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奴印

有這麽個古老傳說,相傳黃帝玄孫禹皇與塗山一隻九尾白狐生愛,生人妖混血之子,身為禹皇嫡子的夏王啟不認此兄長,故這隻擁有人界皇者血統的九尾狐流亡妖界,在三百年後稱霸妖界,成為一代妖王,居於岐山,至此狐族統治妖界近千年。(神級天才)

龍虎山八十一座深山大小妖無數,沒想到出了一隻傳說中的九尾妖狐,受傷的龍虎山丹鼎天師試圖全力抹殺以絕後患,卻被霸王別姬阻攔,任其遠去。

霸王別姬的理由很簡單,這隻小妖既然死了一次,那就該活一次。

隱龍洞在煉丹大會勝出,龍虎山負氣離去,昆侖天庭山幾人沒有走出雪湖宮,血蒼禦丹士則沒有走出雪湖,鬼饕墜入雪湖成為無主之物。

在駐留雪湖宮幾日後,霸王別姬沒有親自召見宗陽等人,而是讓輩分極高的族中元老前來麵見,並道出了對勝者所托之事,是煉一顆同樣是仙級上品的丹藥,名為火胎丹,其中一樣材料正是火已王的火丹。

若以雪湖宮所備的原材料煉製,對於辰鼎來說當然不難,難就難在要偷梁換柱不能用火丹。辰鼎有方法煉製能以假亂真的火胎丹,蒙混過關唯一的難題是火胎丹的呈象,因為此丹煉成之時,上空要有火已王的魂魄出現。(天賦進化)

在宗陽他們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之時,霸王別姬召見宗陽。

是夜宗陽孤身前去,還在揣測霸王別姬見自己的目的,可到了雪湖上的一座樓船時,並沒有見到霸王別姬,整座樓船唯有一襲紫衣。

樓船上掛著的紅燈籠迷離,在這風花雪月之景,憑欄的那襲紫衣轉身姍姍前來,見了宗陽的容貌臉上洋溢起驚喜之色,請了個萬福不禁再望一眼宗陽,才稟明道:“小女子畫心,見過宗陽大人。”

那是一張畫中仙子才有的容顏,紫衣中盡是魅惑風光,宗陽冷道:“霸王家主有什麽用意?”

女子畫心對宗陽半點沒有的意亂情迷而感到好奇,有那麽一瞬的怔然,回複道:“少主說了,你動用妖星大人的太陽火,應該殺了你,但少主又覺得天下美男子少一個是一個,應該惺惺相惜,所以交你這個朋友。”

聽著這番話,宗陽目光卻轉向遠處湖麵,月色下波光粼粼,那裏的湖麵上方黑氣彌漫死氣極重,想必鬼饕就在下方。(腹黑傻王,絕寵王牌棄妃)

畫心在等宗陽的表態,想來普天之下怎會有人拒絕與霸王別姬成為朋友,可眼前這人好生奇怪。

“謝了你家少主的好意。”宗陽說罷轉身欲離開。

“大人!”畫心急喚。

宗陽止步,卻沒有回身。

湖上威風吹開額前秀發,畫心柳眉蹙起,紅唇微抿後急道:“大人,離船之後你隻有兩種身份,朋友或死人。”

有素手解開衣扣,紫衣隨風褪去,畫心笑得牽強,“你若這麽走了,你會死,我也會死,不如由我好好服侍你。”

宗陽側過臉,眸中殺意冷然,畫心被震懾得瞳孔發散。

在樓船正前方的那股死氣濃重衝天,驀地凝聚出一具魔身,血紅兩眼直盯向宗陽,幽冷說道:“哼哼,正好借你這具肉身。”

宗陽神識窺探到這神魂從湖底鬼饕裏鑽出來,想來是其中一位血蒼禦丹士,忽然有種猜測,這些禦丹士會不會也是赤月的人,與鬼門關無二荼毒帝國皇室,從而掌控一國暗行邪惡之事,故凝視這具死氣所化的魔身,問道:“赤月魔教。(滅世武修)”

魔身血紅兩眼一縮,裂開嘴由驚轉笑。

宗陽心中了然,這樣的神色已經給出了答案。

魔身也很忌憚被雪湖宮的仙尊發覺,卷起死氣猛然朝宗陽衝來。

雙手插兜的宗陽身形緩緩下蹲,因為站在船頭,整個樓船前端居然開始陷入湖麵,畫心踉蹌站立不穩,隻見宗陽身形在眼前掠過,而她連同樓船往後彈去。

夜色中一抹太陽火耀眼,黑氣中的魔身暗笑,在煉丹大會時見識過宗陽的太陽之火,並不足懼,可就在此際,太陽火中那個身影隱現冥紋,九條黑幡文邪異,有恐怖毀滅氣息籠罩向它。

“啊!”

