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王降臨

鬼門關在炎龍帝國是什麽機構,宗陽沒有讓蟲蟲通過那十四隻鬼的記憶去細查,因為無所謂是什麽存在!釣鬼行動已經是宗陽尋找那三人的最後一條線了,不過顯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第一次行動就有了消息。(逍遙天驕)其實假若這次行動無果,宗陽勢必會繼續抓鬼,哪怕把整個炎龍帝國掀翻天。經過蟲蟲的讀取,原來那三人已經領命遠赴炎龍帝國東部邊境的某個隱秘地方了。

不作任何停留,在千狐挖了那十三隻鬼的心後,宗陽幾人即刻啟程。

目的地是片廣袤的巨木樹林,綿延千裏,按那隻鬼的記憶,赤月的一處巢穴就隱藏其中,但外人是絕對找不到的,當宗陽身臨此處後,也不得不信了。

且不說這巨木樹林的範圍,單說裏麵巨木的奇特長勢就是個天然屏障,因為每株巨木都密集緊湊在一起,身在其中哪還有方向?

落在一處天坑附近後,幾人就入林了,那隻鬼走在最前麵,宗陽和烏鴉都背了一個用黑布遮著的鐵籠,元賁蟲蟲分別在其中,千狐則背了個同樣用黑布遮著的小盒子。踏著粗壯樹枝筆直穿梭約莫半柱香後,有支箭穿過狹小間隙釘在了前方的樹幹上,兀自顫動。

宗陽盯著這支箭,箭杆歪歪扭扭,做工極粗糙,不一會兒,神識就發現有七個怪異身影靠近了。

“我聞到人心的味道了,哈哈。”

有個沙啞陰冷的聲音傳來,接著是細小枝椏被折斷的聲音,這七個身影終於露麵了,披散著已經粘在一起的長發,**著上身,不知用什麽東西抹得五顏六色,但下半身卻是合抱粗的蛇身。

這隻鬼正被宗陽背後的蟲蟲控製著,麵無精氣神,拿出鬼門關的金牌,略有生硬的朝這些怪物說道:“送來了兩個小孩,帶路吧。”

這七個蛇人並沒有動身的意思,布滿墨綠鱗片的蛇身牢牢的纏繞在樹枝上,慢慢扭動著,它們正陶醉的嗅著空氣中依稀的血腥味,露出猙獰麵孔。宗陽打量起這些不是人更不是妖的怪物,按蟲蟲對這隻鬼讀取的記憶,這些蛇人都是赤月通過某種邪力創造出來的,它們已經繁衍幾百代了。宗陽不禁懷疑,赤月裏創造它們的某個怪胎,靈感是不是來自伏羲神,因為如今隕落後血胎在元賁體內的伏羲正是這副尊榮。一旁的千狐知道這些怪物在等什麽,上前幾步,取下小木箱扔向其中一個蛇人,這蛇人接住後迫不及待的打開,探手捏出一個血淋淋的心髒就往嘴裏塞,其餘蛇人立即來瘋搶。

等這七個蛇人大快朵頤完人心,它們也識趣的動身了,要想到達巢穴,必須由它們帶路。(絕世戰祖)可有個青壯的蛇人遲遲不動,待千狐擦身而過時,留著粘稠口水的臉貼向千狐的臉,腥臭味令人作嘔。

“布卡,不許在大人麵前放肆!”領頭的蛇人喝道,但臉上洋溢著濃重的調侃意味。

“大人,好美啊。”叫布卡的青壯蛇人大概是精蟲上腦,張開嘴露出烏黑殘缺的牙,吐出了尖尖的舌頭。

“嘿嘿。”其餘蛇人都色眯眯的笑起來。

隻聽有劍出鞘,瞬息再入鞘。

強壓衝動的千狐有些錯愕,但眼見布卡的人頭從脖頸上滑下,趕忙往前躲避。

下一瞬,滾燙鮮血噴濺而出。

在場的六個蛇人愣住了,烏鴉冷哼了一聲,魔刀呼應著他的殺心在顫動。

短暫的寂靜後,這六個蛇人動了,但不是衝向宗陽,而是剛死了的布卡,興奮怪叫著徒手撕開屍體的胸膛,挖出剛剛吞咽下去的人心,出現了你爭我奪的一幕。

純粹的蠻獸!

