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玄女素女

神龜遨遊在混沌之中,宛如置身六道崩壞後的末日天地內,有了洛書的指引,幾人眼前終於出現一扇虛無縹緲的仙門。

見仙門,叩長生。

進入了廣成子口中的石室,同樣是個圓形空間,隻比第二層空間稍小,是處別有洞天的地方。幾人此時站在中央一座小島上,身後的仙門已經閉合消失,眼前不遠處有個巨大鼎器,有虛影垂須神龍兀自飛繞,五陽四陰共九足,上麵刻滿了各種名山大川、形勝之地及奇異之物,上方還有青色光華,大抵不是件凡物。大鼎之後有漢白玉質石階上升,周圍是嶙峋怪石,階下左右各站一位衣裳鮮麗的女子,仙光縈繞,寶相更是驚為天人,正如九天神女下凡。石階之上坐有一道人,金光道衣自有仙氣飛綣鼓**,黑發黑須似童顏,閉目蹙額不怒自威,身後靈光成暈,自是仙人道相。環顧小島周圍是無盡黑暗,但懸浮著層疊的海市蜃樓,仙山仙殿仙氣象,最遠處自然是環繞的壁畫了,隻是其所蘊含內容要比之前的多很多。

幾人不敢妄動,且先認真環顧壁畫,尋找指引。

原來壁畫主要述說的是廣成子修道一千二百餘載,飛升前所經曆的重要事跡,其中就包括了他在三崆峒之一的中崆峒石室修道,黃帝得天下後特來拜見求長生道,並奉上河圖洛書這段。最後,廣成子便是在中崆峒山峰頂飛升,受諸方仙尊恭送。

經由壁畫,宗陽才算知道小島上這些擺設是什麽來路,先說這九足大鼎,乃是夏王大禹所鑄,當時天下分九州,還不是如今的十九帝國,大禹以一州為一足,故取名九州鼎,又名九鼎,象征著天下權力。不過如此聖物,廣成子卻將其視為地之象征,有道是地孕萬物,故用此鼎煉化出了長生水。

黃帝上崆峒求長生道,據傳起初問的是“至道之要”,廣成子不予回答。三月後,黃帝再問“治身之道”,廣成子於是乎授道曰:““至道之情,杳杳冥冥。無視無聽,抱神心以靜。形將自正,心淨心清。無勞爾形,無搖爾精,乃可長生。慎內閉外,多知為敗。我守其一,以處其和,故千二百年,而形未嚐衰。得吾道者上為皇,失吾道者下為士。予將去汝,入無窮之間,遊無極之野,與日月齊光,與天地為常,人其盡死,而我獨存焉。”廣成子遂讓黃帝喝盡九鼎長生水,傳授《自然經》一卷。

宗陽望著兀自飛繞的垂須神龍,還有那青色光華,靈氣不散,莫非這九鼎中還有長生水,得者便為人皇?

在說石階左右的兩位神女,居左名玄女,壁畫上說她助黃帝打敗了蚩尤,其身所穿赤篆青銅神甲名“天篆文冊龍甲神章”。(悠閑小農女)居右名**,霓裳豔麗,為天河神女,乃是天下第一琴師,以音律造福萬物生靈,善道之陰陽調和,其有一柄隕星神劍,號稱此天外之物一出,足讓天下鑄劍師自刎。

薑公羊已經飛向九鼎,笑道:“長生水?世間真有如此聖水麽?”

玉皇教主顯然不信。

元賁也飛向半空瞧向九鼎,果然見裏麵盛了滿滿的青色**,撓頭納悶這是要全部喝下去才會長生麽?這得是什麽肚量?

