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赴宴
寒楓終於來上班了,好巧不巧的,我們正好在公司門口遇見。
剛見麵時,大家都有一瞬的尷尬,但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馬上對他微笑著說:“小朋友,你總算來上班啦,傷口都長好了嗎?”
見我如此大方,他也恢複了常態,隻是,疏離而客套的那種:“好了,線都拆了,傷口開始結痂了呢。”
“恩,看來俞蘅的補湯效果不錯哦,你小子可是有福之人了。”
一時無語,大家都靜默了下來,以前隨意的調侃都像雲煙般過去了。他已經是俞蘅的男朋友,我隻是一個姐姐,他和俞蘅共同的大姐。
寒楓看我提起俞蘅,眼神很特別地注視了我一下,我盡量坦然地麵對他的探究。他看不出我有何不對,微微歎了一聲,用手大力撥開他額前的一縷發,仿佛要甩開些什麽似的。
“走吧,上班咯!”他大步地往裏走去。
由於寒楓和俞蘅都是做營銷的,午飯時分都跑在外頭,倒也免了一起吃飯的別扭。我獨自吃過,早早回到電腦前,以忙碌排解心裏的不愉快。
下午快要三點的時候,內線響了,是老板秘書林泓打來的,讓我馬上去一下。
我在走廊裏看到了同樣走向老板辦公室的營銷部三大將:朱家華,寒楓和俞蘅。我詫異了一下,怎麽,老板同時叫我們這幾個是什麽事情啊。
見我們進去,老板很客氣地招呼我們坐下,笑說:“今天叫你們幾個來是好事,晚上啊,群盛公司的老板衛先生請大家吃飯,算是替下屬高仁玉上次的冒犯道個歉。你們也知道,商場上的事情,有些不能太認真的,既然人家肯給麵子了,不如就把酒言歡吧。”
說完,老板的眸風掃過我,我明白,那是因為他知道我脾氣很臭,讓我注意分寸。
也難怪了,商人麽,一切以利益為重。群盛需要我們的產品,我們也需要群盛的訂單。老板之間,隻要彼此有利,就沒有什麽隔夜仇。更何況,他們才不會為幾個小嘍囉撕破臉皮呢,對方老板肯下這個身段,也是因為高仁玉是他的親戚,而我也算得是這邊比較高層的管理人員。
人家給了一個梯子,我們這些小人物能不就著下嗎?
“一定去,謝謝老板和衛先生了。”我們幾個老江湖紛紛說著客套話。
俞蘅小臉紅紅的還想有話說,我一拉她衣服,她就不再說話。
老板顯然很滿意我們的態度,說:“晚上七點啊,在漁港酒樓,我到時候用車接你們一起去。”
要說我還真是不想和朱家華、高仁玉之流一桌上吃飯,可是老板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我知道俞蘅對高仁玉調戲在先,又找人打我們在後是心懷恨意的。可是這個單純的丫頭啊,除非是不做了,要不能怎樣呢。
我拉她到無人的茶水間洗腦:“你也別太認真了,去喝酒又怎樣,我和寒楓都在,他們也不敢再欺負你的。再說了,總歸是喝和頭酒,又不是鴻門宴。以後也算把過節解開了,再見到高仁玉不是也自在些嗎?”
俞蘅無話可駁,隻好委委屈屈地點頭答應。
六時許,大部分員工都已經下班了,隻有我們幾個要去赴宴的還各自留在辦公室裏等候。
老板伸著懶腰走進來:“小葉,可以出發了。”
他特意來叫我一聲,我也明白,這是對我合作的嘉許。
我滅絕師太混了那麽久了,能屈能伸的道理還是很明白的,於是起身作乖乖綿羊狀跟在老板身後。
老板今天心情也特別好,親自開著他的寶馬車和我們一起去漁港酒樓,以示平易近人。
漁港是這裏比較有名的海鮮酒樓,衛先生在此請客,可見我們幾個級別也不低了。
到了包房裏,衛先生和高仁玉還有兩個沒見過的,估計是他們公司的管理層已經在那裏等候著了。
看到我們老板帶著我們去,就很客套地迎了上來,一陣寒暄,才紛紛落座。
衛先生告了個罪,說對屬下治理不嚴,引起了很多誤會之類的。
我們老板就忙說:“哪裏哪裏,小事小事。“
我聽得厭氣,臉上卻不得不掛著露六顆牙的虛偽笑容。
“聽說葉小姐和程先生都受驚了,一會一定叫仁玉賠罪,好好敬你們幾杯。”衛先生轉向我們,為高某人打招呼。
高某人也僵硬著臉賠笑說:“是啊,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我賠罪,我賠罪。”
真是無聊的晚宴,不如我和寒楓吃的路邊攤呢,雖然這滿桌的菜肴價值不菲。
菜擺了滿桌,酒也飲了幾杯。兩位老板的手機都響了起來,我知道,他們是老板,不會陪我們玩到底的。電話一響,就是他們要閃人的信號。
果然,衛先生說還有要事,你們慢吃。關照著手下,要好好招待我們。
我們老板也站起來,說我也忙著去見個客戶啊,不如一起走吧。
於是,老虎下山去,猴子滿山跑,桌麵上,隻剩了我們本來敵對著的幾個人。
我看看朱家華,他和高仁玉是穿連襠褲的,兩個人當然喝得正酣。俞蘅是本來想隻喝飲料的,可是架不住他們說敬酒賠罪,也就淺飲了幾口,現在小臉紅得桃花盛開。
寒楓麵沉似水,酒是喝了,臉色卻始終不好。我知道他是最不會偽裝的,雖然答應老板來赴宴,心裏卻著實不願意和他們混在一起。
我對他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我們也想找個什麽借口溜之大吉了。
對於這份默契,本來是很值得珍惜的,可現在對我來說,也隻是心底淡淡的苦澀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