……

在這片巨木樹林中,到處是陰暗的樹洞,其中某一個深不可測,似乎在它的深處,就是陰曹地府。若進入這個樹洞,經過漫長的黑暗後,就會發現在地底深處有個陰森地宮,一聲小孩子的慘叫聲如風走穴。

在地宮某處偌大暗室,數個罩鬥篷的如鬼身影圍著中央肮髒的祭台,祭台表麵一層層新血覆幹血,有個**的少年正躺在上麵,四肢被鐵鏈禁錮,身上各處大穴都被釘了雕刻古怪符文的錐子,每個錐子都在皮膚上輻散出烏黑的封印小陣。少年兩眼渙散,卻冷汗直滲正在痛苦承受劇痛,在他的小腹氣海位置,同樣有個圓形的符文陣,中心處正開始詭異扭曲成漩渦,少年又痛苦的慘叫起來,四肢想掙脫鐵鏈卻無能為力,小腹的漩渦在漸漸變大,圓形符文陣湮滅其中,並孕育出藍色氤氳光芒。

少年的雙眼也在變藍,光芒如香煙嫋嫋。

“開!”

離祭台最近的八人即刻俯身雙掌印向地麵,在他們雙手上紋著的繁雜紋身因元氣灌注綻放出耀眼光芒,一個以祭台為陣眼的大型符文陣啟動了,在符文蔓延至少年身軀時,少年如被雷擊般身體猛烈拱起,全身經脈頁暴起,麵孔猙獰恐怖。

在大型符文陣的邊緣,站著兩個身影,鬥篷被勁風吹的獵獵作響,其中一個罩白袍的陰陽怪氣的笑道:“你真舍得拿出**啊,嘿嘿。(未生)”

另一個略有怨恨道:“不然呢?!數千個胚子,竟然一個都不能成功,期限快到了,我可不想死。”

“真是難為你了,但紅羅刹不是剛送來十個嘛?”白袍認真問道。

後者伸出青灰右手,指甲烏黑,拉下帽子後露出滿頭銀發,那是張蒼老的臉,布滿細紋的眼眶中,雙眸眼珠望著祭台,“按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來算,今日最吉,我可不願錯過而寄希望於那沒什麽來路的十個胚子。”

“嘿嘿,你的覺悟可比上麵那位高多了,話說當年那葬天若拿來給我們做胚子,絕對有七成把握成功,看看,到頭來好不容易成了十方道君卻死在了正道手裏,笑話啊,真是笑話。”白袍摸著下巴陰測測笑起,忽話鋒一轉,“既然都下大血本用了那顆元丹,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他究竟是什麽身世?”

銀發老鬼兩眼眯起,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聽完後,你也得出點力氣。”

白袍直言道:“當然,若失敗了,還不是跟你一起死。”

銀發老鬼幹笑後收斂神色,沉吟半晌後鄭重說道:“據我赤月古籍記載,自神魔大戰後,世間曾存有魔神後裔,但如今已不知所蹤。可說是機緣巧合,我在大戎帝國恰恰找到了四處遷徙的一小支,當初我也無法確信,但通過他們保存的碑文和與凡人不同的體質,又讓我不得不信。我本想留著他們一族,卻暴露了我拿他們族人研究的行跡,那時我正在修煉,一時被逼入魔,因此下殺手屠盡了他們全族,隻留下了一個嬰兒。”

“原來是魔神後裔啊。”白袍頗感驚奇,但並不懷疑。

“該說的都說了,我怕這小孩神魂太弱,會承受不住,你用萬魂龕助他一臂之力吧!”銀發老鬼眼見祭台上的少年全身皮膚龜裂,迸射出藍光,已經瀕臨暴體邊緣了,神色不禁緊張起來。他不是在擔憂少年的生死,而是在為自身生死所憂。

白袍雙臂張開,一黑龕從他身上飛出,懸至少年上空,他雙手強力合十,霎時無數鬼魂從黑龕中哀嚎著飛出,不情願的魚貫飛入少年眉心。

銀發老鬼閉上了雙眼,耳際還充斥著少年的痛苦慘叫。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滿身是血的少年已經昏死過去,小腹的漩渦消失了,布陣的八人也撤了符文陣,默默起身,四周重回昏暗,銀發老鬼咬了咬牙關,驀地轉身,再也不看一眼少年。(武者在洪荒)