薑公羊眼角瞥了一眼元賁,冷哼後越過九鼎,落在了玄女**前,發現這兩位神女隻是閉目養神,卻是真人無疑,肌膚柔嫩吹彈可破,薑公羊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們的蘭息,隻覺稍有動靜就會驚擾了她們的美夢。

元賁也想過去看看那兩屁股,但見宗陽他們還在後麵,就隻好先乖乖折返回去。

薑公羊掃了一眼玄女,雖是絕色,但他更是被善於陰陽調和的**吸引了,真當是嫵媚誘人,儀態萬方。薑公羊曾在野書中聽聞**傳自於**,有《**經》為證,之後道家歪門雙修術正是源自於此,眼下見了**本尊,果然有勾魂攝心之能,薑公羊下腹莫名邪火躁動,色心作祟,身不由己的走到了**麵前。頓時,詭異之事發生了,薑公羊瞬間陷入了**捏造的魅惑夢境中,琴音靡靡,身周盡是衣不蔽體的妖媚女子,薑公羊無法自拔的與她們親昵狎褻起來,欲罷不能。

宗陽幾人繞過九鼎來到近前,見薑公羊如石化般站在**麵前,察覺到了異樣,神經大條的元賁倒問道:“大哥,他們是活的麽?”

“有古怪。”宗陽警惕道。

宗陽隨之定睛望去,正見薑公羊靈台神魂被**一絲一縷不斷吸入口中。

“這老王大蛋怎麽了?”元賁極小聲的問道。

宗陽搖頭,且說:“他的神魂危險了。”

“嘿嘿。”元賁賊笑,虎目露凶光道:“死了最好,免得我們挖空心思想著怎麽搶回小哥的神魂。”

正當宗陽幾人隔岸觀火之際,薑公羊卻有了動靜,隻見他猛然往後跳開,如夢初醒。(俗人回檔)原來他好在道心堅定,硬是從**的夢境中掙脫回來,不過當他回過身見到宗陽幾人時,驚詫不已,當即用手遮擋突起的褲襠處,豈料一管鼻血因氣血翻騰不合時宜的湧出,隻好騰出一手去擦拭,此時一張老馬臉麵紅耳赤無地自容。

昊天教玉皇教主如今這副德行,還真是好笑至極。

這邊元賁和任真陽笑的最明顯,恥笑老王八蛋的慫樣。

薑公羊恢複平靜,隨即側身站著,臉上重新擺出玉皇教主該有的肅殺威嚴,幹咳道:“這玄女**有古怪,你們小心。”

因為元賁任真陽還在笑,薑公羊扭過頭,陰森森威脅道:“再笑殺了你們!”

任真陽立即打住,元賁則留有餘笑的搓搓鼻,都不敢惹薑公羊。

薑公羊感覺有芒刺在背,索性扛著黑槊抬步踏上石階,且去拜見上麵的廣成子,可當他右腳鞋底剛觸及石階,左右的玄女**驀地睜開美眸,不容丁點喘息,玄女從廣袖中探出了如鳥爪的巨大手掌,**則攤出手心,那是一顆湛藍如膽的東西,光芒閃動,它化為一柄三尺神劍,劍身如玉剔透。

遭左右夾擊,薑公羊右腳猛踏,身形直掠向身後高空,玄女**立即追殺而去。

宗陽看得真真切切,這玄女實則是一隻人麵鳥身的大妖,因為她的雙腳也是銳利鳥爪。

看來這玄女根本不是下凡助黃帝的神女,而是一隻修為強大的妖,那些留給後人的傳說,隻是美化了而已。

薑公羊進入崆峒仙府後,經曆大小數戰,元氣耗損得沒剩多少了,沒想到這時候麵對兩位神女的襲殺還能氣定神閑,先用落魄鍾震懾玄女**的神魂,可眼前這兩位神女道行恐怖,並不是之前金仙神魂可以比擬,落魄鍾根本起不了多大重要,隕星神劍直接斬斷了黑槊,在薑公羊驚慌之際,玄女一爪挾裹恐怖元氣轟在其身,在宗陽幾人眼中以最強不敗存在的薑公羊,就這麽直接被轟飛,砸在壁畫上,霎時激起加持的劫雷,它們也被震的如波光粼粼的水麵大範圍閃爍,而薑公羊肉身直接被砸爛了,如蠅蚊被拍在牆上,番天印憑空出現。

“死了?”任真陽驚駭問道。

之後,玄女**飛回台階下,閉目沒了動靜,一息後,宗陽見一滴血悄然飛到了眼前。(悍婦本王餓了)