湖麵之上響起戛然而止的魔怪哀嚎聲,湖麵被震出大浪,大股黑氣散成萬縷小鬼魂,轉眼無蹤無跡。

狂舞的飛雪重歸安靜,宗陽落回樓船,扶住被魔氣所傷昏迷的畫心,手掌將一股溫和的本源之氣輸送入她的體內,被驅出了魔氣的畫心迷蒙睜開雙眸。宗陽本無心窺視畫心曼妙身體,但背上醒目的刺青吸引了宗陽的目光,大幅百卉圖巧奪天工,可宗陽的視線落在了右肩的那個朱紅奴字,被勾玉八曜包圍,像極了霸王家的家徽。

宗陽回想起畫心的那句話:“你若走了,你會死,我也會死。”

“這是……”宗陽指尖點在畫心右肩奴字上。

“奴印。”畫心左手摟著胸前風光,這是女子的矜持,她側過臉垂眸望向這個刺青,繼續說道:“我是少主豢養的三等奴,這個奴印在小時候踏入雪湖宮的第一日就被印上了,不過我們的地位比你想象的一定要高。知道這次少主為什麽要煉製火胎丹麽?因為某個一等奴受了風寒,用它驅寒。”

“用仙丹驅寒!”宗陽也被霸王別姬的寵溺之舉震驚了。

宗陽隨之苦笑,若讓辰鼎知道天地尊貴的紫金丹龍為一個女子煉仙丹驅寒,是不是該拍桌子走人了。

霸王別姬果然非同凡響。

“相信霸王別姬不會無聊到監視此處,無論發生什麽事除了你我隻剩天知地知,你回去複命便是,我走了。”宗陽起身道。霸王別姬可以肆意夷平天下屈指可數的昆侖天庭山,不給任何理由滅殺血蒼禦丹士,他相信在離開樓船後霸王別姬絕對有魄力殺了自己,這樣的朋友不值得交,但也不是為敵的時候。

畫心垂下頭,皓齒咬著食指,美眸慌張流轉,鼓足勇氣道:“大人,我是處子之身。”

“處子?”無論是睥睨神道的離天,還是跑過江湖的宗陽,都從未聽說過這個詞。

見宗陽這反應,畫心又羞又無語,支支吾吾臉頰緋紅,有幾片雪貼在上麵轉瞬融化,隻聽她細若蚊聲的說道:“非但要見紅,還要查我身子的陽氣。”

宗陽腦海中兀自浮現出那時在紅寒宮的畫麵,似懂非懂,右手兩指凝劍意,割開左手掌心,再迅速掏出手帕接了些鮮血,遞與畫心,說道:“至於陽氣,方才我正好向你輸入了至陽之氣。”

畫心眼神黯淡,以雪湖宮的手段哪有這般容易糊弄,但她心中更多的情愫是失望,或許是天生的倔強性子作祟,竟開口質問道:“大人,我不美麽?”

還拿著手帕的宗陽僵在原地,以十兩來評她也有個九兩四五,霸王別姬的眼光豈會低,隻是宗陽心有所屬又怎會拈花惹草。

畫心從宗陽眼中看到了善意,這個男人,比霸王別姬少了霸氣,但俊美冷酷的外表下,其實有顆溫暖的心,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有直覺。就在這四目相對的刹那,畫心湧出道不清的欣慰,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這女子也心口如一直言道:“大人,這點手段雪湖宮可以輕易識破,不必愧疚,能服侍大人是我命好。”

畫心會心一笑,大膽撲入宗陽懷裏。

宗陽在畫心耳邊平靜道:“就說在離開火胎丹前,我要你每晚作陪。”宗陽為畫心披上紫衣,抱著飛回雪湖宮。畫心下巴抵在宗陽肩頭,望著滿目的飛雪,心念道:“姐姐,你說落雪最美,此時我體會到了。”