“還是失敗了。”白袍收回黑龕,氣急敗壞。

……

在地麵之上,宗陽幾人繼續跟著蛇人前行。

前行了這麽久,宗陽已經不知身處何方了,但想必是快到目的地了,因為沿路出現的蛇人越來越多了。

果然,領頭的蛇人突然停下了。

“要到了麽?”千狐問道。

領頭的蛇人轉過身來回道:“是的,大人,一會由昆卡大人來帶領進入聖地。”

這時候,元賁不知是感受到烏鴉不走了,還是睡飽了正好醒來,竟然傻愣愣的打了個哈欠,一腳踢開鐵籠的門,落到地麵,睡眼惺忪的隨意找了個地方解開了褲腰帶。

宗陽大感不妙,而遠處出現了幾個蛇人,當先的是個蛇鱗金光熠熠的蛇人。

烏鴉歎了口氣。

這種情況下,最放鬆的元賁就這麽開閘放水了,順便放了個響屁。千狐倒笑嗬嗬的並不慌張,反倒是背後鐵籠裏的蟲蟲一時回神,大意了。

被蟲蟲控製的那隻鬼立即恢複了神智。

宗陽的劍已經出鞘,但還是慢了一步。那隻鬼思緒明銳,恢複神智後第一時間就死命逃離開,當他見到遊來的金鱗蛇人後,知道身處何地了,立即大喊道:“昆卡!他們是敵人!”

烏鴉千狐與宗陽心照不宣,在那隻鬼話音未落之際,已近開始狙殺在場的所有蛇人。

尿了一半的元賁回頭看清了情形,大呼一聲糟糕,又不小心尿在了手上。

“你能別犯渾不?!”蟲蟲叉腰朝元賁大罵。

元賁最不喜被蟲蟲罵,急躁下邊說了句我哪知道邊轉過身,蟲蟲依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玩意,趕忙捂住雙眼,再罵道:“不要臉!”

另一邊,十幾個蛇人都死翹了,宗陽擒住了金鱗蛇人,烏鴉則用魔刀將那隻鬼從背後來了個透心涼。

“帶路!”宗陽捏住了金鱗蛇人的頸椎骨,如拎小雞似的。

蛇人雖然野蠻,但也知道怕死,這金鱗蛇人乖乖的將宗陽他們帶到了通往地宮的巨大樹洞口。

“聖地就在地底,不要殺我!”金鱗蛇人趴在地上哀求道,看靈智要比前麵那些蛇人高。

“我來放你走。”元賁大步流星走到金鱗蛇人身後,兩手抱起軟綿綿的蛇尾,毫無征兆,盡全力將其甩向高空。按這飛起的高度,落地勢必成一坨肉泥了。

宗陽走近樹洞,舒緩吐納後,閉眼用神識進入其中查探。元賁也打算發揮超強的感召力,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慫!”蟲蟲埋汰道。

元賁不理會蟲蟲,趴在這陰涼的地麵,有種說不出的通體舒泰,困意不經意間就上來了。

過了片刻,宗陽緩緩睜開雙眼,不嗔再次出鞘,劍二顯現,他移步麵朝一個方向,蓄勢之後光芒萬丈的炎月一劍出,切去了方圓數百丈內的巨木,混跡其中的不少蛇人身體刹那間被分家。

“元賁!”宗陽側過臉,黑衫狂動。

元賁不知是不是到了發育的年紀,那麽嗜睡,被大哥點名咻的彈起來,虎目大睜,怕沒聽清大哥的命令。

“一拳轟下去。”宗陽微微一笑。

“好嘞!”急等將功補過的元賁火速騰到空中,甩了甩右臂後,元氣凝聚的巨大一拳如彗星襲月般轟砸而下。

轟——

驚天暴響中,地麵開裂出深深溝壑,泥石漫天激射,林中驚鳥飛慌獸遁,一個巨大的盆地豁然出現,宗陽烏鴉千狐立即飛至底部,一側正好顯露出地宮的某處空間,而連日來苦苦追尋的魔教三人正在眼前!