陸地神仙修煉到第三重,可以滴血重生,其實之前薑公羊展現的重生手腳還隻是皮毛,此刻這滴血在空中定住後,開始快速膨脹,隻是眨眼的時光,完好的薑公羊就出現了。

“太強了。”薑公羊喘著粗氣說道。

“是太強了,別說感知了,在她們麵前,我連感知能力都沒了。”元賁認同道,心有餘悸。

就在這時,已經歸位入定的玄女**又睜開眼,齊齊轉頭望向薑公羊。

薑公羊如中雷擊,第一反應便是縮入宗陽幾人中間,試圖把禍水往他們頭上引,宗陽當即讓大家逃開,可奇怪的是,玄女**還是隻鎖定薑公羊。

“這是為何?!”薑公羊撕心裂肺嚷道,還略帶哭腔,隻好急急禦回黑槊,也同時將番天印召回。

“你娘的!”元賁一口氣飛出大老遠,罵一嘴後接話道:“你當然是惡人有惡報!”

薑公羊知道黑槊無法抗衡隕星神劍,憑自身現今修為,落魄鍾所發揮出的威力也難以傷及玄女**的恐怖神魂,絕境下隻好召番天印懸在胸前,將元氣毫不吝嗇的灌注其內,立時番天印逾變逾大,印麵上的古老符文陣亮出白光,他大吼道:“番——天——印!!”

古老符文陣印向玄女,拖起一道眩目光柱,光柱周圍空間破裂出現虛空,整個空間有凝滯顫栗之象,不愧是神器,宗陽遐想若置身光柱下,絕對要灰飛煙滅。被轟擊的玄女發出的怪叫聲如夜梟,這次換她生生砸向壁畫,造成的破壞力讓劫雷動**得瀕臨破滅。

可有“天篆文冊龍甲神章”護體的玄女身形完好的摔落,跪地後沒有任何停頓,豁然起身,紅裳被番天印轟擊得肌膚大露,鳥身詭怪,經此一擊玄女還顯現出了真麵目,竟是幹屍!那絕色的麵容也不複存在,同樣是幹癟如鬼麵。

暫時轟飛了玄女,薑公羊又對上了**,隕星神劍可開天辟地,薑公羊將落魄鍾脫離黑槊,在隕星神劍劈斬來時,祭在身前,刹那間落魄鍾變大,隕星神劍斬擊其上,薑公羊偏偏不信隕星神劍能斬破同為神器的落魄鍾,果然,落魄鍾完好,隻是被斬得大震大響,首當其衝大受其威的**終於被震得神魂晃動不附體,薑公羊好不到哪去,七孔大出血,下方宗陽用劍意護住任真陽,元賁用元氣罩護住辰傲和炎龍公主,這才躲過一劫。不過宗陽元賁神魂都受了傷,任真陽則直接昏死了,辰傲吐血不止,方才他拚死用元氣護著炎龍公主,不過炎龍公主還是昏了過去。

薑公羊已無元氣再發動番天印,眼見玄女如鳥嘶叫著飛來,**同樣揮隕星神劍殺來,他惶恐道:“快給我想辦法,不然我臨死也先滅了落魄鍾裏的神魂!”

薑公羊已經狗急跳牆耍無賴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早已洞徹玄機的宗陽隻好點明道:“隻要解開落魄鍾和番天印的認主契約便不會追殺你了。”

薑公羊山羊胡亂撇,臨死關頭了還不忘謹慎思忖一番,眼珠子轉來轉去都快蹦出眶了,最後料想宗陽不會下圈套,玄女**又轉瞬即至,便果決解開了兩件神器的認主契約。

果然,玄女**如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轉頭就歸位。

薑公羊落回地麵,後怕的再確認一眼玄女**,這才一屁股坐地上,氣喘籲籲。

“玉皇教主,我兄弟的神魂我自己救了!”宗陽說罷示意元賁。

薑公羊還在回味這句話的意思,就見宗陽元賁飛向空中懸浮著的無主之物落魄鍾和番天印,心裏也不急,且作壁上觀冷笑道:“你們有這本事麽?”

