砰的一聲,她撞上他的背,或許是昨晚縱欲過度,撞得她頭冒金星。

歡歡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額頭隱隱作痛,她揉了揉。

“要喝水嗎?”他熟練的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就喝。

歡歡搖搖頭,他背真硬。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即使他穿了背心,可體魄看起來仍舊誘人。她居然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身體也可以這樣誘人。

“鑰匙呢?”她沒猜透,他是什麽時候用鑰匙反鎖的門,昨晚一來他們就開始……

沛遠沒搭理她,很快,一瓶水見底了,他打開廚櫃,拿了碗盛粥。

歡歡跌破眼鏡,熱氣騰騰的粥?他是什麽時候煮的?她可是記得,她醒來時他還在熟睡啊。

沛遠端著粥走出廚房,放在餐桌上,又拿出兩樣開胃小菜,隨口說了句,“拿兩雙筷子過來。”

歡歡將筷子遞了過去。

他頭也沒抬,接過一雙筷子就開始吃早餐。

歡歡手裏拿著一雙筷子無所適從,“鑰匙……”

“吃飯不說話!”他眼皮都沒抬一下,那語氣帶著命令,不容她有任何置疑,“坐下,吃飯。”

這個男人真自負!他平時也是這般的命令下屬嗎?

“我不餓。”她說。

她嘴硬,可偏偏肚子很誠實的咕咕響了幾聲,她有點尷尬,昨晚本來就沒吃飯,又和他幾番折騰,現在,早已經饑腸轆轆了。

沛遠抬眸看她,不無調侃的說,“你的胃比你誠實!”

好女不吃眼前虧!看樣子,不管她如何問,他現在應該都不會給她鑰匙開口,算了算了,別跟胃過不去,歡歡坐下,低頭就喝粥。

見她隻喝粥,沛遠遞了個饅頭給她,她沒接,他就毫不客氣的送到她唇邊,沒退路,她伸手就接,可他揚了揚下巴,沒放,“張嘴!”

歡歡臉有些發燙,張嘴,那饅頭就被他塞進她嘴裏,她悻悻的吃著。

沛遠看著她,“我記得你說過,老師做任何事情,都應該以身作責,給孩子們做出表率。”

什麽意思?歡歡沒敢接話,一個勁兒的吃饅頭。

“你為什麽要撒謊?”他臉色微冷,質問。

啊?歡歡沒留神,一塊饅頭哽在喉嚨,她臉嗆得通紅,想喝粥吞下去,卻不料她碗裏的粥早已經見底。

沛遠將自己的碗遞過去,她喝了兩口,才好了些。剛緩過氣來,她赫然發現,他用她的碗重新盛了粥吃。

這……這……這……“那碗是我的。”她訕訕的說。

沛遠臉色荏苒,“說正題,別打岔!你為什麽撒謊?”

見他用她的碗,那動作自然流暢,她臉更燙了,沒敢再要回碗,“我沒撒謊。”

“還說沒撒謊?”他不客氣的指出,“剛剛你明明餓了,還說不餓。”

呃!歡歡硬著頭皮解釋,“我那是客套話,算不上撒謊。”

“那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他話鋒一轉。

“我沒有——”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揭露她的心思,這讓歡歡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注視著她,“你是不敢承認,還是沒有喜歡我?”

他的目光感太強烈,讓歡歡無所遁形,神差鬼使的,她竟然順著他的話就說,“我不是不敢承認——”

“你承認喜歡我?”不容她有任何置疑,他立刻就將話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