“三角眼歸我!”元賁戟指那穿獸皮的八字眉三角眼,他最喜歡虐力量型的。

“另一個歸我。”烏鴉手執魔刀,黑氣彌漫。

剩下麵如女鬼的紅羅刹自然歸宗陽了,那魔教三人還在驚駭,待看清宗陽幾人後,如耗子見貓直接往地宮裏逃。

地宮被元賁轟開,裏麵的人自然是驚心動魄,分不清狀況,各大強者紛紛趕向事發地,他們心裏所想的都一樣,這麽隱秘的地方是被誰發現了,敢向鬼門關亦或赤月挑戰,又會是誰?!

宗陽已經太陽神附體,腳踏大黑劍飛入地宮內,裏麵甬道錯綜複雜,但有強大的神識在,紅羅刹絕無逃離手掌的可能。三道劍意在紅羅刹身後緊追不舍,正要追上之際,卻突生變故,有兩道身影迎上了紅羅刹後,出手破去三道劍意。

“我們合力速殺了他!”紅羅刹身形一定,嫣紅眼眶中兩眼狠厲。

“好像天不亡你我啊。”銀發老鬼眼神陰鷙,心頭馬上有了計較,若說聖地遭襲,研究成功的胚子被殺了,就可死罪變活罪。

“嘿嘿,是啊。”旁邊的白袍附議道。

紅羅刹臉上掛著冷笑,待鎮守這處聖地的兩人動手之際,扭頭便撤。

宗陽並沒有將這兩人放在眼裏,繼續踏劍前行,在裹著幽綠元氣的黑龕和一個個暗紫的元氣球襲來時,身上暴出滿目劍意。

洶湧太陽火光之後,周圍石壁瘡痍,銀發老鬼和白袍死不瞑目。

紅羅刹並沒有逃遠,後方傳來大動靜後,心念必死無疑了,果然又見三道劍意如影隨形而來。

嘭——嘭——嘭——

有恐怖聲音由遠及近,紅羅刹正值驚悸之時,側麵的石壁轟然崩碎,隻見有紅光出現。

搞出大陣仗的元賁一手提著早已昏死過去的三角眼,一手抓住紅羅刹的後背後,猛力按向地麵,霎時地麵陷裂,連帶周圍石壁被震塌。可憐紅羅刹胸骨俱斷,七孔出血,瞳孔發散。

“呸,我才不跟女人客氣!”元賁罵道。

在另一處,烏鴉那五根冒黑氣的黑鎖鏈牢牢捆住了白無常,後者被黑鎖鏈吸得更幹枯如鬼了。

地宮裏其它魔教之人見了這形勢紛紛扭頭就跑,地宮內陰風蕭瑟流動,有個全身是血的少年拖著沉重的腳步悄然出現,虛弱之極。

當他看到橫死的銀發老鬼時,回光返照般激動的狂奔而去,雙膝重重跪地,怔怔的望著銀發老鬼。

“爺爺……”

少年推推銀發老鬼,不禁眼淚兩行。

“爺爺……”

少年無助的推著銀發老鬼早已死透的屍首,精神崩潰恍惚。

宗陽聞訊而來,看到這一幕,想起了當年在萬金樓前看著骰子老道。

少年的小腹出現氤氳藍光,被錐子釘著的傷口也迸出藍光,藍色元氣推出了深深釘著的錐子,身上那些封印小陣徒然消失,少年頭頂有兩隻犄角蓬勃長出,兩眼也迸射藍光,麵龐漸漸化成牛麵。

“啊!!”

少年全身肌肉暴起壯大,轉眼長滿了黑毛,身形恐怖的長到了五丈之巨,脊背撐踏了地宮頂部,藍色元氣在身上凝聚出甲胄,儼然是一尊牛相魔王!

“啊!!”

這一聲粗重怒吼如遠古魔王降臨。

“走!”宗陽與拎了紅羅刹三角眼的元賁趕忙先往外撤離,半途遇上了不明狀況的烏鴉千狐蟲蟲。

剛重見天日,身後地宮就大片坍塌,這龐然巨物追來了!

元賁將手中兩人交與宗陽後急忙進入猿神卸甲狀態,勢必要先擋下這凶物。

“是平天大聖麽?”宗陽帶著這個念頭,與烏鴉千狐蟲蟲一並撤出了盆地。此時,五丈藍甲的牛魔王與三丈血甲的齊天大聖之子拳對拳轟擊,爆開的元氣如風暴肆虐,一片天翻地覆。元賁朝落敗的牛魔王充滿野性的怒吼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