宗陽一滴血落向番天印,元賁則甩手送出一小顆黑物,正是蜷縮的蟲蟲。宗陽一直讓蟲蟲隱藏在元賁身上,以備作為奇兵,這時候讓她出現顯然時機恰當。血珠落在番天印上,此神器瞬間發光認主,同一時間,飛向落魄鍾的蟲蟲在空中化為巨大原形,張嘴就把落魄鍾吞下。

玄女**已然動身殺來,宗陽太陽神附體,頃刻暴出陽紋“戰”字劍意劍,密集如一條焚火劍龍,那一柄柄劍意劍則是龍鱗,霸道狂暴。劍龍轟向玄女**,前者直接用鳥爪撕扯,儼然是不敗金身,後者隕星神劍斬出藍光如瀑,所向披靡。其實宗陽用這一招焚道也不求抗衡玄女**,隻求為蟲蟲救出烏鴉景辛神魂拖延時間,宗陽此刻掌握了發動番天印的訣竅,立即將陽紋戰元(太陽之力劍意本源元氣融合後的命名)灌注,一記番天印再次轟向玄女,電光火石間,**已攜隕星神劍斬來,元賁早已配合到位,黑戟掃向神劍,頓時“當——”的一聲巨響,伴隨元氣炸開,黑戟居然擋下了隕星神劍,沒有被斬斷。

“什麽!”薑公羊震驚。

宗陽臉上帶著邪笑,黑戟到底是什麽級別的神兵,來自神道的他自然清楚,此際再次發動番天印,轟向**。

**揮劍力拚番天印,最終還是被轟飛,宗陽清楚看到番天印破開了**臉上的幻麵,同樣露出了醜陋的幹屍麵容。宗陽怕**不夠喝一壺,再送一記印下寂滅印。

這會元賁卻肩扛黑戟墜落地麵。

擁有不敗金身的玄女卷土重來,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這妖女卻還是誓與番天印來個硬碰硬,直飛而來,不過終究是被激怒了,兩隻鳥爪變得大如傘,表麵還有元氣凝聚。

宗陽眼看玄女來勢洶洶,卻笑得更邪了。

元賁從地而升突襲玄女,血紅雙眼拖起的流光奪目,猿神卸甲的他雙手烏黑,吼著一把抓過玄女的雙腿,以獅子搏兔之勢砸向穹頂。

玄女**沒有靈智,隻知攻擊擁有番天印和落魄鍾的人,宗陽識破了這點,元賁這才突襲成功。

“蟲蟲,救出沒?!”元賁扭頭問向蟲蟲。

盤踞在壁畫上的巨大蟲蟲回道:“馬上了!”

玄女轟開了,**又來了,元賁仗著黑戟不遜於隕星神劍,放開手去接那一道道湛藍劍芒,不過元氣不濟,隻勉強扛了片刻就雙臂欲斷了。

“哼,讓你們自以為是!已經發動兩記番天印了,就算你元氣多如怪胎,這時也該耗損差不多了,要死了。”薑公羊幸災樂禍,但轉念想到接下來少了個闖出崆峒仙府的幫手,又有些不忍,但他此時已然山窮水盡,還真是愛莫能助了。

眨眼宗陽用第三記番天印讓薑公羊啞然,可惜**靈巧躲過了。

還好第四記番天印仿佛料到了**的動向,讓其遁無可遁。

在薑公羊恍惚的時候,第五記番天印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玄女又被斜斜轟落,不過元賁為了給宗陽爭取機會,付出了右肋給撕開的代價。

“嗯?!”宗陽一驚。

“啊?!”元賁同驚。

因為玄女巧之又巧的被砸進了九鼎之內,那條垂須神龍頓時吟叫。

“好了!”蟲蟲喜道,吐出了落魄鍾。

宗陽立馬解開了番天印的認主契約。

才堪近身的**乖乖歸位。在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九鼎中的玄女,宗陽和元賁看得真切,隻見青色的長生水淹沒了玄女,沒一會功夫,玄女瘋狂遊出,雙爪攀在鼎沿,卻在淒厲慘叫,她身上的皮肉如臨燒紅鐵水,在恐怖化開,露出森森白骨,痛苦的她最後無力墜入九鼎內。雖沒了動靜,但她的慘叫聲還在所有人的耳畔回響。“這不是長生水麽?”薑公羊隻感全身涼颼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